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脸上有些欣喜，“让顾小姐进来。”
顾子夜穿着一身橘黄色的小洋装走了进来。
他极少看见她这样明媚的样子，一身橘黄色，显得特别像是一个俏皮的少女。
半个月前，也不知道顾清河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他已经不让顾子夜去黄埔军校上学了。
而是开始迅速的转移财产，准备去燕京。
那里，是整个华夏的咽喉，如果去了那里还不安全，那整个华夏就完了。
……
“程子昂。”
“子夜。”程子昂行了一个军礼，顾子夜也回了一个，两个人的动作都特别的标准。
她坐了下来，“我来，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的。”
“程子昂，你还记得四个月前你说的那句话吗？”
“你说，我肯定会跟你走。”顾子夜一笑，“你的预感是对的。”
她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现在来问你，你愿意带我走吗？”
“子昂义不容辞，但是顾伯父……”
整个顾家最为难啃的一块骨头，是顾清河，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肯定是不会同意顾子夜上前线滴。
听到他的话，顾子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愿意干什么，我爹真能阻止么？”
“送走他，一切不都解决了。”
“嗯！”
这的确是一个可行性很高的好方法，“我爹和我娘也要前往燕京，不如就让顾伯父跟着他们一起走吧。”
“跟程军长一起走？”
“嗯，我经常和爹娘说你的事情，他们对顾伯父也很有好感。”
“那谢谢你。”
事情仿佛就这样决定下来了，程子昂捎了一封信给远在江安的父母，让他们等一段时间。
顾子夜麻溜的打晕了顾清河，把他和他的财产，还有机灵的小丫头一起装船送往了江安。
革命的烟火，在这一瞬间，真的吹起来了。
整个望北的学校已经停课，该逃命的逃命了，一大批学生开始游行，在街上，一群一群的学生，顾子夜和程子昂站在茶楼二楼。
“子昂，你说这样的太平还能维持多久？”
太平啊，这样的混乱，竟然都叫做太平。
“顾子夜，从下一刻开始，我们两个的命可能都不在自己手上了，你怕吗？”
“你什么时候见到我怕过？”
顾子夜看着他，“怕，我就是跟着顾清河一起走的顾子夜，我就是待在闺阁里的小姐，我一点都不怕。”
满腔热血，一时涌动。
程子昂离开的时候，在城门口贴了一个布告。
望北虽繁华，但是易攻难守，如果想保全自己，还是退往江安比较保险。
鸡鸣破晓，冲天的火光笼罩了顾府，茶楼，以及黄埔军校。
一艘船不起眼的从望北的江流缓缓往下，风慢慢的吹，顾子夜和程子昂在船上看着津云地区的报纸。
“四大城，又沦陷了一座。”
“江安，津云，广起，燕京。”
“生逢乱世，不成功，便成仁。”程子昂凛冽而立，“子夜，江安到了。”
江安是个好地方，跟望北的繁华不同，这里是一个充满粗犷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