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一声爆炸,别说北戎人了,连西蛮的士兵们都被吓着了。
“这,这是什么?”
“救命啊——疼死了,救命啊……”
惊讶的人还没回过神来,受伤的人已经开始满地乱滚!
耶律擎苍也是第一次碰到威力如此巨大的东西,他一时间有些发怔,随后猛然想起军报上说的冲州城外的天降火雷。
难不成,那所谓的火雷,就是这玩意?
只是在爆炸边缘被扫中,他手下悍勇无敌的骑兵们就折损了好几名,若方才那个铁球不是落在空地上,而是落在他的骑兵群里……耶律擎苍简直不敢想象!
萧乾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了?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
就在他疑惑思索的时候,萧乾已经朗声笑道:“左贤王,方才这一炸,你觉得如何啊?你瞧瞧,本公子是多么的善良啊!知道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都没往你们脑袋上轰。”
耶律擎苍听的心头剧震,恼怒万分,却不得不承认萧乾说的是实话!
然而他身为主将,便是再震惊也不能露出半分来,面上依旧装作不可一世的模样,举枪厉声问道:“萧乾,你到底弄的什么鬼东西?”
“没什么,反正就是能将你们炸飞的东西!”
萧乾微笑着,显得略有些得意的挑衅道:“左贤王如果觉得这一下轰的还不过瘾,可以再试试哦!”
说话间,他一只手就抬了起来。
“且慢!”眼看着随着他的动作,一名大余士兵又要开始点火,耶律擎苍急忙制止:“萧乾,你到底要如何?”
“这话就说的莫名其妙了,我在家里好好的,你跑我家门口要打要杀的,现在反倒问我要怎么样?你这话叫人怎么回答好呢!看来,左贤王还是没意识到这东西的威力啊!放——”
随着萧乾的一声令下,又一枚圆溜溜黑乎乎的东西飞向了戎人的队伍,只是这一次,没有击在无人的地方,而是实实在在的落在了骑兵群里。
又是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伴随着血肉横飞,北戎骑兵霎时死了一大堆,现场惨不忍睹,哀嚎连天……
整齐的骑兵队形顿时出现了混乱,爆炸点附近的人都惊叫起来,纷纷打马就要往外跑,一时间战马嘶鸣,人声喊叫,好不容易才被喝止住……
“萧乾——”
眼见得自己手下被如此欺辱,霎时混乱……耶律擎苍愤怒的舞着长枪,大吼一声,恨不能立刻下令进攻。
然而与此同时,身后的西蛮士兵们也齐声吼叫起来:“杀,杀呀,杀——”
万余人的齐齐吼声,如惊雷轰鸣,有种惊天动地的效果,喊出了蓬勃的杀伐之气。
“主上,不可!”
眼见得三方就要打起来了,几个副将拼命的拉住了耶律擎苍,竭力劝道:“主上,此时万万不可战起来,这里前无去路后有围堵,再加上那火雷,我们没有胜算啊!”
是的,耶律擎苍很明白现在没有丝毫胜算,若只有面前一个萧乾,他说什么今天也要打一场,哪怕付出再沉重的代价,也要破了朔阳关。可现在多了西蛮的一万多精兵,真打起来,他连三成的胜算都没有。
他的从军生涯从没有这么憋屈过,那个圆圆的触之即炸的东西似天雷般杀伤力巨大,若萧乾连续投掷下来,北戎骑兵很难挡得住……
耶律擎苍心里纷纷扰扰的,一口气想了许多,然而实际上只过去了瞬息时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圆瞪着眼睛,高高举起的长枪被几名副将一点点的拉下来,神情憋屈之极,却也无奈之极。
大丈夫能屈能伸!最终,他只能愤恨的道:“传令,退兵!”
“退兵,退兵……呜呜……”
沉重的退兵号声响了起来,北戎最出名的一支军队,几乎是战无不胜的铁骑兵,头一次主动承认失败,垂头丧气的撤退。
阿哲罗没有下令拦截,令西蛮人主动让开了一个口子,看着北戎骑兵有条不紊的撤了出去,有下属忍不住问他:“殿下,咱们为何不趁机灭了耶律擎苍和这两万兵马?”
阿哲罗没有回答,他只要遥遥看向城墙上的萧乾。
早在来这里之前,萧乾就告诉他;关于此次计划,能逼走耶律擎苍就算是大胜,其他后果都会很糟糕。
阿哲罗很想趁机斩了耶律擎苍,然而,他更愿意相信萧乾的话。
萧乾微微冲阿哲罗点了点头,随后朗声道:“左贤王,我大余与西蛮都是崇尚安宁太平的国家,虽不喜欢侵略他人,却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望左贤王回去想清楚,动西蛮之前,先想想我与阿哲罗王子的关系!”
这是赤果果的恐吓!可若萧乾真的将那神秘兵武器给了阿哲罗……耶律擎苍没有选择,只能暂且忍下这口气,打算回到北戎再徐徐图之。
两万北戎骑兵,撤退也撤了好久,耶律擎苍骑着墨云走在最后边,路过长宁的马车边时,他忽然勒停了马匹,静静的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豪华大马车。
“阿依莲——”他压低了声音,恨恨的道:“孤王要见你。”
“左贤王搞错了,这车上只有长宁姑娘,并没有什么阿依莲!”烟罗再次强调了一句。
“我要见她!”
耶律擎苍骑在马上巍然不动,再次强调了一句。
何必呢!
长宁大约能明白此刻耶律擎苍的心思:得不到的女人,总是惦记的最心%痒,尤其是还被这女人摆了一道。
耶律擎苍大约想仔细看看她,认清楚了下次就不会杀错人吧!
不过以后,可再没有让他近身的机会咯!
他好歹也算是个人物,让他看清楚又如何?
瞧着耶律擎苍目光坚毅如铁,一副见不到就要站死在原地的架势,长宁暗暗摇了摇头,推开车门径直出了马车。
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汉家女子的装扮:上穿天青色的交领上襦,下着月白色的绣花褶裙,外面披了件淡绿色的毛毛边昭君套。头发只简单了的挽了个斜髻,插了一根珠钗。
这样的打扮十分的简单,脸上更是素颜朝天,未施半点脂粉,然而她天生白%嫩通透的肌肤,便是别人用脂粉也敷不出来的,
被一身素淡的颜色衬托着,更显得她眉目如画,容光娇丽。似乎她一出现,这冬日冷寂的萧瑟中就陡然开出了轻柔唯美的花枝,令人眼前大亮。
因着此时不用再装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长宁的目光也变得沉稳大气了许多,万军注目之下,她毫不拘束害怕,长身玉立,俏生生的立在马车上,大方的屈膝冲耶律擎苍微微一福,微笑道:“左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