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泽仍然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见我被铐上了手拷,神情愣了一下,掀唇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却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用一对幽伤难懂的眸子凝望着我,原来,他也以为是我故意把藤凝雅推下楼的,他那幽怨的眼神让我的心刹那间就受伤了,哈哈,在心底,我沧然地笑了,曾经与他相知相惜三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我本以为他已足够了解我了,然而,他终究不是我的菜呵。
“傅雪吟,你真不是人?”
啪,在我还来不及闪神间,我的左脸颊已经被那个怒声喝斥的男人刮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剧痛在我的脸颊上蔓延,这个男人打得这么用力,我想我的脸蛋肯定是火红的一片。
而眼前打我的男人还在冲着我叫嚣:“贱女人,你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连累着我们整个余家跟着遭殃。”
余海峰眼睛里闪着一抹狠光,我知道他是借体发挥,因为上次,他对我性骚搔被藤鹏翔吓得落荒而逃,而这一次,仗着有藤首长撑腰,所以,他才敢借着这次事件,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恐怕心里早就想甩我了吧。
“余海峰。你脑子坏了。”徐恩泽见我被他哥打,怒吼间一个拳头就甩落在了余海峰的脸孔上。
“他妈的,徐恩泽,你有病啊,居然敢打我,老子也是为你好。”
余海峰被打得眼冒金星,自是不甘心,所以,握紧着拳头开始回击。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威严的一声怒吼后,余辙略显肥胖的身子冲了过来,一把扯开了正打闹成一团的两个儿子。
“爸,你还负着他,余家迟早会被他害死的。”余海峰捂着被徐恩泽揍得紫青的脸庞,不满父亲又护着那个私生子。
“都给我住口。”余辙凌厉地一吼,余海峰果然便抿着唇不再说话了,只是咧着嘴十分幽怨睇了我一眼。
余辙想骂徐恩泽,可是嘴唇掀动了一下终是没有骂出来,也许他在想着手术里的躺着女人还没有出来,一切尚还是未知数吧。
他只是用着那双非常冷厉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责怪的,他在责怪我坏了他儿子的好事,责怪我破坏了这一场美满的婚宴。
“傅小姐,请你以后别再给恩泽纠缠不清了,他已经给凝雅结婚了,如果凝雅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很难向藤家交待,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是不利的,如果你真心爱恩泽就应该为他的前程着想。”
他的话象是沾了薄冰的锐利刀锋笔直地刺向了我的肺腑。
藤老头说我爱藤鹏翔所以故意搞出这一大摊子事儿,警告我如果藤凝雅就个三长两短,要我为他的孙女陪葬,而余辙去对我说,如果我爱徐恩泽,要为徐恩泽着想,两个都是那么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却一个唱着红脸,一个唱着白脸,这件事情本身是与我无关的,可是,现在,如果里面那个躺在手术室的女人出了半点儿差错,他们就个个都要把债算到我的头上,还真是一场悲剧呵。
在藤老头看来,我爱藤鹏翔却与他的孙女婿徐恩泽有染,还当着众人的面儿破坏婚礼不说,让他的孙女儿在生死边缘上徘徊,他绝对不会放过我,而在余辙看来,我即然能为了徐恩泽孤身一人跑去余宅求他,那么,自然可以瞧得见我爱徐恩泽那颗虔诚的心,所以,轻言细语地劝告我,不要再与他的儿子纠缠在一起,爱他就应该让他去追随自己的幸福,我知道在他们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我是凶手,亲手推了藤凝雅下楼,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为了爱不惜破坏别人幸福的坏女人。
我知道,这一刻,就算是我浑身是嘴也为自己辩解不了,就算是浑身是嘴也无法为自己开脱,所以,我幽伤的眼神望向了那道紧闭的门扉,然后,大家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立在原地等待着那扇门扉旋开,希冀医生们出来向我们报告着好消息。
可是,随着手术时间的延长,我希冀的心也渐渐地冷了下去。
那扇门扉开了又合上了,是护士匆促闪现的身影,当徐恩泽焦急不安跑去欲拉住她询问手术情况的时候,护士急匆匆跑远了,不多时,拿着盘子药品又进去了。
在仿若等待了一个世纪之久,那道紧闭的门扉终于全部敞开了。
“医生。”徐恩泽三父子急忙冲上前,抓着正在摘口罩的医生询问。
“手术很成功,只是,孩子流掉了。”
咚的一声,头顶滑过一声巨响,掉了,藤凝雅的孩子掉了,果真流掉了,我就此成了一个千古罪人,柔软的身体沿着冰凉的墙壁徐徐滑落,滑坐到了冰冷的地板地面。
医生说完不理站在原地一脸僵凝徐恩泽,还有余辙与余海峰三父子,摇着头转身扬长而去。
而余海峰僵愣片刻,上前用那对黑色的瞳仁死死地瞪住了我,仿若我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在他欲伸手再次想刮我一个耳光的时候,我身侧的两名警察毅然欺身而上,一把握住了他扬起的手掌。
“余先生,请息怒。”
余海峰愤怒地甩开了警察的手。
开始冲着我咆哮:“傅雪吟,这下好了,我们余家会被你害死。”
面对着他的疾言厉色,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孩子没了,我不知道藤凝雅醒来后,会有怎样的情绪?如果她受不住这个刺激,把孩子流产的事儿全算到我头上,那么,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来承受?
徐恩泽本想过来拦住冲着我发飙的余海峰,可是,在听到了一阵滑滑担回车滚动的声音后,他忆经无暇再顾及到我。见护士们已经刚做完手术的藤凝雅从病房里推了出来,徐恩泽看着担架车上藤凝雅莹白毫无生气的脸孔,丧子之痛尤如附骨之殂已经深入骨髓,那疼早已让他的身与心已经是千疮百孔,看得出来,这一刻,他是极其悲伤的,然后,迈腿他就急忙奔了过去,焦急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透白着一张脸孔的女人,高大的身形弯着腰随着那辆担架车迅速从我的眼前滑过,也许,在这一刻,他的心里眼里都是这个失去了孩子幽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