书城短篇再见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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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哲晰走了,不知道这次又会离开多久,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有时候想想,没有爱的人生也未必不好,不会为谁牵肠挂肚,不会为谁泪流满面。

可是路轻扬你为什么还要坚持着你的坚持呢?

有时候活在爱情中的人,也往往自嘲着自己的可笑。为什么摆脱不掉这种内心颤动的感觉。

“轻扬,哲晰是怕你难过,所以离开了之后才告诉你的,又不是不回来,你干嘛这么低落。”婧欣好心安慰着。

“哎,可能刚刚离开不太习惯也许过几天就会好的。”轻扬不想再说话,于是埋头读书,忙一些可是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这样的氛围被电话声打断,来电显示的是季晴如,“喂,晴如姐。”

平静的话语看不出一丝波澜。

“轻扬,圣熙操场的水池见。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恩,晴如姐,我最近不太舒服,改天好吗?”

“就算是关于哲晰的也改天聊吗?”晴如温和的话语撞击着轻扬的心。

“关于哲晰的。。。”

“恩,有好多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的。”

“那。。不见不散。”

轻扬整理好书桌,心思沉重的穿过连廊,来到圣熙操场的水池,远处季晴如身着水蓝色的连衣裙朝着轻扬摆手,那样子迷人极了。

在心底,轻扬是有些羡慕季晴如的。

“晴如姐。。。。”

季晴如看着面前的路轻扬叹了口气,“你最近瘦了,很没精神。”

轻扬皱了下眉。

“轻扬,也许在心底,你并不愿意接纳我,或者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你想不懂为什么哲晰的异性好友只我一个。你想我在他心中是不是也很特别。想了解他消失的那段过去,想拼命劝说自己不在乎曾经,对么?”

季晴如的一席话,让轻扬不知该怎样回答,她的困惑就那么明显?自己不是不喜欢晴如姐,只是心里很别扭矛盾。

季晴如笑着拉过轻扬,“走吧,我把你想知道的说给你听。”

轻扬觉得忽然要面对自己内心的空白很惶恐,哲晰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

坐在餐厅,季晴如缓缓地道出那些埋在心里的过往。

“如果没记错,你和哲晰相识还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也许你并不清楚哲晰的身世,也没人提起过那段过往,至于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哲晰没提过,但是我知道那些过去,深埋在他的心中。”

想起过去,轻扬安心的笑了,那是一段很荒唐又很甜蜜的过往,原来不仅是自己忘不掉,哲晰也那么在乎那段时光。看着轻扬,季晴如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随后就是他突然地离开,毫无征兆,也没人提起,我想你也许每天都在等他回来吧。我和他便是在你们分开的那天遇到的,他发着烧看起来脆弱无助。是我照顾了他,也是那天晚上我知道了你,他在迷糊中不自觉的叫着你的名字,轻扬。”

心痛,当年的不辞而别到底是因为什么,哲晰做过心脏方面的手术自己是知道的,难道离开也是因为身体吗?

“他是因为身体出现了问题才选择离开的吗?”轻扬几乎是颤抖着问出了这些话。

“有部分原因是吧。可你知道吗轻扬?你母亲收留哲晰是因为哲晰的母亲和你妈妈是知己世交,好多年没有了联系,却收到了她的信,让你妈妈代为照顾哲晰,所以便有了你们的相识,我也是后来从哲晰口中知道她妈妈已经去世了,这其中的隐情我并不知道。”

“哲晰的妈妈。。。我见过那个女人的照片,美丽的不染一丝凡尘。”轻扬闭上了眼睛,那时翻看母亲的相册,那个端庄美好的女子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可如今去不在人世,才发现自己对哲晰了解太少。

晴如看了看轻扬,“我和他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所以更加能够了解彼此的感觉,我的故事你没兴趣听。但是得告诉你我和他身上都有些摆脱不掉的宿命。就像我注定嫁给某个人一样。这种悲哀你是不会明白的”晴如喝了口茶水,“哲晰的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他发烧生病离开你家的那天也是得知自己的父亲要强行带回自己的那一天,而且不巧的是他刚好知道了母亲的死因与父亲有关。所以他选择逃避,所以在极度脆弱的时候恰巧遇到了我,可是再那之后的第二天,他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强行带走了。”

轻扬震惊的看晴如,哲晰怎么会呢?那个月光下笑靥如花的少年,那个温柔贴心的少年,从什么时候起也经历了这些磨难。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之所以哲晰会突然回到圣熙读书,其实也是为了你,为了在这座城市里还能在遇见你。

他父亲虽给了他富足的生活,但剥夺了他的很多东西,比如要他继承家业,放弃自己的理想专心为家业操持,比如。。强迫他娶一个叫梁彩静的女人。我希望你了解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要辜负了哲晰,当然也不希望你因为无关的事情难过。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你这些。”

“他父亲的桎梏,正是因为他来这边读书,一直没去找你的原因,因为哲晰害怕,害怕他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怕你受到伤害。”

轻扬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从和哲晰相爱以来好像自己就很爱流泪,现在的她脑子很乱,心疼着哲晰。

“谢谢你,晴如姐。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轻扬,你记得,哲晰爱你比你感觉的要深。”

一时间心思烦乱,他有未婚妻吗?果然消失的那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晴如姐的话深深的刻在了轻扬的心里。

原来一直可以单纯快乐生活的是自己,不知不觉中被那么多人保护。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空,哲晰,这次让我来做你的守护天使。

微风吹过,轻扬站在护栏旁,看着眼前的湖水,有些微凉,都怪自己穿的太少,抱紧了臂膀,看着傍晚的远方。

有时候能一个人静一静也很不错,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知道了太多的过往,对遗失掉的那段过去也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人是奇怪的动物,没有感情会寂寞,有了情感会烦恼,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一样便会拿走你的其他东西。有时候想想,到底坚持的是什么呢?是对于爱情的执着,还是对另一个人的完全信任,好多事情发展到最后已经不得而知,我们都习惯性的忘记了初衷。

对于哲晰,一想到就会心痛,为什么要一个人抗那些不愉快的过往,那个温暖如玉的男孩,怎么忍心让他经历忧伤。好羡慕晴如姐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陪在他的身旁。那时的自己除了悲伤和一丝不甘的怨愤外不曾为他做过什么,而自己却一直被他保护着。。。

轻扬张开手,看着掌中泛旧的编花穗挂件出神,那是哲晰很久之前送给自己的,一直带在身边。编花穗早已有自己的温度。思绪飘落到一个虫鸣鸟叫的夏夜,自己追在张哲晰的身后,纠缠着不想要离开他,

“哲晰哥哥,你喜不喜欢轻扬啊?为什么你不想和我一起玩。你又不喜欢说话,好闷。”

那时的他手中把玩着编花穗,笑着不看自己,只是晃晃手中的挂件。

“这个给我吗?你是特意给我做的吗?我上次在池塘看见你编的。”

“才不给你,你会弄丢的,总是丢三落四。”

“不会的,不会的,我喜欢哲晰哥编的花穗,好漂亮。”自己依旧不依不饶。

“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一直要。”记得说这话的同时,他笑着将编花穗塞到自己手中。。。。

哲晰,虽然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是至少要学会温暖你的心。

家里的阿姨早已做好了晚餐,路母也坐在桌旁,“轻扬,吃饭了,下次早点回来。”

“恩。”

一时间三口人都无话。

轻扬放下筷子,“妈,我吃完了。”转身上了楼。

她并没有看见路母叹气的样子,路父望了眼路母,“你们女人家的事情自己解决。”说完拿起报纸也走进了房间,留下满是无奈的路母。

敲了敲轻扬的房门走了进来。

“妈。。。”

路母坐在床边将轻扬拉到自己怀里。

轻扬低着头:“为什么哲晰的妈妈。。。”

“轻扬啊,哲晰是个好孩子,妈知道你喜欢他,这孩子不容易,从小父亲就不在身边,一直跟着母亲,可是随着他慢慢的长大,他父亲要求哲晰回到自己的身边,想带回他们母女,可是我这个朋友却不愿意。将哲晰交给了我代为照料,哎,父辈一代的恩怨你不会明白,俩人相见后,哲晰的母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联系我们,后来他父亲来到咱们家。。。。才知道她的母亲已经过世。”

“妈,这些不重要,为什么哲晰的母亲会死去。”

路母陷入痛苦中,“是生病。心结难开。。”

夜空出奇的安静,看着母亲落寞的离开,轻扬弯着双膝坐在床上,看月亮挂在空中,想念的心没有任何阻碍,哲晰,你现在在做什么。

“喂,恩,最近好吗?”轻扬不想一打电话就让哲晰惦记,故意放缓了口吻。

“还好,你呢?想我了吧。”哲晰的声音依旧那么动听。

“恩,想。。。我去了好多我们曾经呆过的地方。感觉怪怪的。”

“轻扬。。。我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

“干嘛啦,我很好。。。你也要好。。。不要为了我而为难。。”

几秒的沉默。

“你和晴如聊了什么?那些。。都只是过去而已。”

哲晰的问题在于太过于明察细节,面对他,轻扬的心思几乎是透明的。“我就是希望你也可以相信我。。”轻扬的声音低到了骨子里。

“我相信你。”

感情的事情美好又累人,漫漫长夜却无心睡眠,拿出本子一笔一划的构思着汉服的图样,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完成素兰姐给的任务的,可是这种时刻静下来又会开始胡思乱想。

不能在这样,总是深陷过去的是不会看见现实的美好的,总被过去影响的的人只能说明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轻扬抬起头,襦裙,深衣,各色样式的汉服印在轻扬的脑中,坚信总有一天,中国的文化一定会复兴,那时候便是男宽袖长袍,手执纸扇;女齐胸襦裙,欢声笑语……

夜已深,疲惫的她靠在椅子上,合上画册,又是明天了,明天又会有怎样的际遇呢?

守着一段感情,是幸福而又坚强的事。

远方的一栋宅子里,两个脸色难看的人相互僵持着,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压抑。

“我不会和梁彩静订婚!你死了这条心。那我的感情来做商业筹码,你错了。”哲晰很少发怒但是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是不能改变的,你给我记着,作为张家的子孙,就得服从长辈的命令。”稳重而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他是哲晰的父亲,经营着自己的公司。使张氏企业远近闻名。

“你以为我稀罕是张家的子孙,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答应,我可以管理好张家的事物,也能做好自身的发展,但是这一条,你休想。我感情的事,你没资格过问。”

“你!好,看来那个叫路轻扬的女孩也不能再太平下去了。你竟敢忤逆我了。”

“如果你敢动她,那么我也会选择和她一起,你就是顽固,当年母亲过世也是因为你,!因为你!!”

“哲晰!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儿子,你母亲的事,我很遗憾,但是我没有对不起她,”

“你就是一意孤行,不可理喻。梁彩静的事,你别想了,就算我死了也不可能!还有,不娶她和轻扬无关,我不会娶不爱的女人!也不会辜负自己爱的女人。”轻蔑的看了椅子上的男人一眼,转身离开了,门被狠狠的关上。

走出房间,哲晰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发怒,原来会让人如此的失控,抚摸了下心脏,有节奏的跳动着,活着真的很幸福么?

此时此刻思念的却是那个傻里傻气的轻扬,过的还好么?上次通过电话之后,老爷子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再这样拖下去,傻丫头一定会着急的。

哲晰离开,留下一脸震怒的老爷子,“不像话。”原本以为哲晰这孩子虽然倔强,但是不会违抗自己,可是没想到为那个路轻扬竟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想起以前他母亲李韵在世的时候,这孩子就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韵过世后,哲晰被自己找到也乖乖的回到了身边,只是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父亲。。。

在哲晰心里是恨着的吧。

“来人,给我看好哲晰,再派人去盯着路家的女孩。”

靠在沙发上,哲晰低着头,自己应该回去了,放弃什么都在所不惜,起身开门,门外有人守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

“老爷吩咐过,让少爷好好休息。”

“给我让开。”哲晰从来没觉得自己竟然悲惨到如此地步,连自由都没有了么,“在不让开,我动手了。”

“少爷,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安命令办事。”

哲晰低着头,强压下心里的烦乱,“把手机给我,你的。”

“这。。”

“快点!”

哲晰拨了号码过去,那边的电话却是关机,这丫头怎么回事,在做什么,电话怎么会关机。

“轻扬,我是哲晰,有事走不开,好好照顾自己。电话暂且不能用了。勿念。”

发了条短信过去,归还了手机,进屋靠在沙发上,心烦意乱。和梁彩静的事情要尽快解决才好。

“去告诉他,我要见梁彩静。”哲晰打开门对着吓人冷冷的说道。

“是。”

晚餐时间,张哲晰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冷冷的坐在餐桌上,也没等其他的人,便温文尔雅的吃了起来。

“哲晰。。。”软软的声音传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走到张哲晰的身边,伸出手要拉他,可是被这个脸色冰冷的男人厌恶的躲开。放下刀叉,站起身,“梁彩静,你觉得我会和你订婚吗?你听好了,那是不可能的。”冷漠又绝情的声音。

“原本以为你叫我来是想开了呢,这样啊,那你问你爸去。我不奉陪了。”梁彩静斜了他一眼便离开了,她可不行趁着哲晰心情不好来招惹他。毕竟她还希望和哲晰好好相处的。

“你记得我刚刚的话就好。不用拿他压我。”

忽然觉得好像几年的怒气在这一段时间里全部爆发了出来,甚至母亲的离世也没有让自己这样愤怒过,是压抑太久,还是一直有人在身边,让自己可以一直那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