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狄当然没那么容易低头。
最起码,直到当天夜里天色黑透,沈静书也没看见他和小强子过来找自己。
沈静书是一点也不着急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配的那些个毒药的厉害性了,她不愁磨不弯慕容狄的犟骨头。
烛火静谧,她在烛台下气定神闲地翻看着明月和明珠为她找来的书籍。
渴了,就喝一口边上温着的热茶。
累了,便阖上眼靠着软榻休息一阵。
就这么安闲地过了大半个时辰,隔壁屋子里忽然传来异动,是慕容狄那个小屁孩儿气急败坏的声音。
“啊!好痒!痒死了!小强子,赶快去找大夫!一炷香内请不回来大夫本王就砍了你的脑袋!”
“殿下您怎么了?啊!殿下您这是……殿下,您等着!等着!奴才这就让人去请大夫!您可记得千万别挠,别挠啊!”
“卢老三,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大夫啊!快!记得要快!”
门前一道黑影闪过,隐约掀起一阵冷风,沈静书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儿往敞开的大门外瞄了瞄,嘴角一弯弧度幽然。
发作了哪。
午膳的时候,她故意说要到明儿个才会出现痒和痛的症状。
现在才刚到晚上,这些症状就冒了出来,那小屁孩儿就算心再大,恐怕心里也会生出些许恐慌和害怕来。
而她,要的就是他怕。
唯有怕了,他才会学会低头,才会知道求人,才会学会尊重人。
明月和明珠原本在一旁抱着棋盘博弈,顺便研究一下五子棋的奥义,想着下回要怎么赢回沈静书。
忽听隔壁动静,两人怔了怔,都放下棋子。
“怎么回事?郡主不是说要明日才会痛和痒的吗?”问话的是明月。
明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瞄了瞄不远处软榻里的人。
看来,八成是郡主没有说实话,这谦王殿下,得受些折磨了……
被派去请大夫的卢老三大抵一路飞奔,竟真的在一炷香内将大夫请了回来。
只不过,结果和早上没什么两样,那大夫把了半天的脉,什么也没能瞧出来。
“把他给本王拉出去砍了!”慕容狄愤怒的咆哮声再次响彻府邸。
“谦王殿下饶命!谦王殿下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可都指望着小的养活哪!您要杀了小的,那就是杀了小的全家啊!”
隔壁正穿鞋起身的沈静书扬扬眉,嗯,这求饶的说辞不错,她要是写书,一定把这些话用在自己的书里。
不过可惜,那慕容狄就跟个暴虐的暴君似的,根本听不进去大夫求饶的话。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信不信本王把你们也砍了!”
“啊?谦王殿下饶命!小的真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着小的……”
沈静书来到隔壁门口时,看见的便是一帮子护卫押着大夫,准备将他押出房间砍头的一幕。
眼光在那群护卫身上扫了扫,她扯了扯嘴角,“把人放了,无缘无故杀人害命,你们是想激起民愤是吗?”
民愤这帽子可是有点儿大,护卫们显然是忌讳的,可他们显然更忌讳床上眼神凶悍气势凌人的慕容狄。
一群人并未松开大夫,而是询问地看向慕容狄,等着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