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铜墓室诡异的结构实在是让人费解,一股寒意在我的内心开始蔓延开来,此时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时空错乱的空间,又仿佛置身于一个妖洞之内。
看了个大概之后,我们惊喜的发现这个墓室只要是矿灯扫过的地方,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而且我们已经暴露了,没有必要还掩耳盗铃。
我们站起来,各自抄起家伙谨慎地向青铜古棺摸去,我掂量掂量了下我手中的水果刀,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这还是吃饭的时候,在饭馆的厨房偷的呢,我拍了拍甲子腿,粗着嗓子低吼道:“我说,你们把我弄来,也该给把像样的家伙什吧?”
我把水果刀一亮,没好气地说道:“这算什么!”
这时,他们俩停了下来,甲子腿刚想说话,张四鬼又掏出来一盏矿灯戴在了头上,按下开关,一竖雪亮的光束笔直的照向祭台上的青铜古棺!
我吓得差点掉下殉葬坑,心说张四鬼跟以前太不一样了,胆子太大了。
甲子腿想制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立马注视起祭台上的青铜哨子棺。
我们害怕的是有敌人,可惜祭台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个诡异的场景,一只矿灯就那么悬浮在青铜古棺之上,缓缓地旋转着,心说我靠,这是谁在跟我们玩魔术啊。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口中所谓的哨子棺,于是就问甲子腿,“哎,老甲,这哨子棺到底有什么来头啊?”
还未待他说话,旁边的张四鬼阴冷地笑了声,说道:“哼,这哨子棺顾名思义,就是棺身前头的棺盖子上,有一个胳膊粗细的口子,不过通常这口子都会做一些装饰,比如龙口、凤口、虎口、蛤蟆口等,都象征着棺主人的身份地位,这哨子棺外号叫索命棺,被一些抬棺匠命为是通往地狱的裂口,棺主一般是活着入棺,才会用哨子棺,这口子说白了就是喘气的。”
心说得嘞,又涨知识了,不过我很奇怪,这人还活着,为什么要入棺呢,于是就问张四鬼。
张四鬼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酷刑,一个是厚葬重生,之所以说是酷刑,是因为古代有些兵家败将被俘虏,就关在这种哨子棺里,吃饭喝水都从这个口子里吃,站也站不得,坐也坐不得,只能躺着,拉屎尿尿都在里边解决,要是招供求饶,还能放出来,若是不报军情,憋死在里头也就直接下葬了,省事又方便,不过用作酷刑的哨子棺一般都是木质的。”
“像眼前这只青铜哨子棺,就是后一种,也就是厚葬重生,古时候讲究入棺即是死亡,阴差也就不会来亲自索命,为了续命,只能提前躺进这哨子棺,用中药药水浸泡九九八十一天,就能延年益寿,唐朝中期的时候,有一个丝绸商叫李宾,他从天竺国,也就是现在的印度,带过来一种神秘的药水配方,每隔五十年就进哨子棺泡一泡,直到清朝才死啊。”
我听得入迷,心说好家伙,这哨子棺学问这么深啊,还有这等事,我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便一摆手说道:“得了吧,前一个还靠点谱,后一个直接对着牛屁股就是吹啊,这怎么可能这?”
甲子腿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点了点头,“是真的,这是张四爷和张三爷之前盗过的一个清代油斗,那丝绸商李宾本来还能活的,只不过当时他躲在新疆,那里发生了战乱,他的家人逃命之后再回来,发现他已经饿死了,他的胳膊从口子里伸出来,死不瞑目,张四爷他们当时看到他,他的胳膊还保持着伸出来的状态,估计他家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尸僵了,为了不破坏尸体,只能把李宾这样下葬了。”
我僵硬地哦了一声,已经听得神乎其神了,于是就将目光再次看向祭祀台上的青铜哨子棺,赫然发现它的颜色虽然是青绿色,但又透露着一种很怪异的颜色,像是被死水泡烂的死人皮一样囊白色,散发着青灰色的光芒。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形容那种感觉的话,那应该是一种死亡的颜色,看见这种颜色,自然而然的,你就会在心中萌生出悲观的情绪,心说那些跳楼自杀的人,是不是就是因为看了天台上掉了漆的刮大白啊。
我敲敲脑袋,感觉自己想的有点扯淡,刚想再问出点什么,却见张四鬼径直向那口哨子棺走去,边走边说:“发丘派的内族人来过了,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了。”
说到这,他回过头来,用眼睛看了看我和甲子腿手里的兵器,郑重地说道:“还有,准备好,小心起尸。”说完,他就从腰间掏出了黑驴蹄子。
“好。”甲子腿回了一声,看了看我的水果刀,摇了摇头,手伸进背包里捯饬了半天,最后往我手里砸了一把手枪,下巴还刁钻的一抬,嫌弃地说道:“就你这货,只配使老二。”
我靠,这傻逼就这么瞧不起我啊,我悠闲地接过来,一脸惆怅地说道:“是啊,我有老二我骄傲,我站着撒尿,你把老二给了我,嘿嘿,你是不是要和姑娘家一样蹲着尿尿啊?”
这话说完我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心说这玩笑开的着实有些猥琐,就不自觉地耸了耸肩膀。
“你说啥!你个瘪犊子!”甲子腿鼻子都气歪了,直接推了我一把,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脚下在鬼道的边缘一出溜,直接就往殉葬坑里跌倒。
但是在那一刹那,好像与我看青铜壁上诸葛魇事迹的时刻重叠在了一起,那种来自灵魂的反应是相同的。
啪!我又抠住了鬼道上的镇尸图,心中侥幸万分,咬住狼眼,刚想往上爬。
还没等高兴,我右脚上的鞋子居然不知道被什么给拽掉了,与此同时,一个冰凉的东西划了我脚心一下,我往下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身穿青铜铠甲的硬子,这些家伙怎么全醒了!而且这青铜殉葬坑又他娘的升高了不少,细看之下才豁然发现,这些青铜古尸皮肤是裂开的!裂开的皮肤下面血红一片,这是要尸变成血尸的前兆!
几乎是瞬间我就要哭了,于是大吼道:“妈呀,甲子腿!快来救我,殉葬坑里的粽子都起尸了!”
甲子腿大笑着抱起了肩膀,只是那笑显得有些艰难,显然是强行装出来的,刚想损我几句,但还是立马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拽了上去,然后瞪了我一眼,说道:“这就是我们第二个害怕的地方,此地不宜久留,快跟上!”
“再者,老子给你这把枪可是我的压箱底,如今世界排名第一的就是它了!大名鼎鼎的博莱塔92F。还有一款手枪其实一点都不比博莱塔92F矬,在很多测试和评比当中这款手枪的总体性能在某些方面甚至要高于博莱塔92F手枪,那就是瑞典的P226型手枪。”
说道这里,甲子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把枪在阿秀手里,我得摸个宝贝跟她换过来才行,还有,出去之后记得还给我啊。”
我紧张地望着八条殉葬坑,质问道:“喂,为什么会全部起尸,我刚进来的时候,很多还都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儿。”
甲子腿边走边思索了下,组织了下语言,说道:“听我家老头说,粽子遇温必起尸,也就是说,一旦死尸接触到温度相当高的东西,便会起尸成粽子,一传十,十传百,一个粽子起尸,只要是起尸的粽子接触到别的死尸,都会起到连锁反应,导致所有的死尸起尸成粽子,也许……是发丘派内族人故意为之,也许,是这青铜墓室下有火山,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怕,我立即就想起来,我刚进青铜墓室时,就被壁画上诸葛魇的事迹给吸引住,而后差点跌入殉葬坑,我当时就往殉葬坑里撇下了火折子!
我无意中做错了一件事情,以至于酿成大祸,搞得这些家伙全部起尸了,我不由得暗暗地缩了缩脖子。
这条鬼道很长,差不多将近一千米左右,由于张四鬼的大胆行为,我也放开了些手脚,将手中的狼眼手电照向头上,这不照还好,一照差点吓得坐下。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头发,有些黑头发里露出一两张青灰色的人脸,这些陪葬的死人皆都用青铜链条挂在了上面一张巨大的青铜面具上,这张青铜面具邪眉狐眼,尖鼻甲脸,嘴角向下低垂,显得威武高冷。
再往上看去,就模糊了,从结构上上面的穹顶应该是圆形的,或者就是那张青铜脸。这让我产生到了一个联想,有点像外星人的UFO。
甲子腿拍了我一下,“你小子,瞎照什么,照起尸了怎么办,看前面!”
不多时,我们三人来到了祭台下,那盏矿灯还在诡异的旋转着。想想戊戌血将,我浑身就不自在,上面可是诸葛魇。
我看向甲子腿,他皱了皱眉,也有些犹豫要不要爬上去。
张四鬼做出的举动,再一次震惊了我,他第一个爬了上去。
甲子腿也赶紧爬了上去,立刻扶住他,说道:“哎呦,您老可悠着点,这打前锋不是有我甲子腿嘛。”
看了看殉葬坑,我也爬上了祭台的第一阶。
很明显,这祭台要比青铜鬼道还要凉,从他俩原来的说辞中,那哨子棺三寸之内奇寒无比,极难靠近,这口哨子棺应该更加凉的可怕。
我扭了扭右脚,把脚心翻过来一看,我靠,一凉不觉得,但是一看才吓一跳,我的右脚心有一道仿佛是被灼伤的长口子,瞬间我就感觉钻心的疼,心说:“血尸有毒啊!”
想到这里我就赶紧挤,希望把毒血挤出来,可是怎么去挤,也是他娘的红色。
呀!没毒!那说明血尸的血只具有腐蚀的作用,我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实践才能检验真理啊。
刚想到这,我头上响起了一声惊呼,不好!这时我才意识到,在我挤脚的这段时间里,张四鬼和甲子腿应该已经到了那口青铜哨子棺!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异变,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拔腰带里的那把博莱塔92F!其实我是想跳下祭台的,但是下面的殉葬坑都是血粽子,兴许哪会儿就给他们爬上来,那还了得,瞬间脑海里就闪现出了,甲子腿大战粽子狗那一幕,还是觉得有甲子腿的地方才安全,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迅速就朝着第二阶祭台开始向上攀爬,右脚上的伤口一接触到冰冷的青铜,奇怪的是,钻心的疼痛居然消失了。
没错,越发了我的肯定,这第二阶祭台又比第一阶祭台,下降了好几个温度!我觉得这里的温度应该已经是零下了!那青铜哨子棺岂不就是一个大冰箱了。
我的动作仍然没有缓下来,温度越下降,我的伤口就越感觉不到疼痛,这就促使我不得不更快地向上攀爬,这青铜祭台的高度,每一阶都有一丈有余,幸好有青龙纹鳞雕刻,鳞片的间隙很大,我抠住就是往上爬。
登上第三阶,也就是最后一阶祭台之前,我留了个心眼,先是露出一个脑袋,观察一下情况,我都佩服我自己真是聪明啊。
这具青铜哨子棺远处看不见得,近处看,才晓得这口哨子棺居然发散着一种淡绿色的青铜光芒,形状有点圆方之象,棺身长约三米,宽两米,高有六尺上下,上面纹刻着一簇簇繁杂的雕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符文还是一种失传的文字,很难看得懂,总觉得这些文字或者是符文里面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或者是不能公开的巨大阴谋。
棺身旁边呆呆地矗立着张四鬼和甲子腿,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绝对精彩,但是却不尽相同,张四鬼是大失所望,而甲子腿却是震惊非凡,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是没起尸,我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开始蹑手蹑脚地往上凑去,距离那青铜哨子棺越近,我就越发感觉有一股阴冷的风向我刮来,心想:“这青铜,不一般!”
由于我光着右脚,实在无法接近这青铜哨子棺,便在离其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右脚踩在左脚上,开始观察起来。
这一看我才吃了一惊,虽然刚才已经脑补了一下各种上来的场景,但是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只见棺盖已被打开,翻在另一边的地面上,我莫名的还感觉到一股热风在棺材里吹了出来,我心说不是粽子起尸必遇温嘛?难道棺中的古尸腐朽成了白骨,还是空空如也?要不然诸葛魇早该起尸了才对啊。
甲子腿不耐烦地看了看我,从背包里扔给我一双防水靴,我赶紧换上,大步向前就朝哨子棺内看去,虽然这青铜哨子棺奇寒无比,但我还是流了一脑门子的白毛汗!
靠,他娘的,这具青铜棺居然没有棺底!是空的下面是万丈深渊,如果就此也就罢了,怪不得会有一股莫名的热气,下面是通红通红蜿蜒的岩浆,这下面果真有座活火山。
我惊呆了,诸葛魇不见了!
我也终于知道头上这盏旋转的矿灯是怎么回事了,是被青铜哨子棺里的热风给吹起来的!我哆嗦着伸手去感应风,果然,这风也是顺时针旋转的!
那么!
我几乎就在下一刻,就把手里的狼眼手电向上照去,这次我真的猜对了!只见十米高左右的上空,有一张青铜脸,这张青铜脸相较墓室穹顶上的小很多,是正常脸的大小,此时这张脸的主人,正抓住一根青铜链向下看着我们。
当我把光照向它的时候,它好像受到了惊吓,抓住青铜链条就向上蹿了上去,隐隐约约我看到,它从那张青铜巨脸的眼睛里消失了。
随着我的举动,甲子腿和张四鬼也不约而同地向上观望。
就在这时,我的右脚跟被拍了一下,接着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立马回头一看,心中以为是殉葬坑里的血尸,没想到是一张既熟悉又突兀的脸,上半身趴在第三阶祭台上,朝我做着禁声的动作。
我一看,我靠,又是一个张四鬼!
不由惊掉了下巴,心说乖乖,怎么会有两个张四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