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巴乌寨老寨主的做法阴险,不过他说得没错,旅游业将在咱们这个地方开展,带动大家的经济,巴乌寨想当大头也在预想之中,所以在他甜言蜜语下,两寨寨主也都点头同意了他合寨的建议,不过、公是公私是私,巴乌寨老寨主被灌了不知多少酒。
大家都聚在巴乌寨载歌载舞为将来的脱贫致富庆祝,而在房间内的床上,老黑婆躺在上面,眼睛无神的望着某处,眼泪不停往下滑,我走了过去抽了一条丝帕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外婆坐在一旁盯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人;过了一会儿、她无力地开口说起话来:“那年四月,我跟平常一样上山去采草药、那天上山的时候遭毒蛇咬了、那蛇跑得快,也不晓得是哪种蛇咬的,就在毒素开始扩散的时候,出现一个男人、我人生中第一个的、让我心动的男子,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一样,他二话没说便俯下身帮我吸毒血,当他抬头那一瞬间,我的眼神停留在他脸上愣住了,我那时就暗暗发誓,此生我已经非他不嫁了,他黝黑黑的皮肤、那傻愣愣的眼神、他望着我笑的神情,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当天他把我送到寨门便离去,从那以后,我便每日都去那天那个地方转悠,希望能再遇到他,一天、又一天、他都没有再来过,直到我想放弃的时候、他却出现了,呵呵......他吊儿郎当地挂在大榕树上,嘴角叼着思茅草、哼着歌。”说到这里,老黑婆笑了,我细细端详她的脸,脸上随时皱纹,却掩盖不了她的神韵气质,放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她轻呼一口气又说道:“我冲他叫了一声,他回过头傻愣愣地看着我......”此时,老黑婆又微笑起来,她眼神泛着光、似乎往日情景重现在眼前,她继续说:”从那以后,我们经常约在那大榕树下见面,有时候我会给他带我做的点心,他会给我吹笛子听,他会在每个不同的季节为我编不同的花环,他曾拍我的头、说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从那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在某年的七月份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向猫儿溪寨的人打听才知道我两的事被知道了,见不到他,我便回了巴乌寨,回家后、阿爹阿娘不停的劝阻我,而我、那时候的我眼里除了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从那以后,我被冠上了罪名,我是巴乌寨的叛徒,耻辱,我对不起祖宗......”说罢,她又开始流出泪水。
外婆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当年以为你已经嫁人了,所以才娶的我。”
“什么我嫁人了!我孤苦了一辈子无儿无女!我怎么嫁人了!?”老黑婆情绪有些激动。
外婆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当年你们的上一任老寨主托人告诉他说你已经嫁人了,并且孩子都有了、让他死了心,所以......”
老黑婆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可后来我不是去找他了吗!?难道不是你给他下了迷药了吗!?“老黑婆继续质问外婆。
外婆愤怒地解释道:“我从没有给他下什么药!你知不知道他最爱的人是你!他到死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说他对不起我,但他更对不起你!”外婆也开始激动起来,我赶紧过去帮她抚了抚背,外婆缓了缓继续说道:“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孩子,你这时候跑来告诉他说要跟他私奔,他怎么可能弃我弃孩子不顾?如果他当时真的跟你走了,那现在恨的人应该是我,我也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所以,我理解你,但是我也嫉妒你,我得到了他的人却没有得到他的心,你得到了他的心却没有得到他的人。”
老黑婆情绪稳定了不少,她淡淡地说道:“你们寨子戒备森严,好不容易有一天混进去了,居然得知你有了孩子,呵呵呵哈哈哈哈!”
外婆起身便拉起我准备走,老黑婆突然说了一句:“可以让我跟孩子单独待一会儿吗?她长得挺像她外公的......”
外婆怎么可能让我这个心肝跟她独处,所以一脸严肃地盯着老黑婆。
“你担心我害她吗?我们两个的恩怨,我怎么可能牵扯到她呢?我只是想跟她说会话,我现在这么虚弱,也没有力气去施法下蛊了。”老黑婆淡淡的说道,然后皱着眉望向我,我的心竟然软了下来,我觉得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个需要关爱需要怜悯的人,她现在需要我,于是我对外婆点了点头、示意让她放心。
“等会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外。”外婆小心地叮嘱我后便在门口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