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杨宰相便换上内务府发下来的丧服,亲自去了一趟驿馆。
他热情跟墨轩玉打了招呼见了礼,问问贵客昨日住得十分满意,需要什么添加的。
墨轩玉扫了一眼他身上的丧服,问:“杨相,你这是要往东方侯府拜祭老侯爷吗?”
杨玄甘微笑答是,拱手道:“东方老侯爷乃是我大楚开国元勋,三朝元老,是我们朝内最值得尊重的老人家。杨某自小是老人家看着长大的,多得他的照拂方能有今日的小成就。”
说到这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沉重道:“奈何他老人家惨遭奸人毒害,不幸去世。前几日收到消息,人人悲痛,四方哀声痛苦声不断。一边是哀悼老人家,一边是咒骂毒害者死无葬身之地下十八层地狱……”
“东方老侯爷年纪也很高了吧?”另一侧站着的萧翼虎着脸,粗声道:“都九十多岁的老头儿!能活这么大的岁数的人屈指可数,比很多人都长命多了!”
杨玄甘叹气低头,道:“萧大将军此话差矣。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侯爷他是老元老,也是我大楚的一宝啊!这宝贝谁家愿意嫌少嫌老的!我们陛下哀恸了好几天几夜呢!”
萧翼暗自冷哼几声,嘴蠕动几下,似乎是在低低咒骂,不敢说出声。
墨轩玉淡淡“嗯”了一声,道:“痛失这么一个老人家,确实挺可惜的。”
杨玄甘连忙低声提醒:“是老宝贝……”
墨轩玉眼角抽了抽,睨了他身上的丧服一眼,问:“杨宰相何时过去东方侯府?”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这是要赶人的节奏了。
杨玄甘却笑了,道:“不急不急。陛下交代我要好好招待墨王和萧大将军,本相要是没好好做好,那可就辜负陛下的信任了。老侯爷泉下有知,必定也要骂上几声。所以,招待二位贵客要紧些。”
萧大将军眉头一皱:他还想着要去东方侯府闹一场呢,这个杨宰相一大清早就堵在驿馆的门口,莫非是故意来阻拦的……
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可能,萧家对东方世家的事做得十分隐蔽,东方家也不是喜欢张扬的,应该只是凑巧。
杨玄甘扬声喊:“来人,安排茶具。”
转过头来,他温尔轻笑:“秋高气爽,天晴躁热,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品茶。本相曾学过一些茶艺,勉强上得了台面。今日难得能有这样的荣幸能跟墨王和萧大将军一块相聚,杨某献丑为二位烹茶,请二位品尝并多多赐教。”
呃!
萧翼一听到烹茶,长满紫青色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紫了。烹茶至少需要一两个时辰,等喝完茶,他会不会赶不上了?
想到这里,他着急捏了捏手,往墨轩玉看了过去。
墨轩玉沉稳端坐,淡定自若,俊脸冷峻如常,没有一丝焦急。萧翼见他如此,猜出墨轩玉是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闻不问,明白过来后,他往后退开一步。
杨玄甘眯住眼睛,朗声开口:“萧大将军,恕杨某冒昧了。你脸上的斑点……若需要太医帮忙诊治,请尽管开口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