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飞说到此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东方树踉跄扑了上前,跌落在地上,大手将她拉抱进怀里。
他紧紧搂着她,将下巴靠在妻子的额头上,心疼低劝:“云飞,别伤心了……都已经过去了。”
任云飞扑在他怀里,嘶声大哭:“阿树!你让我怎么忘得了!我怎么可能忘得了!若不是你意志坚定,强撑着一口气等我……我就已经失去你了!呜呜……当时你的双腿毒已经腐烂了,头受了重创,满身都是伤口!每次我一想起,这一幕就好像梦魇一般恐怖!”
东方树双眼红红的,哽咽:“没事了……没事了。你不是将我救活了吗?岳父大人不是说过了吗?加以时日,我的另一只腿也能恢复,到时我就痊愈了。你别难过了。”
任云飞摇头又摇头,大声:“整整十五年!我耗了整整十五年……呜呜……这十五年里你受了多少苦啊!呜呜……!”
顿了顿,她从丈夫的怀里探出头来,满脸泪痕瞪着东方茗,嘶叫:“你这个孽女!你跟人家没名没分就怀了人家的孩子!你知不知羞!他们慕容家是我们的大仇人!我们现在大仇未报,你却还去怀了仇敌的孩子!”
东方茗没有动弹,泪水滴答往下掉。
任云飞却仍是非常激动,大骂:“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将你给骗了!你脑子干什么用去了!人家皇帝要的是江山,要的是疆土和霸权,他利用玩弄完,然后就一脚踢开你!东方茗,你怎么就那么笨!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的仇人的孙子,我们不能要——你现在就去将他们给堕了!”
啊?!
东方茗吓了一跳,脸色苍白躲进西华仙尊的怀里。
西华仙尊瞪向地上的女儿,冷声:“云飞,你冷静些!现在不是该讨论这个的时候!孩子是茗儿的,轮不到你来处置。”
任云飞伤心又气愤,捶着自己的胸口道:“爹爹!你不懂!你不懂!这十五年来,我苦苦撑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救活阿树,然后杀回大楚京城去,让慕容家的人血债血偿!”
她摇头又摇头,痛苦哀嚎:“你让我怎么接受得了我的孙子就是慕容家的人!你让我怎么接受得了!啊啊……老天爷!你让我怎么活啊!你要惩罚我们东方家到什么时候!呜呜……”
东方树紧紧抱住她,安抚道:“云飞,你别这样!你先冷静些。”
东方茗深吸一口气,双手抹掉泪水,抱着肚子缓缓跪了下去。
“爹,娘,对不起。我只知晓他的父母亲曾设计陷害你们,可我不清楚你们竟因为他们受了那么多的苦痛。我当时只是觉得……他是他,他的父母是其他人。我错了,对不起。”
东方树叹了叹气,劝妻子道:“云飞,茗儿她还年轻,孩子出事,我们父母也是有责任的。这十五年来,我们从没在她身边,从没尽过一点一滴父母该做的责任。孩子犯错,也都是我们做父母的疏忽和失职。这件事根本不能怪她。”
他的话说完,四周恢复了压抑的安静。
一会儿后,稍微冷静的任云飞吸了吸鼻子,冷冷瞪了过来,嗓音嘶哑:“茗儿,趁还没生下来,把这两个孩子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