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正是三千绝杀楼的人。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在此时袭击?这一切,都要从那一日,从那个青纱蒙面神秘女子说起……
三千绝杀楼。又名南园小楼。是时,正值冬日。十二月初三。
这个冬天,无疑是冷的。风,冷冷的呼啸着,吹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只是,绝杀楼中的人们却似乎感觉不到般我行我素的生活着,依旧的单衣短袖,依旧的来来去去。喝酒的、喝曲的、丢筛子赌输赢、挤眉弄眼的比比皆是。这,哪里像是一个杀手组织地?一眼望去活脱脱便是一个繁杂市场。如果没人告诉你,你可能永远都想不到这些个喝曲的、喝酒的,甚至是倚在树下晒太阳的老汉都有可能会是明天送你上路的那个人。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把武林搅个天翻天覆地,端看他们的心情如何。你千万别不相信,这绝对是真的,三千绝杀楼的名言便是,绝不收养废人。而这些人唯一的功用便是——杀人!
这一日。午后的太阳有一下没一下的斜挂在空中懒懒的散发着温温的余热。绝杀楼的秘室里几人正在激烈的交谈着。客座上,坐着的竟然是一个面戴青纱的神秘女子。就是这个女子,音若黄莺,走起路来似是弱柳拂风般妖妖袅袅,却硬是闯过了绝杀楼的五道关卡,三个暗桩。她上来的第一句话张口就是,当今太子妃,条件任他们绝杀楼开。
——一句话,她要杀太子妃,不惜任何的代价。
但是,三千绝杀楼的人面对这桩生意却是另有打算,福兮祸兮上次的无功而返还惊了狂歌惊魂本人来出夺人,他们就已经明白这个凤若惜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妃子的身份,更何况,这会这个女人连过五关,明眼人一望便知是身怀绝艺,且是不低的那种,却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要求杀人,明明就是不怀好意。绝杀楼的人是喜欢杀人,也从来没有杀不了的人,但是,他们绝对不是傻子。他们这种天天拿着脑袋作生意的人个个都是火眼金睛,个中利害一瞬便明。人杀了,找上来的是绝杀楼。杀不了,麻烦的也是绝杀楼。先不论狂歌和太子妃的关系,只是凤家便已够他们绝杀楼挡了一阵了。
——这趟生意到底是接,还是不接?他们几大当家发生了争执。
秘室内,就是他们几大当家目前争执最为激烈的了。有人主张接,有人主张不接。绝杀楼再历害,毕竟这是一个朝庭当道的社会,更何况凤字军威震朝野?他们认为凤若惜绝对不是绝杀楼所能碰的。主接着以为,不过便是一个女子,能有多大作为?杀就杀了,也不过就是给朝庭一个警告,更何况条件任我们开这么优厚的待遇?
半个时辰过去,两方仍是未能达到统一。那个青纱蒙面的女子就那样坐着,冷眼旁观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对于结果怎样是不闻不问,好似是成竹在胸,又仿佛是与己无关样。绝杀楼主坐在主位上,是第二个冷眼观看这一切的人。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明明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却有着书生般的儒雅。这样的一个人,竟也能够主领绝杀楼这么些个草莽英雄,并且使得组织生势是一年比一年高,单看他的外表,实在是令人费解。
——只是,在这个江湖里,谁若只看外表生活,那么,最后一事无成甚尔丢了性命的肯定也是这个人。
这一句,是江湖名言。也是这个江湖的游戏规则。很显然,这个青纱女子也是绝对认可。她知道,能够位居绝杀楼主坐几年而不落的人,绝不是一个儒雅书生所能做出来的事。而这个人眼中时时闪过的冷冽只能是表明了他的内敛极强。所以,她对于其他人的意见都不放在心上,她只想知道那个最高位者最后的决定。
轻轻用手弹了弹桌面,四周的声音居然立刻消失了,改而换之的是一个个面色凝重的手下。绝杀楼主轻轻一笑:“即然各位统一不了,那么,是否要听听本主的意见呢?”“属下听令。”一阵震天响过,所有人全部一声不响的等着绝杀楼主拿最后的主意。只是,再看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却是不紧不慢的端起面前昂贵的青瓷细杯细抿了一口后,缓缓开了口:“好茶,今个是谁泡的茶?一会别忘了打赏。”
下面几人似乎是对他这种无厘头的说话方式习以为常,有一人接着答道:“是,属下记得。”
低眉,手中茶放下:“各位兄弟,能否容本主和这位姑娘私下谈一谈?”
轻描了大厅两眼,眼中的冷冽即闪即过,熟悉楼主性子的众人却是清楚的看到了,也感受到了楼主的意思:他这话明着是询问。语气却是非常的明显——本楼主要你们先行退下。
“属下谨遵楼主令。”
众人一拱手,相继走至厅外。空空的大厅内只余两个人——绝杀楼主与青纱神秘女。沉吟半响,还是绝杀楼主发了话:“姑娘好武功。能够单独闯过绝杀楼的五关三桩。”
转而一笑,“但是,让在下更佩服的却是姑娘的心计。”
“楼主客气。只是,能够扰了某人的心思进而一举除掉,不也正是楼主时时在想的吗?”
“呵呵,”绝杀楼主几声清笑直逼神秘女子,青纱女吼间顿时涌起一股温润而血腥的味道,强大的内力令她脸色一窒,却仍旧强打十二分的精神做无事样,直直对着绝杀楼主,只听他接着道:“难怪姑娘有恃无恐,竟然对区区在下如此了解。”
“怎么,楼主是怕了狂歌的惊魂一笑,打算不接这桩买卖了?”声音一转,瞬间咄咄逼人起来。
面前的茶有些冷了,招手唤人端去换掉,冷然出声:“请将不如激将。姑娘端的好心计。只是,姑娘可知,本楼主绝对不是旁人。”
“呵呵,”淡然一笑,“小女子不清楚楼主底细的话,又怎敢独自闯上你这南园小楼?”
一拍手,绝杀楼主露出一抹戾色:“本主虽然不惧狂歌,但是,那个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请问姑娘,本主何必去趟这种浑水?”
“如果,狂歌另有他事不在现场呢?我想,楼主应该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吧。”
沉思半响,拍了拍手道:“好,就凭姑娘这句话,区区在下就接了这趟生意。”
“楼主爽快。口说无凭,击掌为誓。”
“好。”
啪啪啪三声脆响,一桩交易就这样轻松的谈成了。杀一个人,在他们的眼中竟然是如此容易。更何况,这个人还有着显郝的身份?看来,这绝杀楼也没那么简单。要知道一般的人听到朝庭都可是要退避三舍的。
——只要事成,金银珠宝,高官厚禄任君选一。
这句话是那神秘女子临走时说过的话,并且留下了凤凰令一面以作凭证。虽说心底有数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份不凡,非富即贵。但是,她能够一开口如此托大,仍是出了绝杀楼主的意料。眼中多了一抹寻思,看来,这个女子的身份应该要好好调查调查了。他可是劳记孔夫子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人,实在是大意不得的。要知道,干他们这一行,一个不慎,丢的可是自己的命呢。
十二月初七。绝杀楼收到一份凤凰令,说是狂歌已经去了柳城,三日内绝对不会赶回来。而凤若惜的住处,更是被他们描绘的详详细细。最后说出,这一日出手,绝杀楼绝对是有机可趁。
要出手吗?一大早收到信息后,绝杀楼主望着这份详细的资料独自在密室坐了一上午。出手?不出手?他生平第一次犹豫了,拿不定主意了。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再想除掉凤若惜可就难了。要知道,近年来除掉凤若惜和狂歌是他们家主子最大的愿望了。这一次,真的是绝佳的机会。只是,为什么他会有隐隐的不安存在呢?可是,真的要错过这次机会吗?
——最后一次他又想到了女子的话,如果,狂歌不在现场呢?
是的,狂歌不在,就凭下面的几个小喽逻,还能拦得住他们绝杀楼吗?更何况,这次他会亲自前往呢。他要会一会那个传说中的凤若惜,令迟国皇帝一见便喜继尔封为太子妃的小丫头,有多大的能耐竟能够让几个男人为她担忧,令他们的主子视她为头一号大敌。
下午。一百人分成几队混入那个小城。夜半子时集合,丑时鸡鸣为号发起进攻。而他,便稳稳的隐在暗处观看着现场的一切。他以为,狂歌不在,绝对不会有什么大的阻力,据说,里面的人只有两个丫头陪着那个姓凤的,一切轻而易取的事。只是,他又小看了狂歌。
这次,他是小看了狂歌用人的本领。他调教的下人,竟然是以一挡十的死士。他带来的一百人在狂歌几十人的反抗中竟然生生折了十几个。而对方的人,不过也只是折了二十个而已。面对着他的上百人,他们伤的伤,残的残,竟然没有一人退缩。面对院子里的一场混杀,他竟然对狂歌的那些人起了惜才之心。这样的人,该是用来让人敬佩的,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只是,十几年的江湖经验提醒着他,绝对不能心软。他们——是敌人。
院内,嘶杀阵天。只是,为什么屋内去寂然无声?莫非,凤若惜不在此处?
不可能,一摇头,甩去了这个念头。他相信凤凰令上面的信息绝对是正确的,而现在房中静然无声,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凤若惜果然是人中龙凤,区区一个女子,面对此情此景,能够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此时,他知道了主子的担忧,一个聪慧的女子,身为下代的准皇后,又有着整个国家一半多的兵权在握,这个人,绝对是他家主子登基的头号敌人。
脚下一点,身形轻晃,正想使出轻功身法去那房中一探,只听得一阵响亮的银哨声划破夜空,在这黑暗的长夜里,直冲九宵,声传几里。不好,绝对不可以给他们求援的机会。作式撮唇正想一声长啸令大家加紧进攻时,下面的境况突然的转变了——
狂歌的人,竟然全部都是一闪而没,或退或避的把自己隐入了夜色中。场中,只余绝杀楼的几十个人正在莫名的面面相觑,莫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
任他转破了头脑也猜不出其中的含意,只是隐约的心中那股不安又浮了起来。莫非,是他们另有计划?一想到这,绝杀楼主一声长啸,改进为退:“大家退出院外。”
“只是,晚了呢。”
纷纷转身的绝杀楼杀手在这一刻猛听得房门声响,继尔便是一个缥缈若仙的声音袅袅传入耳中,“诸位以为,别人家的院子就这么好闯的吗?”听似盈弱,却是暗含凌冽的杀机,令绝杀楼众人暗自一懔。
而隐在暗处的绝杀楼主却是第一直觉便是——这个女子绝对是凤若惜。只有她能够有着如此逼人的气势,也只有她,能够如此有担当。第二直觉便是,不好,快退。只是,待他再想发出警告时,已然晚矣。
夜色里,到处迷漫起一种茫茫的大雾,方圆几十里皆是伸手不辫五指。软红与软玉来回忙碌着布置。而我,直到一切布置完毕,软红与软玉对我点点头,我才将房门大开,由风声将声音隐隐送出:“绝杀门人听着,此阵曰迷魂,乃上古神人所设十大阵法之一。今日我略加修整,摆此小阵。阵有生门死门,非本门中人绝难识破,我劝你们最好别枉动,不然一个不小心踏错,便是性命不保。”而后,声音提高,仿佛是对着空中喊道:“绝杀楼主也听好了,不想你的众门人被困死在此处,便乖乖缴械投降。这样,也免了我的滥杀无辜。若惜言尽于此,还请诸位自行考量。”
声音渐渐隐去,不复再闻。以我的猜测,我坚信绝杀楼主人绝对不会惘顾他手下的死活。而我们,与软红软玉相视一眼后,大家都知道留下的时间就只有等了——等狂歌的后援,等绝杀楼的主动示弱。
时间过的好慢,绝杀楼的门人们在阵中乱转着,只是,越来越多的惨叫声响起,听得人心神俱裂,却偏偏又是看不到任何人。而走来走去的人们,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不管走多远,不过仍旧是在原地打转而已。不知转了多少圈了,放眼看去,四周仍旧是一片的漆黑,一片的茫茫黑雾。过了两个时辰后,我嘴角噙起一抹笑,以我的算法,现在的他们,心神应该已经被损了,即使放出来,不休整个七天半月他们的能力应该是不能完全恢复了。
迷魂阵。绝杀楼主快速的在脑海中回想着,故名斯义,迷魂阵以迷人心魂为主,不需动用太多的材料,仅以一些石块或是几扇门几堵墙即可成阵。含生门,死门,隐有八卦方位,人被困入其中,天地不见,东西南北不辫,任你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过是原地打转,到最后也须脱力而死。
全身冒出冷汗的绝杀楼主百思不得其解,凤若惜怎会清楚自己隐在此中?这种阵法不是只有鬼谷子门下方得有传?这个凤若惜莫非便是此门中人?那么,她会这种上古奇阵也就没什么怀疑了。
鬼谷子。为武林百年罕遇的奇人,天文地理,占星卜算,无一不精。试问,由他教出的门人又怎会差呢?只是,鬼谷子门下不是严禁与官场有牵联么?为什么这个凤若惜,会是一个例外呢。他哪里知道,正是因为鬼谷子会算,看出了我的身份特殊而特意收了我为入门弟子,授了我这一身的奇门遁术?加之我本身前世的数算能力,仅于阵法而言,已经隐有鬼谷子门下第一人之说。
屋内。三个女孩。几个劲装打扮的男子。长发有些凌乱,衣衫有些破,但无损他们的凛然气概。这些人,赫然便是刚才在院中与绝杀楼门人厮杀的死士们。原来,这院后有道暗门,在当时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软红只得吹起暗中联络哨招呼大家退入后院。
此刻,厅中。桌上几碟点心,一壶清茶。而我,正吃的津津有味。至于软红,软玉他们一众人,我不用抬眼也知道他们正在用着不解及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一个被他家公子下出死令以众人性命相护的女人。
——退?还是不退?要认输吗?
绝杀楼主知道,他的门下武功高强者比比皆是,但是对于阵法却是所知甚少。难不成为了这一阵要这一百人全部命丧于此?这一百人,可全是自己挑选出来的精英所在。人杀不了还有下次,这些人死了再去寻一批同样忠心的可就有些费事了。听着阵中传来的声声惨叫,他知道这是精疲力尽的弟兄们最后的吼声,心神俱丧下的全面崩溃。他不能够做到让自己的弟兄全部都折在这个鬼阵法里。
对于阵法,他也是一无所知。难不成,真的便要向那个丫头示弱吗?
只是,绝杀楼主猜不到的是,就在他猜想的这段时间,他口中的那个丫头我,可是在计算着时辰,就等着他这个绝杀主开口认输呢。
看来,这一场仗,谁输谁赢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呢。嘴角一抿。拈起一块薄荷糕一口吞下,好吃呢。软红的手艺竟是与碧荷有的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