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美人笑江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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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一场相遇或一段尘愿,也许不过是,一个永远参详不透的弥天大谎。

真实也好,虚幻也罢,都曾在心中往来过。

生活中更是如此,多少往事都曾于心中来往过,

当成为一阵风,变成虚幻的时候,

才明白人生的真正道理,才能悟透人世。

可是,倾城,你能够告诉我,怎样才能够让看尽世间人事的我真正舍得?悟得?放得?

而我,我与这个世间,与你,与西楼月,与西楼一家,与凤府,又是怎样的一个缘?

——往事如烟,心痕若水。所有的旧事都在远离着,淡忘着。

敛一下眉眼,看一眼身边的一切——

有懂事的颜轩,有时时以我为主的秋桐,有以自己的方式淡淡的宠着我的冰隐,我以为,这就是新的开始了。就是幸福了。可是——

暗夜中,总有那么的一双眸子亮在我的心底,如阳光般的温暖,也若阳光般的痛。那双眸子,穿透所有的时光,穿透整个的暗夜,忧伤而固执的在我的心中生存着,占有着一席之地。

明明,自己都决定要忘记了的,可是,为什么心却仍是有着痛?

倾城。

一声!

倾城。

二声!

倾城。

三声!

倾城

四声……

无边的暗夜里,一切都寂然无声,而我心底的那个声音却宛若鬼魅般缠绕着我不放,一点点的将我周身侵蚀着,直至将我的心彻底吞没。

——我叫倾城,你呢?

——惜儿,没了你,这大好的江山与我又有何相甘?

这是倾城的笑——

阳光般的笑,带着点点忧伤、固执的却又宛若小孩子般有着丝丝任性的霸道的宣言。

——惜儿,只要你活着,那么,我放手。只要你活着。

这是倾城的痛,可,却也是我的痛啊——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的痕。

窗外,月光如水——

银白色的月光,柔美而缠绵的忧伤,是谁,沉浸在一场烟花往事不想回?不堪回?

是你。

空寂的心底,有一个声音悄悄的回答着。

可是——

继尔,便又有另一道声音很快的反驳着,不是的,不是你。

是啊。

闭上眼,我轻叹,这个人,怎么会是自己,怎么可能是自己呢。

——明明,自己就是舍了所有,放了所有的。

可是,心怎么却仍旧是想哭呢?

一种冰冰的凉凉的冷,沿着心底漫延,继尔,散至周身……

眸前起了雾气,一定是窗外的月光的原因,这一切,都是今晚的月色惹的祸。

一定,一定是的。

“小姐,小姐,快来看。”

一大早,那个秋桐便大声的把一夜无眠的我硬拉了起来说是给我个惊喜。

迷迷糊糊的被她换好衣服,简单的把长发束起,被一步不放的她硬拖出了院中。

“小姐,你好,好看不?”

天啊,这是……

一刹那间,我不知今昔何昔,自在何处了。

院中的几株桃树,竟然在这时开了花。粉粉的,一朵朵一株株生机勃勃的迎风立在枝桠上,整个的小院处在一片粉红的境地,被怡人的香气所索绕,给人一种不可置信犹在梦中不敢置信的感觉。

这几株桃树,要知道我上个月还在抱怨它们不开花呐,今日一早,在我一夜辗转无眠过后,竟然给了我如此这般大的一个惊喜。只是,在一瞬的惊喜过后,带给我的,却是无边的惆怅。

这桃花,这小院,是那样的熟悉呵——

浮入眼前的,分明便是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只为君来。

“好了,别看了,快去吃早餐。桃花又不能当饭吃。

“俗。”

前一句,是冰隐。

这个冰隐呵。他定是看出我的落寞故而出声打断我的思绪。而后面跟着发话的,自是秋桐无疑。这两个人,时时的针锋相对,却又都尽其所能的希望着我的开心,有着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感觉真的很好。

“小生就是俗人一个,你能奈我何?”

一个白眼令秋桐的脸色由红转青,瞪他一眼,懒得理你。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令秋桐真正发狂了——

“你不俗,你饿个三天给我来看看?”

“可恶……”秋桐终于不再顾忌我,对着冰隐就是一脚。

“看,看,颜轩快来看,你秋桐姐姐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了哦,嘿嘿……”

“小姐,你看,哪有他这样的人嘛。”

秋桐追不过人家,返回身来不满的嘟着嘴,拉着我的衣角不依不饶的告着状。

“小姐,吃早餐了。”

一道稳重的声音打断秋桐的不满,这个是颜轩。家里也只有他最乖,最勤快。冰隐自是从不做家务事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我,是想做不会做。算下来苦了的只能是秋桐和小颜轩。记得有一次,秋桐对冰隐不满,缠着非让他去把院子整理一翻,结果便是我们家一上午凭空多了十几个人多做事。仔细一问,竟然是他老人家拿钱雇来的帮手。

几番下来,害得我们都不敢再找他做事。而秋桐也就理所当事的成了这个家的管事。管吃管喝管我们的钱财出入,呵呵,所以说,现在这个家,她最大,小颜轩第二,我与冰隐反是最小了。

“吃饭吃饭,还是小颜轩最可爱。不像某人……”

“喂,你这个某人指的谁?”

“谁接话,自然说的就是谁喽……”

“你……”

早餐,就在这样吵闹、却又极是温馨的场面中开始……结束。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不知不觉间,这样的字已经被我写满房间。写了丢,丢了写,却是抒不尽满腔的怀情。只是,我也知道,再怎样的忘不了,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当下,才是我们最重要的。

——所以,对不起,倾城。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薄情也罢,我已经决定,要忘了你。

这个世间,没有谁会在原地等谁。缘份令你我相识,相知。却又是缘份令你我错失,那么,我们就顺缘吧。不再强求,不再为难自己。那么,这一生,就这样吧。

“小姐,你又不开心了。”

“颜轩,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叫姐姐。别小姐小姐的叫。”

“可是,是小姐救了我的。”

“傻孩子,不是救,是姐姐与你的缘份,懂不。”

“可是,姐姐,什么是缘?明明就是你救的颜轩啊。”

清澈的大眼中布满不明的疑惑,明明就是救,姐姐却偏偏一再的说是缘。可是,这个缘是个什么东西啊?再聪明,十岁的孩子所知总是有限,他只是觉得,每次姐姐说到这个缘字的时侯,眼中的闪现出来的是不开心的神色。

那么,以后他再也不提这个缘字了。

——凡是姐姐让不开心的事,他一定不会去做。

这是十岁的小颜轩的决定。这是他对他心目中最敬爱的姐姐许下的诚诺。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足足影响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