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儿子才十二岁,远没有到成亲的年纪,且他大戎左贤王的长子,怎么可能娶一个胡汉混血的姑娘?
这丫头,还是他收进后院,先养几年,等大些再宠幸吧!
真想不到,阴险狡诈的萧乾居然喜欢这种柔弱天真的类型。
想起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去年冬天几次与萧乾交手都吃了亏,耶律擎苍打心底里将萧乾看成了一个阴险狡诈的少年人。
他猛然想起来,那个少年人,也是有一张俊美、有些幼稚、看似单纯无害的面孔的。
难不成,阿依莲和他是一个类型的?
有趣!
想到此,耶律擎苍放在桌子边的手忍不住轻敲了两下。
瞧见长宁进了殿,原本喧闹的宫殿立马变得鸦雀无声,随后又窃窃私语,人人目光瞄来瞄去,不停看看她,再看看耶律擎苍。
这些目光里面,大多都是羡慕嫉妒恨的。
尤其是已经到了出嫁年龄,却婚事无着、不受宠的公主们。她们看长宁的目光,简直都要喷火了!
一个大余镇北王儿子萧乾喜欢阿依莲也就算了,毕竟阿依莲是在汉地长大,与萧乾近水楼台。
可现在仅因为她的要求,北戎权势赫赫的左贤王就亲自上门来提亲了。虽说提的不是正妃的位置,可堂堂左贤王的侧妃,这个身份也够贵重了。
且是左贤王亲自来提的啊,可见左贤王对阿依莲的在乎,尤其是,左贤王还生的那么好看。
大家先前都只知道左贤王带兵如神,是北戎第一勇士,都猜测左贤王是不是长的五大三粗外形如熊。今日一见,人家虽然气质冰冷了点,可真真是相貌堂堂,令女子心生爱慕啊!
好嘛,不管什么时候,长的好看的人总是容易收获好感的。
当然,也有为长宁担心的。
阿音公主就不止一次在众人面前提过:“听闻左贤王杀人如麻,性子暴虐,且后院里多的是女人。阿依莲是个娇弱的天真,真嫁了过去,哪里斗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北地女子?”
只不过阿音一个人的话音太小,压根抵不过那些羡慕嫉妒的声音。
“阿依莲,朕听说先前左贤王救了你一次,你还不去谢谢人家。”
见长宁一进来,殿内就出现了尴尬的冷场现象,西蛮王立刻好心的提了一句。
谢他?呵呵哒!
闻言长宁直接甩了个白眼给耶律擎苍,往阿哲罗身边一坐,娇滴滴的道:“不嘛,父王,明明是他先害我惊马的,人家才不要谢他呢。”
竟敢当着左贤王的面直接甩他白眼,这要是换个地点,不等耶律擎苍示意,他的属下就先冲过来将长宁给咔擦了!饶是如此,两个站在耶律擎苍身后的北戎男子也是气的脸色涨红,很有想撸袖子的架势。
好一个大胆的小丫头!
瞧着长宁天不怕地不怕样子!耶律擎苍缓缓开口道:“些许小事,西蛮王不必放在心上,公主个性如此率真,倒是叫本王喜欢的紧。”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眼眸悠悠,似是深情款款的看了长宁一眼。
视线倏一对上,长宁立马就看出,耶律擎苍说这句话时眼里压根没有半分温情,有的只是捕猎者对猎物的轻蔑挑逗之意。
我去,这家伙也好会演戏啊!
她心头顿时如临大敌,立刻就往阿哲罗身后一躲,探出半个脑袋将嘴巴一撅,手指一点,道:“父王,我讨厌这个左贤王,我不要嫁给他。”
西蛮王被长宁直接的言语动作惊的险些被口水呛到,连忙道:“阿依莲,不可胡闹,左贤王远道而来,可见是诚心爱慕你的!”
“他爱我就要嫁啊,凭什么?”
长宁说完这句话后,像是害怕西蛮王会骂她,连忙躲回阿哲罗身后,嘟嘟囔囔道:“他太老了,都快能当我爹了,女儿才不想嫁给一个大叔呢!不然将来女儿还好好的,他就,就那啥了怎么办?”
噗——闻言许多人都忍不住把嘴里的茶水喷了。
她虽然没有明说,可大家的都听出来了,她不但嫌弃左贤王老,还敢咒左贤王死!
她这是疯了吧!
就连耶律擎苍,制止了下属的怒火后,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光光的下巴,心说还好没蓄胡子,不然这丫头恐怕就要说自己是爷爷了。
果然是个胆大妄为又难缠的丫头。
“混账!”
西蛮王明知道长宁是故意的,立马跟着演戏,猛的一拍面前的桌案,怒道:“越来越不像话了,朕宠你,不是让你变得跋扈无礼的。左贤王远来是客,你怎可如此说他?阿哲罗,把她带回去关起来,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西蛮王想趁机让长宁少和耶律擎苍少接触,然而,就在阿哲罗拉着泪汪汪的长宁要离开时,耶律擎苍却制止了。
他起身彬彬有礼的道:“西蛮王不必生气,论年纪,确实是孤王委屈了公主。公主耍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毕竟孤王刚过来,与公主不熟悉。这样吧,不如让公主坐到本王身边来,本王好好哄哄她。”
苍天啊!左贤王真是好%性格!这种铁血真汉子居然愿意耐心哄女人,阿依莲真是遇见宝了啊!
一听这话,长宁又嗖嗖的收了无数的眼刀子。
我晕,这个耶律擎苍还真是有耐心啊!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西蛮王自然不好拒绝,然而他刚点头,就看见长宁拿桌案上的一只茶碗,直接砸到了耶律擎苍的面前,直砸的碎瓷片乱飞,同时她秀眉倒竖,指着耶律擎苍怒骂道:“滚开,谁要你哄!你想老牛吭嫩草,我还不想被啃呢,滚滚滚!”
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阿哲罗第一个将长宁揪了起来,道:“父王,我带她出去教训教训。”
说罢不等西蛮王点头,他就大力一抱直接将长宁扛上了肩头。
“放开我,父王,我反正不要嫁给他,他又老又坏,还到处打仗欺负人。我是大余的子民,我身上流着一半的大余的血,我才不要嫁给敌人呢,我不嫁啊,父王……”
长宁在阿哲罗的身上,还不依不挠的蹬腿大叫。
是啊,阿依莲公主可是胡汉混血,是在大余长大的,大余与北戎可是多年仇敌,难怪她三番两次的胡闹……
现场的人们顿时思索起来,就连耶律擎苍的下属也忍不住悄悄道:“主上,阿依莲……”
“本王什么时候怕过女人了!”
耶律擎苍嗤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下属的话,看着面前被摔坏的茶碗,他眸中幽深黑暗,渐渐凝成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