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来德把想弟领到自己的厂子里,看到懒二迎上来,特别高兴。
站在那里马上叮嘱他,赶紧的买几个菜请想弟在厂子里吃。
懒二不好意思说口袋里没钱,就小声的告诉修来德。
他正准备把从部队里的偷来的废铁,领着了个工人推出去卖了,这样手中就有了买菜的钱了。
听说懒二领着工人到部队院子里偷铁,修来德马上紧张的看了懒二一眼,问道:
“你怎么搞的,你偷了部队院子里的废铜烂铁,要是让人家找上门来,那多不好,人家要是急眼了,把房子收回去,那咱们可就惨了,给我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干这种糊涂的事情了,有钱我们就花,没有钱就节省点,本来咱们就困难重重的,别没事再给我们添点事。”
懒二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站在那里点头应道:
“好,我记住了,本来吗,我准备回家取点钱的,手里的工人给我出主意说,在咱们隔壁部队院子里,有不少废铜烂铜,咱们看看是不是帮他们打扫一下卫生,整点出来,我一听,觉得这方法好,自己咋就没有想到呢,就这么着,我就带着那两个工人去偷了一些出来,想补贴一下伙食,实话跟你说,这点废铁要是不买了,咱们手里还真就拿不出招待想弟的钱呢。”
修来德叹息了一声,感觉到人穷志短,这句话的道理来。
既然他们把这些废铁都偷出来了,那就马上换回钱来好了。
不过,修来德担心他们偷习惯了,再犯这样的错误,就认真的叮嘱懒二:
“这是最后一次,听到没有,下不为例。”
看到修来德答应下来,让他们再不要这么干了,要多注意点自己的行为。
懒二这才放下心来,马上笑呵呵的点头说道:
“放心吧,下次再不会那么做了,无论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厂里的科长,绝没有下次了,实话跟你说,我只是看咱们的手里穷的饭都吃不上了,才出此下策,再不会这么干了了,这个你就放心好了,你领着想弟到办公室休息一下,我随后就回来。”
懒二着急卖掉废铁,便扭头正准备喊那两个推废铁的工人,跟着自己到废品收购站,那知道修来德小声的喊住他又说道:
“你下去之后,抓紧找几个人装着到咱们厂里订货的,让他们一拔一拔的来,显示咱们厂子生意很火,懂吗?”
一听这话,懒二有些愣住了。
要说厂里来了行长,或者能给解决钱的大老板,这么做做样子,还有情可愿。
就想弟,一个农村的家庭妇女,用得着下这么大的力气吗。
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呢,她能看懂个啥,知道个屁呀。
“有这个必要吗?”
懒二听到修来德的吩咐,马上看着修来德带着怀疑的口气,认真的来确定一下他的说法。
看修来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只得小声的问道:
“装给谁看我都能理解,根本就不需要装给想弟看吧。”
“现在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就别说那么多的废话了,让你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别的先不要讲了。”
修来德怕想弟在旁边等着急,马上扔下一句。
修来德说完这句话,飞快的朝着想弟赶过去,边走边陪着笑脸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这厂子里的事情真是太多了,这一回来,二叔就把我喊住,说县里的药店准备要我们的货,非让我拿个主意给多少,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问我吗?”
想弟一听,笑着点头跟着说道:
“就是吗?啥事都找你这个厂长,那你一天到晚不用忙别的了。”
修来德皱着眉头,瞪着眼睛一付很不满意的样子说道:
“可不是吗?他们自己就可以做主了,谁知道二叔对我说,因为现在手头上资金太紧张了,根本没有钱买原材料,无法生产那么多,跑来批货的人,只能少给一些,这样大家都能分到点,要是只给一家的话,怕伤了其它人的感情。”
想弟跟在修来德旁边,一听,觉得也很有道理,便说道:
“他这么想也对劲,给这个,不给那个,确实人没有分到的客户生气。”
修来德一付无可耐何的样子,晃了晃头,长叹一声说道:
“你说这事搞的,唉,谁都不怪呀,都怪我们手头资金太少了,生产不了这么多货,真是太愁人了,实话跟你说,大姐呀,因为这件事情,真是把我愁坏了,是吃不下,喝不下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厚着脸皮去求行长呢,这回你来,看到我没有说谎吧。”
想弟本想站在院子里按照修来德的说法,到厂间去看一眼。
修来德怕他到了车间里,就那么几个人死不乱缠的,没有信心,马上拦阻道:
“大姐,咱们还是到我们休息室好了,这里也没有啥好看的,你看这院子烂的到处是烂泥,别把你穿的鞋弄脏了,先到屋子里好好休息一会。”
修来德到是很聪明,知道自己现在的条件特别的差,不敢向对方说。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所谓的厂长办公室,那显的太寒酸了。
修来德一边说着,一边朝车间的方向看了看。
见李新领着几个工人在车间里忙碌着呢,后面的烟囱上冒着烟,一看就知道在那里熬制膏药呢。
想弟一边朝着修来德指的住处走着,一边回头看着生产车间。
他们两个到了他们的住处门口,想弟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的问修来德:
“你们生产的药好不好使?”
修来德一听,很认真的瞪着自己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那能不好使吗?不好使谁敢生产呀,就算你投入了生产,要是再投放到市场上去,人家不认可呢,将来那不一点点的,把自己的生意做死门子了吗?这点不需要怀疑的。”
想弟一听更好奇了,高兴的瞪着眼睛,再次朝着生产厂间看了看,开心的问道:
“你们生产的药那么好使,那我问一下,有没有治疗颠脚的药呢。”
想弟这么问,自然有她的想法,他知道表哥家里条件是不差。
可为了给小女儿春芽治疗颠脚的毛病,真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花了多少的钱。
一直没有治好,现在修来德说,他们厂生产的药特别有效,那能不能给春芽把自己的颠脚治好呢。
修来德一听忍不住一下子笑起来,连连的摆着手说道:
“大姐呀,你在说笑话呢,我们厂子生产的是膏药,专门治疗咱们东北老寒腿病的,怎么可能治疗颠脚呢,治不了,治不了,你要是治那种病,得需要到医院里作手术呢。”
“噢,”
想弟应着,点了点头,这才回身,朝着修来德他们的休息室走去。
到了屋子里,看里面乱七八糟的,放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中间的地上放着一个破旧的桌子,屋子里看得出来,是经过新刷的不久。
窗户也是刚刚清理了卫生,时间也不会太长,只是太过于简陋了,连里面的桌子是破的,登子是破旧的。
这也就不说啥了,几个人的铺盖,除了有一个叠的整齐一些之外。
其它的两被就那么简简单单的,马马虎虎的卷在那里,看起来有些太随便了,很不利落。
看想弟站在门口愣住了,修来德明白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看看,看看,这男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太随意了,不好意思,你还是坐到我们的登子上吧。”
修来德说着,快速的来到里屋,把他坐的椅子搬到想弟面前让她坐下。
想弟也不客气,一坐下来,就高兴的对修来德说道:
“没有想到,你们的药厂到是挺大的,只是工人少了一些,你们就单一的生产膏药吗?”
“那当然不是了,因为资金问题,现在我们只能生产单一的产品,等日后我们有了资金,自然会扩大生产,我要生产出一些疑难杂症的药品来,让那些有病的患者们彻底的根除身上的病,给他们再次找回健康的幸福的生活。”
修来德的志向很大,他们厂子资金真要是能周转起来的话。
他要生产很多很多种药出来,同时让自己的厂子有上千的人马。
那不比李瑞祥三五百人多了去了吗?
听到修来德的想法,想弟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问道:
“我说,修来德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到,你谈论你对象的问题呢?”
想弟这么一问,修来德脸一下子红起来,看着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了下来。
一边摸出烟来,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大姐,你说笑话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象是有对象的人吗?别说我现在条件不允许,整天忙于厂里的事情,就是不忙厂里的事情,我所有的钱都砸在厂子里来了,那还有钱结婚呢。”
“看你说的,啥钱不钱的,你以为现在的女孩子都认钱吗?”
想弟看了他一眼,否定的说道:
“有的女孩子喜欢钱,还有的女孩子就想找一个人品好的男人,别把人看的那么贱。”
“不是,大姐,你误会我了,”
修来德马上笑着,替自己辨解的说道:
“我不是说女孩找对象都喜欢钱,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钱谈恋爱,也没有那个精力,就我现在的样子,你看看,那女孩子可能嫁给我呢。”
修来德说到这里,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说道:
“日后挣钱了,那没有啥说的了,要是赔了,你知道,这可是厂子呀,一赔可就是一个大的,怕的是,我仅凭工资这点钱,一辈子都换不清欠款呢。”
说到这里,修来德长叹了一声,一种内心忧虑的感叹,很快就表现了出来。
很明显,虽然他没有成家的想法,父母亲每次来,都说了这个问题。
修来德自然用话搪塞着说,说自己现在正干事业,那有精力去处对象呢。
父母亲看着他这个又大又破旧的厂子,生气的对他说道:
“等你事业干成了,怕也老掉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