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元旦节到来,云石放三天假也回来了。一家三口睡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真是有些遭罪,云石把脚伸在她与帅帅这一头,脚刚好把被子支起来,弄得风嗖嗖的往被子里钻。林可搂着帅帅,给他又盖着平日里包裹的包被,一夜并不舒坦的熬过去了。
这两天虽然晴朗,但是温度还是零下四五度。云石回来后,依然赖在床上看电视,像坐月子的人一样,动都懒得动一下,不是睡觉就是看电视,让他带孩子,把帅帅放在床上,自己也懒得下床,眼睛不离电视,哪有心思放在孩子身上。林可看他悠然自得,一门心事放在电视上,心里很不畅快。林可依然如往常一样带孩子,洗尿布,他回来与不回来有什么两样?不在家的时候,天天打电话问帅帅有什么好玩的。如今帅帅在身边,他根本不好好的带着帅帅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惊叹一声,“帅帅长这么大啦?真好玩呀。”他只知道好玩,不知道好玩的背后林可付出了多少代价,这样的男人心里上就是一个让林可操心的长不大的孩子,还能指望他分担着带孩子吗?
婚姻给男人与女人的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对云石来说,有了老婆意味着有人给他做饭洗衣,孩子可以给他带来幸福与快乐;对林可而言,婚姻带给她则是琐事缠身,为孩子而操劳不停歇。林可发现她与云石越来越没有无话可说,面对面也没有话说,简直是陌路夫妻,云石的表现让林可充满了失落,每次总盼望着他回来,回来后表面的欢喜掩饰不了内心的凄凉,她内心想,“还不如不回来呢?眼不见心不烦,心中有念想还有些牵挂,如今瞧着他眼睛不离电视,真的恨不得把他扫地出门。”林可感觉自己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草根”,苦苦的挣扎在生活的漩涡之中,这不是有经济基础所能处理得了的,她茫然无措。团聚又如何?去了南京,又如何?心中仅存的希望已经被云石的行为一一的粉碎,一地碎玻璃,闪着寒光,让林可的心不寒而栗。
无论如何,新的一年还是到来了,新年的愿望就是希望云石多赚钱,帅帅健康又快乐,自己的体重减掉10斤。
刚迈入2008年,帅帅就咳嗽了,咳个不停,直到把奶水都咳出来才好些。这样的情况林可从来没遇到过,赶紧给表哥打电话,表哥5:30晚班,林可此时带着孩子去医院了,表哥说先吃药,开了阿奇霉素的消炎药,说,“如果不见好,明天来医院挂水。”
云石听说帅帅咳嗽了,又在电话那头指责林可,还说她愚昧无知,孩子生病不知道带他去看病,对这样的人,林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话只能增加她心头的寒意。以后孩子有什么事,林可除非逼不得已,很少跟他说了,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这种痛苦与压力,没有人去为她分担,连她最为信任最为亲近的人带来的不是安慰而是无端指责,能指望他吗?
早上给帅帅喂药,他又咳,奶水再次咳吐了出来。一连两次了,林可抱着孩子与母亲一起去医院了,开了两瓶盐水,当孩子被放在桌子上,被几个人按着,孩子无法挣扎,只好睁着恐惧的眼睛望着护士在自己的头部扎针,这种强硬的做法对孩子的心灵是多么残忍的摧残啊。看着孩子睁着眼睛,无力反抗只能干嚎着,看着一群人不知要对自己做什么,内心的恐惧早胜过了身体经历的病痛,对妈妈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第一次盐水挂得只剩下1/3时,头部鼓了一个包,赶紧喊护士,护士拔下枕头,第二次没扎准经脉,直至有了第3次。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种痛苦的折磨,没想到这次一连挂了5天盐水。
帅帅从1月3日到8日,一直在协和医院里由表哥看病,总是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咳嗽、拉肚子、呕吐,每天少则2瓶盐水,多则4瓶,天天不间断。在协和医院由表哥医治了一个星期没有见效,反而越发严重了。林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她信任自己的表哥,毕竟他是儿科医生,她表哥也从未建议带着孩子去市一级的医院看看。林可给婆婆打电话,说帅帅总是呕吐拉肚不见好,婆婆说,“拉肚子可以给他用桔子沾着香油吃,吃了就管用。”可是给帅帅吃了,不起任何效果。
8号下午,林可与林岚带着各自的宝宝到同事介绍的用膏药专治气管炎的小诊所里看病,现在的林可真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试试,诊所里的人在宝宝的肚脐与肩胛部位贴了药膏,肩胛部位的药是25元/副,肚脐的药是5元/副,虽不指望立竿见影,药到病除,但听别人说的神乎其神,心存一线希望,真是病急乱投医。
药膏贴了后依然不见好,帅帅依然呕吐。赶紧跑到医院里,表哥给开了四瓶水,还有止吐药,在挂水时又吐了两次,回来给表哥打电话,表哥有些生气的说,“不是让你在没挂完水时,如果还吐的话给我打电话吗?还有半支药还没有用呢,现在水挂完了才给我打电话。”林可听了心都冷了,本来想求救的,现在连他都无计可施,也是黔驴技穷了吧。
想着这么多天在医院里看一直没有效果,反而更加的严重,吃一点吐一点,一天都吐了十来次了,帅帅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不振,看着他用救助的眼睛望着妈妈,林可的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涌出。
前两天在医院里偶遇一个远房亲,一个来自农村大字不识的阿姨,她在农村会给孩子“按小舌”,据说很灵验,可以止住孩子的咳嗽。依她的经验,小孩呕吐不止,应是喉咙里的小舌上翘引起的,应该用手把它按下去,这样才能不呕吐。说来也神奇,帅帅被阿姨用胭脂加冰麝的药材,按下了小舌当天停止了呕吐,给婆婆打电话说了此情况,婆婆也说,“这个方法我们那里的农村也用过,可以用鞭炮灰按在小舌上,就可以止住呕吐。”此时的林可早已六神无主,只要别人提到法子,都让帅帅试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