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来德看到他那个样子,嘴用力的憋着,怕自己的笑模样被对方看出来。
两人是光着屁股长大的,一举一动,自然被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瑞详晃了晃头,伸出手来,用力的朝着他的胸拍了一下,装着不开心的说道:
“想笑是吧!要笑就笑出来,别憋着,也不怕憋死!”
修来德见被对方看出来了,身子朝后面退了一下,他知道,对方出手肯定不会轻的,说啥也不能让他打着。
站稳脚后,这次马上装着晃着头说道:
“看你说的,我怎么能笑话你呢!只是看你现在这样子还头一次看到。”
李瑞详叹了口气,向地上看了看,正好有两个坐,用手指了指,也不说话,自己先坐了下来。
修来德朝他看了一眼,跟着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烟递过去问道:
“哥们,难道你就这么死扛着,不想法挪挪地方?”
李瑞详连想都没有想,伸手从他的手中接过烟,往嘴上一放含糊地说道:
“挪个屁,我就是这树底下的蘑菇,烂也烂在这里了。”
“看你说的,又说气话了,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怎么能有这想法呢!”
修来德看他只顾低着头吸着烟,又说道:
“小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这才几天不见呀!老气横秋的!”
李瑞详不服气的用力吸了口烟,再向往喷着,不高兴的说道:
“说闲话是吧!你还说我呢!你找工作,要是没有路子,行吗?”
他觉得说这些还是有些不过隐,又弹了一下灰说道:
“到这里家里都费了很大的劲了,这两年养的,什么都不会干,能改行吗?改行干什么呢?说的到是轻巧!”
他看修来德想说话,马上又擒着说道:
“听说给你安排了一个非常好的工作,在镇武装部!”
修来德见这么问,马上点头笑了心,那种开心显露了出来。
暗自想着,要说这消息传的可真快要!我这刚办完没几天,就有人知道了。
为了不让好友泄气,带着很歉虚的口气说道:
“干什么不一样呀!只是你这么年轻,也不能总是干打更的活吧!”
李瑞详又用力吐了口烟说道:
“不少人都到城里发展了,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想也白想,连个引路的人都没有,就算到了城里,能干什么呢?”
修来德不服气的看了他一眼,指路的说道:
“去,那还不简单吗?卖服装,听说现在这行业可是暴了,几块钱都外边带回来,好几十的卖出去,一次就赶上你小半年的收入了!”
“得了,说的容易,那我还听说卖黄件挣钱呢!可到那进货呀!”
他这么一问,真把修来德给问住了,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才说道:
“你这不是抬杠子吗?好象我说这些是在害你似的,我有个战友,他母亲就是搞服装的,有老钱了。”
“是咱们市的吗?”
修来德见问,晃着头说道:
“不是,是辽宁的,要是说啥了,我不就把你介绍给他们了,让他们带带你!”
李瑞详一听,朝自己的小屋看了看,说道:
“那不就得了!”
他看屋子里的烟不是那么多了,知道这时火上来了,马上说道:
“进屋坐吧!这里有些凉!”
说着他站了起来,又说道:
“你真是好福气呀!找了个铁饭碗!”
修来德跟在后面拍了他一下说道:
“得了,以前你这不也不很好吗?求你的人都排着对!”
他这么一说,李瑞详一下子笑了起来,笑够了,才说道:
“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前的事说他干啥,现在不是拉稀了吗?你什么时候上班,现在找份你这么好的工作,太难了了。”
两人进屋坐下,修来德又用手拍了拍坐着的地方,看样子灰太大了,怕脏了裤子,这才坐下。
“前两天我听说你回来了,到你家坐了一会,听说你跟战友们喝酒去了,就问了问我嫂你工作的事!”
“嗯!”
修来德朝四处看看,皱着眉头用鼻子吸了吸,看样子屋子里有异味他有些不太适应,又摸出烟来,递给对方。
两人慢慢的吸着,过了好长时间,他看着屋里黑乎乎的,院子里的荒草遍地,不由得感慨万千地说,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谁能料到曾经火极一时,排着队还得求人挤在这里买东西的繁华场面,一夜之间衰败到这个地步。”
他吸了口烟又说道:
“过两天我就到镇里工作,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说。”
看他这么仗义,李瑞详觉得他真挺够哥们义气的,觉得两个在一起聊了这么久了,总是抽对方的烟,有些说不过去。
他用力抠了抠,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修来德用手一挡说道:
“得了,还是抽我的烟吧!你那烟抽着不习惯。”
李瑞详朝自己的烟看了看,觉得也是,现在都抽2元的烟了,咱还拿几角钱的烟,这怎么能拿出手呢!
都是朋友,他也不在意,笑了笑收了起来,修来德把烟朝床上一放,大度的说道:
“抽我的,客气什么呢?和我还见外,真是的。”
李瑞详感动地看着他递上一支烟说:
“现在也没有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够义气。”
修来德吸着烟不满地说道:
“怎么说话呢?谁不知道咱俩是最好的朋友,说真的瑞详,我在部队闲着没事的时候,总想起咱们在一起的那段快乐的时光。”
李瑞详一听他说起小时候的事情马上有了精神,瞪着眼睛也说道:
“那还用说呀!我有时独自趟在这小屋子里,就想着我们那快乐的时候。”
“不是,”
修来德晃了晃头,纠正的说道:
“我常想你是个心细的男人,在学生时代没少得到你的帮助。”
听修来德说起自己对他的好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摆着手说道:
“说那些干啥,都过去了,好朋友吗?应该的。”
“不,”
修来德很认真的说道:
“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我得了感冒浑身发痛、头又晕,你看我难受无精打采的样子上学都没有心思,自己就利用课间休息的时间跑到家拿药让我吃。当我病好后我想起这件事就很感激你,觉得你够朋友。”
“就这事呀!我早就忘了,你还记得,这么说我到是想起来了。”
李瑞详勉强地笑着说道:
“说起学生时代的事情,当时我一直很佩服你有刚有魄,将来一定会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