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的幽魂紧紧贴在轻云的背后,怎么也甩不掉。
‘你跟我来杏花谷时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庐舍。生死全都握在我的手里。’,道人在轻云的耳边说道,声音阴沉可怕。
‘你开始说要带我去太乙山,后来带我去了杏花谷。我们约定你教我法术我为你护法,你个老骗子竟然让我做你庐舍,给你当劫难替身!老狗,你若是不死天理都难容!’,轻云盲目的往前奔跑,但是一仙的鬼魂就在他的身后,就像一对狼狈一样,谁也甩不掉谁。
‘哼,不是你自愿来的吗?‘,道人一阵冷笑,活着的人冷笑让人厌恶,鬼魂冷笑则让人颤栗。’当时我对你说,这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愿的。不记得了吗?’,道人反问轻云。
‘你个老杂毛老匹夫,我跟你没完’,轻云无比的恼怒,他不再逃跑,知道跑也没用。于是心念一动,寄出了宝剑。
‘一仙,老杂毛,老匹夫,给我滚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阴森的笑声响彻在业海的上空。
’滚出来‘,轻云的眼睛红了,因为愤怒他清秀的面貌有些扭曲,瘦瘦的小脸不断的颤抖。
’起!‘,轻云一声大喝,宝剑在它身边上下左右到处乱刺。
‘你以为你能杀到我吗?’,道人的声音忽左忽右,一会儿远一会儿近,无法知道他在什么位置。
轻云没有说话,他坐在地上气运丹田,一口先天元气喷在宝剑上。宝剑如同被唤醒了一般寒光四射。如果说刚才的剑光是萤火之光,那么此时的宝剑则像一轮皓月。
广寒剑,本就出自月宫那种阴寒之地,造剑所用之物与太阴剑一样,且长年累月与太阴剑相伴,因此乃是一把极为喜阴的宝剑。这时在阴司里出现,就好像是虎放深山,龙归大海一般,高兴的竟然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声。
’杀了他!‘,轻云疯了般的大声喊叫,那宝剑快活的好像一条游龙,轻云手指到那它杀到那。片刻之后,这碎骨滩上早已杀的坑坑洼洼,狼藉满地。
’老杂毛,有种的你给我滚出来!‘,轻云大喊,手一指,宝剑杀像山崖,’哗啦啦‘,数不尽的树枝被斩断,’轰隆隆‘声中,一棵棵大树应声倒下。
’恁娘啊‘,那六个隐藏行踪的白衣人无辜被树枝砸到,忍不住张口大骂。
’小声点‘,一人道。
’老杂毛,滚出来!‘,轻云吼声传上山崖。
’师祖,这小子骂老杂毛呢,我们还救不救他?‘,一个人转身问老道。
’闭嘴!‘,老道’啪‘的一声在他后脑勺狠狠扇了一巴掌。
’呵呵‘,白绫在旁边嬉笑。
’都给我准备着,马上就要动了‘,老道下令。
’师祖,我看那把剑...‘
'不用你说,那把剑和这个娃娃都要给我弄到手',老道下令,以他的身份自然认识这把剑。
’老爷,那把剑。。‘,红袍人的身边,一个鬼卒开口问道。
’广寒剑‘,红袍人道,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呵呵一笑道,’真是想不到啊,这把宝剑又出现了‘
’老爷,我们要不要把它夺过来?‘,鬼卒问。
’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出现在我幽冥的东西当然归我幽冥所有。若没有我的同意,连只蚂蚁都出不了阴司。’,他冷笑一声。
'大人,那我现在就下去',红袍人旁边一个鬼将道,他一袭黑色长袍,手中一杆长枪。
‘等等,先让他们自相残杀吧。那三元老道必定不会放过这把宝剑,你此时下去肯定会和他起冲突,不如让他先和一仙打上一阵,我们看个热闹’,红袍人道。
‘是’
‘鬼三’,红袍人道,‘传我命令,封锁汉中路阴司,所有人鬼不可放出去一个’
‘是,老爷’。
......
‘我说老祖,这小子我看是不是疯了啊,再不动手我看他连自己也要砍死了’,山崖上,乱树枝下一个年轻人问道。
‘一年不见,这小子竟然也学了这么一身本来,顶的上我太乙山三五年的弟子了。’,老道喃喃自语。
......
‘老道,杂毛,老匹夫,你祖宗的,有本事出来跟我大战一场,何必躲躲藏藏做缩头乌龟’,轻云声嘶力竭的大骂,喉咙都有些嘶哑了。
‘哼,想死我就成全你!’,一仙冷冷的说道。‘去吧,转世投胎去吧’。
轻云正在盲目的指挥着宝剑四处大杀,突然间眼前一黑,一团黑雾将他包围,身体里的魂魄好似被人一把攥住,从泥丸宫里一点点的往外抽。
‘想不到我堂堂一仙道人也走道了今日的地步。想当年我从他人手中不知道救下了多少被当作替死鬼的人,哪想到今天我自己却也走上了这一步,可笑啊可笑啊’,一仙道人大笑,笑声凄厉好似枭鸟的哭声。
‘什么正邪不两立,都是伪君子!都是伪君子!性命攸关的时刻谁还管他是正是邪。’,一仙狂笑。
‘子曰舍身取义,杀身成仁!’,轻云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临死时刻突然间灵光一闪,想起了秀才教过的书里有两句很和现在的景,于是张口说出,‘你若是死了,就算做鬼也是个仁义的鬼,被人敬仰的鬼。你要是活着,就算是人也是一个卑贱的人,人群中你永远抬不起头来。’
‘哈哈哈,仁义?卑贱?太乙山上哪个不是满口仁义道德之辈?又有哪个没有为了活命杀过无辜的人?现在不照样是走到哪都被万人膜拜?’
‘我把身体给了你,那他们膜拜的是谁?你的灵魂当的起吗?’,轻云此刻好像秀才附体,对一仙谆谆教导。
‘不用你操心了’,一仙道人冷冷的说道,‘我送你上路吧’
‘且慢!’,正在这时,六个白衣人从山崖上飘落下来。说话着是个老者,话一出口手中就发出一道太乙神雷,话到雷到,‘咔嚓’一声震天响,神雷正打在一仙道人的魂魄上,把道人打的差点飞回到业海中去。
‘雷’乃是阳气最重的东西,特别是太乙神雷,就算是鬼王见了也要躲避,何况是一个刚刚渡劫失败的衰弱无比的魂魄呢。
‘三元?!’,轻云和一仙道人异口同声叫道,只不过一个是惊讶,另一个语气里则满是憎恨。
‘师兄,好久不见。三元有礼了。’,三元飘落到两人近前躬身施礼。
‘什么?师兄!?’,这下所有人全懵了,任谁也没有想到两人竟有这样的关系。
‘呵呵,好戏来了’,远处,红袍人笑道。
‘一仙竟然是三元的师兄?他们是同门?’,红袍身后的鬼将疑惑道。
‘没错。一仙就是三元的师兄’。
‘可是,大人,我怎么听说这一仙修行才八九百年而已,三元乃是太乙山的长老,修行早超过一千多年了,他怎么就会是三元的师兄呢?’
‘你们有所不知。太乙山自从中兴之主赤霞子登上掌门之位后,励精图治,终于将太乙山又恢复了元气。天下修仙之人无不向往太乙山。因此太乙山网罗了天下大半的根基最好,资质最佳的人才,他的底蕴越积越后,终于在八百年后太乙山迎来了顶峰时期。这一时期,在太乙山的年轻一代弟子中出现了十个震动天下出类拔萃的人物。分别是十方大士,九鼎真人,八卦仙翁,七星真人,六甲方士,五行法师,四象真人,三元道人,二八罗刹,一仙道人。这十人里,十方大士身在道门却喜好佛法,又因其宅心仁厚,常怀有救民济世之心,因此被同门称为大士,现已拜入八千里大雪山中的佛陀山菩提寺主持白眉禅师座下修行佛法。二八罗刹乃是太乙山上一等一的美丽女子,因为误食罗刹果导致性情大变如同恶罗刹,但是她也因此芳颜永驻,不管过去多久她永远都像是一个十六岁的二八佳人。那罗刹女误食毒果之后杀人如麻,不管是异派邪教还是正派中人稍有不顺其意着就要遭劫。就连凡人死在其手中也不知有多少了。最后一次公开下山应该也是一千多年前了吧,只因路上有一群富家子弟见其貌美调戏于她,她就将其六家四五百口人全部杀死。哪知道一仙道人奉命下山从此地路过,正好撞见恶罗刹行此恶毒之事,两人本有宿怨,道人就借口其凶残滥杀无辜,欲要杀了罗刹女以清理门户。二八罗刹不是一仙道人的对手,一边抵挡一边往太乙山跑,当被杀的魂游身外的时候在山门处遇到了师父,那个让天下人谈之色变的母老虎——待字夜叉。夜叉一见自己的爱徒罗刹女被杀的魂不附体,不由得勃然大怒,等看清是一仙道人后更是不由分说就寄出了防身法宝飞廉托天叉,把一仙道人差点就打了个魂飞魄散。道人肉身被毁,神魂狼狈逃回山中,见到师父玉阳真人。真人一见大吃一惊,顾不得找夜叉算账,先带着一仙魂魄下山,三天后终于在关中找到一个刚刚逝去但资质甚好的婴儿。玉阳子将一仙魂魄打入婴儿身体,让婴儿复活,并托付给那一家人,三年后他来收一仙回山,交代完就回山去了。回到太乙山,真人持宝剑就去找夜叉算账。那夜叉从不饶人,两人说不两三句就战在一处,夜叉被玉阳真人打的神魂出窍,真人铁了心要给徒弟报仇,任谁劝说也没用。眼看待字夜叉就要步一仙真人的后路,关键时刻从太极阁里的跳出一个长老来,正是夜叉的祖父长老法明,法明寄起天都印把玉阳真人镇压。第二天,还是法明出面,竟然把真人一身道行削去,赶出太乙山。道人变成凡人后没多久便郁郁而终。又过了一百多年,法明渡神魂劫失败,落了个形神俱灭的地步。他死之后,他这一枝被人清算,首当其冲是他孙女——待字夜叉,夜叉被关进太乙山后山,永世不准出山。夜叉的徒弟——二八罗刹被赶往伏魔洞镇守。不过,据我得到的消息,这夜叉已于去年重新出山了,还当上了长老。如今一千多年过去了,我想是不是要算总账的时候了呢?’
‘算总账?大人的意思是?’
‘一仙后来靠自己前世的记忆重新修炼,修成之后把洞府就建在终南山里太乙山旁。每当有太乙山弟子出山,特别是夜叉一脉,只要是被他遇到,必定找理由狠狠的收拾一顿,轻则丧失法力,重则丢掉性命。数百年一直这样,可以说是堵在太乙山的山门上骂人。如此有恃无恐,要是没人背后支持的话量他也不敢。太乙山后来也妆模作样的围剿过他几次,但是每次都被他逃过。如果太乙山真的要灭掉他,还不是举手之劳?只不过是有人阻拦,故意借他之手消耗法明一脉罢了。如今夜叉重新出山,一仙又在渡劫失败之际被太乙山的人召回,有人袒护夜叉就有人庇护一仙。两枚很好的棋子啊,就是不知道是谁在下。哈哈哈哈,赤霞子,我看你这次怎么办。’
‘老爷站得高看的远,可谓高瞻远瞩,鬼三佩服佩服。’,鬼三道。
‘呵呵呵呵’,红袍笑了笑,‘看,动手了’
业海的碎骨滩上,三元道人手中拿着一个玉瓶,看上去只有拇指大小。
‘师兄,小弟无礼了。’,三元将玉瓶祭起,底上口下,对准了一仙,玉瓶口中放出一道白色光芒将一仙笼罩。
‘尔敢!’,一仙一声怒喝,与此同时他双手一推扬起一片黑雾,黑雾将白光逼的步步倒退。
‘哼,三元,你太高估自己了’,一仙说着,趁黑雾抵挡着白光,飞身朝轻云扑去。
‘回去!’,一声轻喝,轻云身后的白绫将手中白绫——九尺夺命素寄起,软绵绵的白绫此时好似一道闪电打在了扑来的鬼魂上。那鬼魂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咦?’,白绫吃了一惊,她四处寻找却不见一仙道人的影子,‘师祖‘,白绫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上前道’,那个恶道让我不小心杀了’
‘不可能’,三元四处观瞧,最后目光落在九尺夺命素上,突然大喝一声‘小心’,双手齐张,两道太乙神雷飞出打在白绫上,‘噗’,一缕黑烟从白绫上飞出,化作鬼魂朝轻云扑去,瞬间把轻云笼罩。
‘滚!’,轻云双手齐张,左手是火,右手是少阳雷。刚才的一幕他看在眼里,知道这雷火最克鬼魂了,因此拼命的往外打。只可惜这少阳雷乃是修行入门功远没有太乙神雷的威力,无法将道人打退,但是也能勉强抵挡一下。霎时间,轻云身旁火光闪闪,雷声轰鸣。
‘果然我没有看错’,三元道人一见频频点头,‘一年而已,这个娃娃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虽然火候还欠缺,但是功力已经比得上太乙山三五年的门人弟子了。’
‘师祖,你快出手啊。你不是要剑要人吗?再不出手人剑都要丢了’,白绫在一旁急道,他的任务是保住轻云,然而此时轻云被一团黑雾笼罩,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因此不敢贸然出手。
‘师兄住手吧,随我回太乙山,等到时机到来在那异派里选一个资质上乘之人不比此人强的多了吗?这样杀死他还嫌造的孽少吗?’,三元说着重新祭起了玉瓶。
‘闭嘴!我今天就算死也要先杀了这个畜生!’,一仙声嘶力竭的大声叫道。如果说之前要轻云死是因为想要夺了他的庐舍。此时则是因为轻云的反抗,用自己教他的法术反过来伤害自己所以才让他气急败坏的要制轻云于死地。但是他忘记了,他和轻云并非师徒关系。轻云是被他骗来的,他一开始就没有按好心,后来又和轻云约定,由自己教给轻云法术,轻云为他渡劫护法。大劫过后两人两清,他放轻云出山。而此时却忘记曾经的约定,见轻云为了活命不断伤他而恼羞成怒,舍去庐舍不要也要杀死轻云。
‘你个老乌龟,你早就死了。今天小爷非要让你形神俱灭!’,轻云说着更加发狠了,嗷嗷叫着不停的在黑烟里发出雷火,期间竟然还把老道打了个跟斗。
‘小兔崽子’,听道轻云喊他老乌龟,一仙道人差点气的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远处的山崖上,红袍道人大笑。‘这么多替死鬼,唯有这个娃娃敢于反抗。有趣有趣。等会儿动手,尽量留下这个娃娃的性命‘
‘是,老爷’,鬼三答应道。
‘哎’,一仙叹口气,道声'收',那团黑雾好被一阵旋风吹起,一溜烟就飞进玉瓶里去了。
‘三元!你个老乌龟放我出去!’,一仙道人飞进玉瓶时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把轻云送给他的老乌龟的身份毫不吝啬的给了三元。。
'我只是在奉命行事,师兄莫怪'。三元冷冷的道。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就算带我回太乙山又能奈我何,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我在你们手里,若是我死了那你们就要背上残害同门的罪名。哈哈哈哈‘,一仙老道在瓶里还在大声嘶吼。
’我呸,老不死的!‘,三元身后一个又高又壮的家伙上前一把把瓶子夺到手里,指着它大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了?你害了我们多少的同门?还有脸把自己当太乙山人,我告诉你,若不是三元师祖拦着,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拿师姐的夺命素勒死你个龟儿子?!‘
’伍雷不得无礼!‘,三元大声呵斥道,其他四人则抿着嘴在他身后偷笑。
’好好好’,一仙显然是被伍雷的话给气的噎着了,憋了半天只说了三个‘好’字。
三元道人拿过玉瓶扔进自己的百宝囊,转过脸去对轻云道,‘小道友,你好啊。一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了如此出众的法力,真的让贫道佩服佩服’。
‘多谢道长夸奖。’,轻云说着收起宝剑,因为他察觉道老道身后的几个人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宝剑看个不停。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把剑乃是至宝广寒剑,因此惹人注目也就不奇怪了。但是被这些人看上自己能不能保得住就难说了,一个不好可能性命都要丢掉。
‘去年此时分手后,我曾命我的弟子去长安城中找你,结果他找了三天找遍了长安城也没能看到你的影子,打听别人,都说今年你们没有来过。老道我得知后狠狠的训斥了我那弟子,也很为与小友失之交臂而自责。一年来我四处打听,别人只道你们是来自鲁地却不知道具体家乡在哪里,不然我早就亲自登门去请小友了。然而,不曾想今日在这里遇见小友,贫道真是又惊又喜啊。哈哈哈哈’,三元道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遇见轻云他是真的很开心,因此笑的也让人看不出是假。
‘我也是,很高兴又和道长见面了’,轻云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句,话语中不冷不热,看不出他开心在哪里。他这样的态度立即就惹起后面几个人的怒火,他们被宠惯了,看到轻云爱理不理的的模样立即就发作了。
‘我说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交出宝剑跟我们回山!’,伍雷上前,站到轻云面前,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地一用力,突如其来的挑衅,轻云丝毫没有准备,被此人一抓,差点疼的坐到地上。
‘滚!’,轻云一手拨开他的爪子,另一只手猛地往前一推,正推着伍雷胸口上,伍雷没有料到轻云竟然敢反抗,并且还对自己出手,因此一个不小心被轻云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是你自己寻死!,伍雷从地上跳起来,恼羞成怒,寄出自己的一对大锤拎在手里嗷嗷叫着朝轻云杀来。
‘滚!’,突然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和轻云中间,手一抬,一股大风夹杂着滚木礌石打的伍雷好像风中落叶一般,等落下地来再看,脑袋肿的像个大头鬼一样了。
那人也不理会他如何,只是转过身来朝着三元道,‘三元道人,一别数年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