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再见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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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本来最近风和日丽,天公还真是作美。谁料天气骤变,大家带的衣服又少而且晚上是要看电影的,听说是什么红军长征的片子,在这样的“凉爽”中看露天电影,真是太应景了。走了一天的齐步累得腿直哆嗦,轻扬将所有带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还拿了婧欣给她准备的小枕头,来到操场。两个人出来的比较早,还没到播放电影的时间,坐在枕头上,仰望天空,虽然天很冷,可是夜空真的很美,一点也没有扫了两人的兴致。山区中的夜空少了城市中的喧嚣,多了份宁静与和谐。星星也闪亮闪亮的。让人舒心。

还是婧欣眼尖,看着远处走来的学长立刻捅了下轻扬,“妞,爷去找邓子雨,一会见,你和张学长应该好好聊聊。”

没等轻扬说话,婧欣已经起身跑到张哲晰身边,笑着打了声招呼,“嗨,学长好,我叫兰婧欣,路轻扬的好朋友。现在把她交给你了,拜拜。”说完就笑着跑开。

没了婧欣的声音,轻扬看着哲晰,一时无语,将小枕头递给他,“坐。”

张哲晰安静地斜坐在垫子上,随手将肩旁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轻扬顿觉暖到了心底,就像是回到了某个夏天。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有说话,望着天空。

许久,轻扬转头看着哲晰,他的侧脸很美,柔和的头发在风中摆动,而最美的是哲晰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总是那样的明亮和璀璨,有深邃的看不见心底的波澜。

“还是喜欢这样静静的发呆,看着天空。”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轻飘飘的传来,像是说给轻扬,又像是说服自己,轻扬微微一愣,转过头抱紧了双腿。

哲晰知道路轻扬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丫头,这样的姿势已经不知道看见了几回。脱线的行为下,隐藏着细腻的内心,倔强还不服输的个性,有时候又执拗的不行。

“哎,”哲晰揽过轻扬拥在怀里,很想告诉她自己是喜欢她的。

由于是夜晚,并没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们,大家都坐在基地的露天场地上闲聊。电影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山区的静谧,轻扬轻轻的推开哲晰:“你有女朋友了吗?哲晰。。哥哥。”

“我来圣熙,其实也是为了找你,可是还没想见了面要怎么样,你就出现了。”轻扬低着头,搞不懂心里在挣扎着什么。

“路轻扬,你是傻瓜吗?”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我得去帮忙了,有空再过来看你,回去记得喝热水。”张哲晰半蹲着伸手揉了揉轻扬凌乱的长发,笑着起身欲走。“你的衣服。”某女错愕的望着他。

“披着吧。”

电影放了一半,天气太冷,大家都坐不住了,临时决定回寝休息。轻扬几乎是哆嗦着走进寝室的,还去医务室要了八片药,分给同寝的吃,不然早晚得感冒,轻扬很不舒服,估计是着凉了,寝室里又吆喝着要玩扑克,婧欣还没有回来,她也就找了借口也离开。

“喂,路轻扬你在哪里,我和子雨在大厅要不要过来,啊不说了有教官。”婧欣的电话打来,轻扬无语的摇摇头。跑了过去。

电话是违纪物品,可是为了方便大家都偷偷的带着,很小心的用着。

“轻扬,这边。”婧欣喊到,也许是要离开,基地的生活没有前几天那么的严苛。“还好吧。”

“哈!哈!,恩我当然好了。你们两个瞎操什么心。”

子雨和婧欣看着轻扬都笑了。“听说这边的小山坡有许多漂亮的石子,我们去找找看。”婧欣建议道。

“恩,行,当是留个纪念,走喽~”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开始挖宝行动。确实收获不少。

“小心别刮坏了学长的衣服。”婧欣拿着小棍跟着子雨,却转头对着轻扬抛出这么不靠谱的一句话。“没想到轻扬也能温柔的?真是想像不到。”子雨看着婧欣实属无奈的说了一句。

“你们两个给我找石子,没事找什么茬。”受我一棒,说着拿着小木棍开始了三个人的嬉戏。玩累了便坐在身旁的大木桩上,“我说你们两个有没有在一起啊?”轻扬上气不接下气的拍着子雨。“我们是圣熙的好青年,哪像你刚来没几天,就搞的这么混乱,让我们这些做朋友的汗颜啊,说除了那个学长,还有没有?”

相处很久子雨也开始打趣起轻扬来,三个人闹成一团。

直到晚上即将关门才赶回来。夜里,婧欣钻进轻扬的被窝,“你和学长还好吧,不许应付我。”

“恩,还好,我们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吧。”

“哎,反正啊圣熙也没禁止恋爱不是?遇到了就应该珍惜,错了啦可就再没有啦。”

“那你和子雨呢,别和我说你不喜欢他。”

“我是喜欢,嘿嘿,好啦好啦,要睡觉了。”

“臭丫头,去自己床上睡!才不和你睡呢。”轻扬说着伸出脚丫缠着被子。

“不要,就要一起睡。暖和(*^__^*)嘻嘻……”完了,和一膏药交了朋友,“哦。。随便你吧。。”。

轻扬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哲晰,也有婧欣和子雨。

我路轻扬不能在这么消沉了,恩,想要得到的要自己去争取。明天的明天,我还没开始享用呢。迷糊中轻扬有了这样的想法。

。。。。。。。

“正步走!”随着教官响亮的口号二班同学走的那叫个气势扬扬。轻扬觉得精神异常饱满,兜兜里还揣着捡来的石子。美滋滋的寻思什么时候还能碰到哲晰学长。

这一时沉默一时神经的个性,搞的婧欣也很没办法,怎么办呢,那就一起脱线吧。

休息时刻,嘉琦一脸神秘的跑到轻扬和婧欣面前,“你们知道吗?下午有拔河比赛,要不要参加啊?我们先去找老师报名。”

“就咱们,还是当啦啦队吧,体重这块就不达标。”婧欣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气人呢,还好没有外人在场。

“嘿嘿,也是,不过听说是友谊赛哦,以自愿为主。”嘉琦补充道。

“那我拿小旗当指挥,嘿嘿。婧欣和我一起。”轻扬寻思着这样可以随时落跑,还能观战。不错不错。

“那你可得快点,待会有同学报名,你连旗杆都拿不到。”婧欣拉起轻扬,“走吧,找老师报名去。”

这两人还真是爱凑热闹,一人拿了一面小旗,竟然耍起了宝。

“喂,你说是不是因为要回家了,大家才这么开心的啊,好像不是,要是的话,怎么有这么多不舍呢。”说完,轻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是军训以来大家养成的习惯——随地乱坐。

“恩,是啊,从来都没离开过家的,现在快离开基地了,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各种酸啊。”婧欣正了正帽子。

两个人一边感慨,一边寻思着接下来的拔河比赛。

“路轻扬,兰婧欣,你们在这啊,找你们呢。走,拿好旗。”体委于天龙急急忙忙的来叫她们。

“恩,人手够了,你们当啦啦队吧。”啊,白开心了啊,“也不是,主要是刚刚规定了,指挥的要是老师。那你们负责场地秩序管理吧。”

人家体委都这么说了,哪还有不愿意的道理,而且场地管理,两人不仅可以查看各场比赛的分数,而且可以随便闲逛,多美的差事啊。当然要欣然接受的。

不一会儿,严肃而庄重的基地就被布置成一片喜气洋洋的大赛场。锣鼓喧天,喊声激烈,轻扬看完了本班的比赛,就和婧欣离开了,“我们随便走走吧。结束之前去查分。”

俩人买可乐躲在阴凉下享用起来。“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喂,婧欣你喝高兴啦,鬼嚎什么。”

“我宣布,我兰婧欣要开始努力追求邓子雨啦。”轻扬对着举着可乐一脸幸福的她颇为无奈。“真没挑战性。。不刺激。”

“切,这叫相信自己你懂吗?哪像你明明喜欢人家,还不敢大方的说,连某位学长有没有女朋友都还不知道?”婧欣故意不怀好心的说给轻扬听。

“呀,谁说的,我才没有,我都说了多少回了,我很勇敢的。”轻扬辩解道。

“是啊,每次没等到答案便迫不及待的离开吧?要不就是不敢听接下来的话,你能不能真的勇敢一次啊。把问题解决了啊。”

“我这就去找他,你等着瞧。”轻扬边说边起身离开。

“好啊好啊,拜拜喽,我去找邓子雨。哲晰学长在公寓附近他们也应该有活动”婧欣补充道,哈哈,奸计得呈。

轻扬离开了婧欣,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其实她知道婧欣是为了她好,她希望自己可以幸福。轻扬还在纠结要不要去找哲晰,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公寓附近,果不其然,一群人围在了一起。轻扬也挤进去观看,这时一个很漂亮的学姐站在中央邀请对面的张哲晰献唱。四周的同学有起哄的,有搞怪的。张哲晰看着大家如此兴奋,也就没有推脱。看着漂亮的女主持点头一笑。

轻扬觉得是不是上帝在捉弄她,竟已这样的方式发现了哲晰,真的不喜欢他对别的女生笑。没由来的心理酸楚。曾经哲晰只对她笑的。

轻扬坐在最前面,张哲晰是看到她了的,“下面我为大家唱一首《Ibelieve》。希望各位喜欢。”

“你唱什么我们都喜欢。!!”下面的观众打趣道。

轻扬猛的抬起头,哲晰唱的竟然是这首歌,这首曾经为她而学的歌,她望着张哲晰,很用心的在听,恩,很美的声音。

张哲晰唱完的歌曲没有回原位,而是奔着轻扬走来,附身拉起她,笑着对大家道别离开。

“那女孩是谁啊?哲晰拉着她哎。”

“哲晰不是应该和晴如一起吗?”

主持节目的女孩子,是圣熙主持部的部长,叫季晴如。

“喂。。你拉着我去哪里嘛?”说着甩开了哲晰的手。张哲晰转身看着脸上红红的轻扬,一时竟愣神。好像拒绝轻扬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红着脸不敢看他。

轻扬定了定神,从兜兜里掏出一块石头,光滑闪亮的,像星星的形状。“这个给你。”哲晰看向轻扬的手心拿起了石头对着阳光放在眼前,“恩,来找我就是要送这个的?”

“和婧欣他们去找的,想着这个很适合你。”轻扬还想说,它像你的眼睛闪亮又深不见底。

“刚刚唱的好听吗?”有时候很搞不懂哲晰在想些什么,想要表达什么,“恩。”轻扬诚实的回答。

“我是因为看见你,才唱的这首歌,你应该喜欢。”

这算什么,不是说过不要对他有特别的感情吗,那为什么还说这样的话,轻扬真的不愿意也没力气再问他是否喜欢自己了。

“走吧,就要回学校了,剩下的时间要乖,听到没有。”

“那我回去了。”轻扬一想到刚刚张哲晰拉着自己就莫名其妙的烦躁,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我送你。”

“不用了”竟害怕他跟上自己,一溜烟跑开。

拔河比赛早已结束,还是婧欣看的分数。大家都很累,尽管玩的很尽兴。

“怎么样,表白了吗?”婧欣嚼着果丹皮撇着嘴问她。

“还能怎么样,我都懒得说喜欢了,不是不回答就是拒绝,还对我那么好,真是搞不懂。怎么大两年就这么难整啊?”轻扬挠着自己的头发发疯到。

“呵呵,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好啦收拾收拾东西吧,咱们也快要离开这里了。”进了屋子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话说已经到了军训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家的气氛怪怪的。这些曾经抱怨封闭军训的孩子们,到了现在竟然都不想离开,轻扬几个也感慨颇深,因为经历了太多太多。

整个晚上都觉得心里闷闷的,像是吃坏了东西说不出来的感觉。怪怪的。

外面是篝火晚会,圣熙的乐团特意赶来庆祝他们训练的成功,基地的教官们变得和蔼可亲,他们这才知道,教官原来和他们一般大。大家在篝火晚会上跳啊,唱啊,熊熊的烈火充满了激情和希望,一时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婧欣叫上轻扬和子雨一起围着火堆拍手,还和学姐们学习了彝族的火把舞,虽然动作被简化,但是大家都跳的很尽心。

“轻扬,明天中午就要回去了,我们今天要玩的尽兴哦。”婧欣说着拉着子雨转了个圈,满脸笑容的蹦了起来。

“是啊,今天看来不用睡了。”

“是吗,那就一起跳吧。”没等轻扬再说话,哲晰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随即牵起轻扬,带着她一起跳起舞。

轻扬这才注意到张哲晰,今天的他格外开心,轻扬好心情的转过头,“张大学长怎么有空过来啊?”

“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去找我。”成功的让轻扬同学闭上了嘴。

身旁的婧欣和子雨,看着一脸窘状的轻扬,呵呵直笑。他们时而手拉手,时而分散开来奔向火堆。随着大家的舞蹈把篝火晚会推上了高潮。

轻扬觉得有有种温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自己,抬起头来便看到了哲晰温柔而宠溺的眼神。

很晚了,大家回到寝室,一时无法入睡,像做梦一样。

“明天就走了,我们留点纪念。”吕嘉琦拿起了笔,在墙上写道:“天空依旧那么蓝——蓝琦儿。”

轻扬看着墙上有些淡淡又依稀可辨的文字觉得,可能每次来训练的人都会留下点什么吧。思索片刻,也在墙上龙飞凤舞了一下:“青春,不需要承载太多的感动,但是,我们想说,教官我们爱你。”

“咦,写的不错哦。那我也写点什么呢?”婧欣拿过笔:“今天的分别是为了明天的重逢,珍重。”

张彤,林瑶,杨可她们也都留了自己的话:

“这里住过一群快乐又单纯的人,希望将我们的快乐传递给将要来这里训练的你们。张彤留。”

“缘分天空,多美丽。杨可到此一聚。”

大家读着彼此的留言,又颇为感伤。分别的气息,如此强烈,果然一夜无眠。

临行前,轻扬和婧欣低下了头,几个女生过于激动,跑过去抱住了教官,哭的很是伤心,婧欣抱着轻扬也哭了起来,一时,气氛压抑到极点,终于受不了了,轻扬的眼睛红红的,不爱哭,却忍不住。广播中响起了离别的歌曲,送他们来的汽车也陆续开过来。行李都被提了上去,为了让大家的情绪稳定,教官勉强笑了笑:“别哭了,大家这一周受了这么多苦,回家多吃点好的,我对你们挺严厉的,这回大家终于要走了,回去要听老师的话,好好读书。”

于天龙擦了下泪水,大声的对同学们说:“教官帅不帅?”

“帅。”

“他这么折磨咱们,咱们是不也得处罚他?”于天龙说着跑到教官身边。

“是。”同学们大声的回答。几个男生将教官举了起来,把军帽啊,徽章啊都占位己有。当然是为了和他闹着玩。

孩子们哭着给教官唱了祝福:“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又让教官训练了最后一次,听着熟悉的口号,刚刚缓和过来的气氛又凝重了,不一会儿哭声一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轻扬和婧欣拉着教官拍了照片,镜头中的她们笑的很甜美,回到寝室,换下迷彩服,穿上舒适的便装就上了车。

轻扬最后望了一眼基地:“再见了基地,再见了教官,再见了让我们快乐过的小屋。”

离别,或许每个人都因它而变得丰满。这段日子以来,大家相互关爱,相互学习,克服自己的不足,在苦中学会了坚强,学会自乐,认识了新朋友,她们同甘苦,共患难。收获了太多太多。

“终于回去了,像做梦一样。”婧欣靠着舒适的座位,插着耳机自言自语道。

“恩,要回家了。”轻扬心情复杂的很,也不知道回去以后该怎么,哲晰的衣服还在她手中,本来要还给他的可是走的太仓促,他们又是先离开的。哎,心里满满的,却又觉得空空的。

圣熙门口,是鲜花和礼炮,是高年级的同学为他们新来的孩子做的,轻扬转身欲走,发现了哲晰坐在车里按着喇叭:“上车,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