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瑞卿接过她的行李,拉住她的手朝大厅出口走,打趣道:“这么幼稚的游戏,你不还是上当了吗?这么笨,这些年在国外没少吃亏吧。”
叶妃回过神,笑了笑,跟他讲在波士顿的趣事,说到糗处,她自己先忍不住咯咯乐了,岔着气说半天讲不明白。
谢瑞卿给了她一记爆栗,佯怒道:“有你这么讲笑话的吗?”
叶妃捂着额头,撅起嘴巴,“刚回来你就欺负我。”然后又咧嘴笑了。
“好了好了,快走吧,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两人携手往大厅出口走,说说笑笑,许久未见竟毫不生分。时空的隔离,原来……只针对某些人某些事。
……
出口的另一侧,孟子骁捶了占无一拳,笑道:“行啊哥们儿,这一走就是五年,来来快看看,这汉字儿都还认识不?”说着,指了指大厅的标牌。
傍晚他跟一群哥们正在会馆吃酒泡妞玩乐呢,谁知徐贤接到一通电话便兴冲冲地起身拿外套要走人,一问才知道占无公派归来,航班马上就到了,几人一起哄,便都要过来凑凑热闹,毕竟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徐贤特鄙视地瞅了孟子骁一眼,说道:“你没看见下面写着英文吗?老占,这丫简直是对你职业能力的侮辱!堂堂一优秀外交官,翻译几个蝌蚪文还能在话下么?”
“行了,你俩就别贫了,没看到人家小秋都笑话你们了吗?”张邵阳赶紧打断,这两人都经不起撩拨,过一会儿战火还不把这机场大厅给烧了。
孟子骁低头捏捏丁愿秋的脸,她唇角还带着抹优雅的笑,如雪莲般纯净不染。
“哟!骁子快看!那不是你老婆吗?”
徐贤嗓门忒大,这么一喊,几人都抬头看向不远处走过来的女人。
孟子骁怔在那里,他身侧的女人很知趣,手从他的臂弯滑了下来,可他跟没感觉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灿烂柔媚的笑脸。
那张笑脸只愣了不到一秒,然后菱唇重新弯起,挽着英挺的男人朝他们走来。
孟子骁没想到原来任性跋扈得像假小子一样的女孩,在岁月的历练洗礼下,如今长成了亭亭玉立颇具风情的女人。而她脸上的笑,是那么刺眼!她不是该哭吗?就像她当初哭着去美国一样!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五味陈杂,意外、诧异、愤怒……抑或其它,独独缺了“惊喜”。
这该死的女人又回来干吗?!有本事她永远别再走入他的视线!
他就这么冷冷地站着,嘴角挂着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笑。
“嗨,孟叔叔。”很轻松很平常的招呼,就像是早上邻居们偶然遇见时的问候一样。
然而,一句话,就把孟子骁给打回了原形,淡定酷男的光辉形象毁得很彻底。他觉得现在自己脸上肯定狰狞抽搐得很精彩,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学这女人那样,蛮不在乎地笑睨她。
众人面面相觑,徐贤带来的女孩整个人都懵了,傻傻得不明情况。这两人,夫妻?叔侄?
叶妃巧笑倩兮,居然开起了玩笑,“咦,好巧?你们都在啊,是专程来接我的吗?”
徐贤最先回过神,“当然当然,我们紧赶慢赶地特意来接小妃妹妹的,难不成是接占无这素和尚?”那一溜儿话不用经过脑子,油滑的屁精属性本能发挥。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找到住的地方没?要不……晚上去我那儿?”孟子骁这时候才恢复正常,拿眼打量叶妃身侧的男人。谢瑞卿!呵!
“怎么好意思再打扰孟叔叔。您甭害怕,这么大个B城,还是有不姓孟的酒店的,一定碍不到您的眼。”叶妃话里藏针,不过脸上依然笑着。
“小妃晚上住我那儿。”谢瑞卿又揉了揉叶妃的秀发,很宠溺地说道。叶妃也仰脸看他,两人站在一起,竟说不出的和谐般配。
那画面跟细针似的,扎眼极了,孟子骁讽道:“呵!你这‘叔叔';';还叫上瘾了?当初谁天天追着我哥哥长哥哥短的?”
叶妃假意腼腆地低下头,抬眼时眸里风平浪静,淡道:“小,不懂事。您别见外。”然后扯扯谢瑞卿的胳膊,询问:“我们先走?”
谢瑞卿点点头,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搂着叶妃,旋身后,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轻声问:“难受吗?心里难受就哭出来,他们看不见。”
叶妃却扬起了头,脸上如夏日繁花一样明丽绚烂,回道:“不,让我痛的人都忘了,难道还能记得那痛?”
可是小妃,如果不痛,为什么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悲伤?
谢瑞卿叹了口气,把她搂得更紧了,握住她轻颤的手,一起插入温暖的大衣口袋里。
“叶妃!别忘了你还是我老婆!妈的给老子守点妇道!”
孟子骁大概是被刺激得疯了,居然大厅广众下就这么吼了出来。
前面的一对俪影顿了顿,叶妃头也没回,低声对谢瑞卿说道:“别理这疯子,出国前我就跟他离了!”
说完,拽着谢瑞卿就走。
身后砰的巨响及众人的惊呼,也没让两人再回头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