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啥都没说。”见说漏了嘴,辛王氏立马开始装死,一问三不知。
“是不是你生的你还能不知道啊?娘啊,你就和我说说呗!不然我一直把他当亲五哥啊?”辛九姑不死心,刨坑就底的追问。
“你管是不是娘#亲生的,反正现在他都不是你五哥!别腆着脸在这里叫的亲热,人家可不会认你,看着就烦,你给我滚出去!”
被问的急了,辛王氏索性将辛九姑赶出了房间。
“五哥要真不是娘生的,那会是谁生的?难不成,我那死鬼老爹在外头养过小?”辛九姑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赶紧去找辛老大。
“啥,娘说老五不是她生的,怎么可能呢?”
辛老大压根不相信。
他是家中老大,年纪比辛九姑和辛秀才都大出许多,当年辛秀才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大小伙子,都快成亲了,自然记得清楚。
闻言辛老大当即就回忆起来,道:“当年娘怀老五的时候,家里日子艰难,爹去做河工,修河道挣钱,娘就挺着肚子跟去帮忙洗衣缝补,赚几个零用。可能因为累着了,怀到八个月早产了,娘当时大出$血,九死一生才捡了条命回来。也因着这个原因,娘一直不喜欢老五。”
辛老大仔细想想,怎么都觉得辛秀才不可能是别人生的,继续道:“当年娘和老五还是我亲自去接回来的呢,怎么可能不是娘生的呢?”
“难道是娘老糊涂了!”辛九姑也被说的疑惑起来。
“娘上了年纪了,糊涂也正常,况且她本来就不喜欢老五,肯定是在家闲的发慌想多了。”辛老大想了许久,如此附和了一句。
辛九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觉得辛王氏就是再糊涂也不能糊涂到这份上,又觉得这事没准是自己和辛长宁关系缓和的一个机会。
问完了辛老大后,她想来想去,又跑去了幸福居。
辛长宁正在大院里绕着圈的跑步,她本想回京城铺子里去,但因为辛秀才刚回来,觉得应该多陪陪亲爹,就没好意思走。
又因着上一次在皖王府里病了一场,她就一直很注意身体锻炼。现在每天跑步不说,还让萧铃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有空就练练,拉筋活血。
辛九姑在大门前探头探脑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看见了。
“怎么又来了?”极品一家辛老四刚被打发走,辛九姑又上门了,这极品轮番着来恶心人,真叫人吃不消。
辛长宁心里很不高兴,就主动上前,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长,长宁啊!”
瞧见辛长宁快步走近,辛九姑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怕的神色,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结结巴巴道:“听说你爹回来了,姑,姑来看看!”
“我爹休息了,暂时不好打扰,还有,听说你家现在有的是钱,粮满屯钱满筐的,你看人就空着手看啊!”
辛九姑两手空空,明显是在撒谎,铁定是来套近乎占便宜的,辛长宁心头蔑视,冷言讽刺了一句。
“这这这,姑想着早点看到你爹,来的心急了点!”辛九姑赶紧又赔了句笑,眼看着辛长宁面露不屑,却有没请她进门的意思。她咬咬牙,赶紧道:“长宁啊,姑知道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和你爹有关的。”
“我爹才回来来,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故弄玄虚!”
“是真的,姑和你说啊……”
见辛长宁根本不信,辛九姑立刻凑近了她,压着嗓音神秘兮兮的说了出来:“你奶说,你爹不是她亲生的!”
“她真这么说了?”辛长宁听的略有些惊讶,却没显露出十分惊奇的样子。
因着辛王氏对自己一家的厌恶,她早怀疑辛秀才不是辛王氏亲生的了。只不过,没听说已经去世的爷爷有二房啊?辛秀才如果不是辛王氏生的,哪是谁生的呢?
她当即就追问起来:“那我的亲奶奶是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奶不肯说!”辛九姑回了这一句,赶紧就邀功:“长宁啊,你说,这不是很重要的事?”
“重要,当然重要!”
若辛秀才不是辛王氏亲生的,就能进一步洗刷掉辛秀才身上不孝的恶名。
毕竟辛王氏亲娘的身份矗在那儿,辛秀才却不去孝敬,就算写的再清楚已经分家了,在这个注重孝道的社会,暗地里也有人戳他脊梁骨。
可若辛王氏压根不是亲娘,只是恶毒养母,又逼死了儿媳妇,那辛秀才的所作所为,就值得同情了。
辛长宁想着,自己这个爹好歹是个秀才,年纪也不大,若能洗刷掉身上的恶名,没准还能去参加科举什么的。
她瞧着辛秀才一身文质彬彬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爱读书的,读书人岂有不想考科举的?到时候辛秀才心想事成了,一家人也能跟着更开心点。
想到此,她便微笑着,邀请辛九姑进家里详谈。
进了房间坐下后,辛九姑更觉得自己来对了,立马就将刚才在辛老大那里打听到的情况也说了出来,还道:“你大伯说是你奶糊涂了,可我瞧着你奶现在一不聋二不哑的,怎么可能糊涂呢?”
“是啊,怎么可能糊涂呢!”
涉及亲爹的身事,辛长宁自然不会自己一个人闷头查探,很快就命人通知了辛秀才。
辛秀才听完后愣了好一会才道:“虽然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可自小她就不喜欢我,对我非打即骂是真的。如若我不是她亲生的,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话虽如此,到底是不是,还得查清楚才行。
既然辛王氏是在外头河工地上生的辛秀才,那就从当年的河工地查起。
但是很不容易!
辛秀才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三十多年前的事,别说如今压根没几个人记得,连靠山村当年一起去做过河工的人,都没几个活着了。
辛长宁派人挨家挨户的问,打听了数日,终于听隔壁村一个年纪老高,脑子已经开始糊里糊涂的老人说出了一件尘封许久的事:“当年那河工地上啊,可不止辛王氏一个有身子的妇人,还有个姓秦的小娘子,也天天挺着个大肚子在工地上浆洗缝补。只是那秦娘子命更差,就在辛秀才出生的那几日,秦娘子不小心摔了一跤,一尸两命的去了。”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两个同样大肚子的妇人,在同一个工地上生活,一个早产血崩,一个一尸两命。
这里面,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