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丑府,丑员外在门庭处踱步,颜芊芸与朱瞻域迈着流星大步走近,“丑伯伯,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可回来了。我有件事想找你们商量!”丑员外一边说,一边递给朱瞻域一张皱巴巴的信札。
“这上面怎么还有一个洞?”颜芊芸见朱瞻域接过的纸,惊奇地问。
“这是箭穿过的痕迹。”管家在一旁解释道。
“箭?”颜芊芸睁大了眼睛,踮起脚,想和朱瞻域一起看信札上的内容。
“如意中毒着实蹊跷,背后必有人觊觎我丑家的财产。如今,这贼人竟要我拿出十万两白银换这解药。”丑员外皱眉说道。
“十万两?”颜芊芸的眼睛睁得过大,一阵凉风吹来,让她觉得眼眶和头皮同时发麻。
“只是要在几个时辰内凑够十万两着实困难。官家一直是限制民间使用白银,并鼓励大家用纸钞。”管家为难地说。
“这么一大笔钱,要在明日午时前送到李家村,这是勒索!真是无耻!”颜芊芸皱着眉,忿忿不平地说。
“银子我们想办法去筹措了,只是想请五爷给断断,这贼人是否真的有解药,救我宝贝女儿。”丑员外用满怀希望的眼神望着朱瞻域。
朱瞻域的眼睛从信纸上移开,看着丑员外,冷静地说:“恐怕就是把扬州所有钱铺的钱都聚集起来,也未必凑够万两银子。更别说是十万两了。”
“先别管银子了,我只想救我的宝贝女儿。”救女心切的丑员外说道:“鄙人斗胆想请五爷,明日能随行帮忙找解药。”他一边说,一边递出另一张手札,写出自己的计划。
“丑伯伯是希望五爷护送银子,目的是靠近贼人拿到解药?”颜芊芸问道。
“是,鄙人也是迫不得已。还请五爷体谅……”丑员外正准备跪下,一把被朱瞻域拦住。
“没问题!丑员外不必如此!”朱瞻域平静地说。
“既然这样,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主意!”颜芊芸眼睛一转,想出一条妙计。
“什么主意?”丑员外眸子放大,迫不及待地问。
颜芊芸比比划划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得意地问:“怎么样?先让贼人放松警惕,再攻其不备地让他交出解药。”
“我不同意!”一个耳熟的男子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颜芊芸转头一看,竟是朱瞻基和他的近侍元华疾步走来。“皇……不,大少爷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们?”朱瞻基哂笑着,目光从颜芊芸脸上移到朱瞻域脸上,立即敛起笑容,眼神里充满敌意。
“不敢,不敢……”颜芊芸讪笑地说,心中却暗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有几个脑袋敢不欢迎你?”
“员外遇到了难事,怎么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险。对吧,五弟?”朱瞻基的眼光在他二人脸上穿梭。
“五爷,他同意了。”颜芊芸撒了谎,她继续说道:“常言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我这个计划,不仅可以让贼人放松警惕,没准不费一两银子就能拿到解药呢!”
“五爷,你是一直支持我的,对吧?”颜芊芸走近朱瞻域,冲他招了招手,朱瞻域缓缓低下头,听她在脖颈旁如此说。朱瞻域被蒙在鼓里,听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点了点头道:“对……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胡闹!”朱瞻基瞪了一眼颜芊芸,“元华,拿笔来!”
元华应了,管家陪他一起取来纸笔,下人也搬来了一个条案,燃了烛灯,研着磨。
“得罪了!”颜芊芸从元华手里疾速抢过笔,蘸了蘸墨,在宣纸上画了起图来。半炷香时间过去了,她放下笔,举起宣纸,他们面前展示,“只要咱们部署的周密,绝对会万无一失。丑员外、少爷,请你们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踌躇不决。“颜姑娘,老夫很感激你能为如意挺身而出。作为一个父亲,我和朱少爷一样不同意你冒这个险。”丑员外的话令颜芊芸有些意外,他制止正要说话的颜芊芸,继续说道:“但从这个计划本身来说,我想应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它可行吧?”
“还是丑伯伯有眼光。”颜芊芸冲丑员外微微笑道:“丑伯伯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拿到解药。当然,我不会冲动,不会逞强,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她一边说,一边转向朱瞻基,后半句也是自己想对他说的。“大少爷,二少爷也需要解药,不是吗?”
“不行!绝对不行!上一次,若不是我拦着,二弟就把让你服毒的人打死了。二弟护你之心我已了然,这次即便是为了他,他也不会同意的。”朱瞻基语气坚决地说。
颜芊芸听了,知道他指的是妃子殉葬之事。这些话反而让她更加坚持了,“既然如此,我更该替二爷讨这解药了。大少爷,您就当我报恩了。我相信,五爷、元大哥一定会保护我的。我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颜芊芸跪在他面前,情真意切地说。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元华,你留下。如果她有什么闪失,你别来见我了。”朱瞻基摇了摇头,扬长而去了。
颜芊芸轻轻吐了一口气,她站起身笑嘻嘻地说:“咱们再商量商量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里我觉得需要加些防范……”元华指着图上的线条说道。
商议好细节,各自散了。颜芊芸送朱瞻域朝栖霞阁走去,快到时,突然朱瞻域拉着她快步走进阁内,将她抱起,放在桌上,轻轻掐着她的脸颊,皱着眉用责备的语气说:“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还学会移花接木了。”
“五爷最英明了,识大体,顾大局,刚才是我冒失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下次再也不敢了。”颜芊芸搂着他的脖颈说道。
“还敢有下次?”朱瞻域的口吻里既带着质疑,又带着护惜之意。
“不敢,不敢,下不为例!”颜芊芸笑道,“五爷放心,等找到了解药,咱们一起去交趾,只要找到神医,他一定会医好你的耳疾。再也不用担心任何言语的欺瞒了……”
“好!”朱瞻域紧紧地抱着她,心里却希望这个让他感受到美好的女子,永远能陪伴在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