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参谋长的故事讲完了,我只听得脑海里轰的一声就象是引爆了一汪油田,心,再也难平静,白参谋长说,我是她的女儿,我是多年前,他在北京仁和医院失散了多年的女儿,是我的母亲抱走了我。
我并非是母亲亲生,我是她偷来的孩子,当年,她怀上了藤宇煌的孩子,可是,却不知是何原因流了产,她无法承受孩子的离开,所以,就偷走了我,不……不……我猛地按着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阻此这样去探究这件事情。
“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们给我出去。”我抬手指向了门边,第一次,毫不客气地对白氏夫妇下了逐客令。
见他们呆愣在原地,我开始冲着她们咆哮:“出去啊!”
“雪吟,我们对不起你,在你的成长过程里……”我不要男人说完,便急切地低吼了一句:“白参谋长,请带着你的夫人离开。”
我冷漠疏漠的态度彻底地伤了白世锐,他的脸上一抹浓重的幽伤划过。
“你们说的,我个字都不会相信,这一生,我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傅菊盈。”因为,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后一句,我没有说,只是压在了心底。
这么多年来,我与母亲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来,我吃尽了苦头,特别是在母亲病入膏欢的那段时间里,完全可以用孤苦无依来形容我当时的处境,为了区区的几十万,我就把自己的第一次卖给了藤鹏翔,在我历经了几世沧桑以后,她们居然告诉我,说我是堂堂军区白参谋长的女儿,原来,我也是一位高干之后,我的喉头不自禁哽咽。
“雪吟。”白世锐还想再说什么,然而,我却以拒绝的姿态,别开了脸。
白夫人也许还没有从这份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白世锐把李胜华(白夫人)带走了。
她们走后,我也无心工作了,白参谋长的话一直就在我心头萦绕,我不问一问母亲,我这颗心是再难平静的,下了班,我象往常一样驱车去幼稚园接两个宝贝回家。
象往常一样,我们吃了饭,就给两宝贝洗白白,母亲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等俩孩子洗完澡睡了,我走到了母亲的房里,我进去的时候,母亲正在低头看着手上的名著《红楼梦》,里面有着贾宝玉与林黛玉凄凉绝美的悲剧恋情,也许,母亲一生都还沉浸在与藤宇煌相爱却不能相守的那一份遗憾,她爱藤宇煌,可是,她不想做一个令人讨厌的第三者,拆散一个美好的家庭。
这么多年来,苦了她自己,却成全了另外一家子人,母亲是一个好女人。
“有事?”见我进屋,母亲也许是闻到了些许的不寻常,她抬起头来徐声询问着我。
“妈,你与爸爸带我都很好,记得有时候,每一年的六一节,你们都会带我出去旅游,有好吃的,你们总是舍不得自己吃,就算是半个糯米团,也要给我留着。”
“你为什么想着给我说这些?”母亲一脸的不解,眉宇一拧,秀气的眉心隐隐就露出了不安,可是,唇边却扯出一记非常柔美的笑容。
“今天下午,白夫人来找过我,她说,让我把藤鹏翔还给她的女儿白凤影,而白参谋长及时赶来,逼不得已说出一断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往事,他说,我是他失散了多年的女儿,他说,是你在很多年前抱走了我,是这样吗?妈妈。”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笑容刹那间就消失在了唇边,名著《红楼梦》从她的手指上滑落到地,发出:“彭”的巨大声响。
“妈,你?”
母亲及时弯腰从地地板上捡起那本滑掉的《红楼梦》,面上的神情略显尴尬,她的眸子隐晦不明,根本不敢看向我探究的眼睛。
“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呢?你不要听她们胡说好不好?”
“妈,我想听实话,当初,到底是不是你把我从她们身边偷走的?”
我喃喃地轻问着母亲,我强逼着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白参谋长的一席话一直就在我脑中萦绕,对于自己的身世,我一定要弄清楚,否则,我无法安下一颗心,我不想一生都活在虚拟的世界里。
母亲没有回答我,我站在她的面前询问着她,语气是那么坚定,一副如果她不说实话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如果我不是她们的孩子,我为什么长得白凤影一模一样?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可能长得如此相似?妈,我想听实话,虽然,这二十几年来,你和爸爸对我都很好,甚至于比亲生父母,可是,我终有权利知道我的亲身父母是谁吧!”
听了我的话,母亲的心已经溃不成军,她的肩膀一瞬间就耸垮了下来,银色的发丝从她斑白的两鬓散落。
“女儿,是我对不起你,你本来可以好好地生活在一个非常完美的家庭里面,可是,因为,我当时一己之私,让你跟着我受苦。”
她清了清嗓子,幽幽地诉说着积压在心头多时的秘密。
“当年,我怀上了宇煌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死在了我的肚子里面,那是我与宇煌的爱情晶,我本来想带着她(或他)离开带给我怀念,又带给伤害城市,可是,温玉娴,她容不下她,在进医院产检的时候,她买通了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六个月不到的胎儿,就那样活生生的被抹杀,我伤心欲绝,我有苦说不出,就住在了那间医院里,当时,邻床就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产妇,她被安排了剖腹产手术,产妇生完孩子后在出血,医生与护士忙于一团,一名小护士把刚生下来双胞胎放在床上,便转身出去了,我看着床上躺着俩个小孩子,张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甚是可爱,我情不自禁就去随便抱了一个,我抬手抚摸着你那细嫩的脸蛋,想起我那胎死腹中的孩子,心里就蔓过一阵酸楚,如果我的孩子生下来,一定会象你这般漂亮,想着想着,我就有一种想把你占为己有的冲动,然后,我居然鬼使神差就抱走了你出了那间医院,当我抱着你,孤零零地走在街头的时候,天黑了,夜深了,当我清醒过来,看着怀中哇哇大哭的你,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可是,我不敢把她抱回去,因为,我怕那对夫妇告我,更准备地说,我是舍不得把你还回去,所以,我便把你带回了济南,你的父亲是我中学同学,他爱了我一生,在心千疮百孔的时候,我带着你接受了,给他走进了结婚礼堂,虽然,这一辈子,我都不曾把自己给他,可是,他一直无怨无悔。等我想通的时候,他却走了。”母亲说这一席话的时候,语调非常的平淡,话语里没有任何的波浪。这个真相压在她的心底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