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良娣摇了摇头,黯然回道:“那人喊了一句话,当场就服毒自杀了。”
“喊了什么话?”长宁立马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追问道:“是关于报仇的?”
“是,那宫人是御花园的花匠,在宫里做了很多年了,平时是个很老实的人。今日不知道为何突然冲出来,一下子抱着翌儿跳进了荷花池,还高喊着要为殇王报仇。”
春良娣捏着帕子愤愤回道:“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不管是什么仇恨,关翌儿一个孩子什么事?他还这么小。”她说着又哽咽起来。
见状长宁微微颔首,再次安慰她道:“你放心,为了此事,王爷已经去见陛下了,无论如何都会给你母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爷他——谢过王爷,谢王妃!有王妃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春良娣瞬间明白:镇北王府的立场定下来了,站在了她们母子一方。她激动的再次流下了眼泪,这次算是喜极而泣了。
“你和太子与我们相识多年,于情于理,我们不帮你帮谁呢!”长宁笑了笑,牵起春良娣的手道:“走吧,进去陪在翌儿身边,你是当娘的,可不能让他一睁眼先看见别人。”
“嗯——”春良娣点点头,连忙擦干眼泪进去了。
因为翌儿确实已经没危险了,皇后见春良娣和长宁进来,嘱咐了两句就走了,毕竟她宫里还有个小孙女要照顾。
倒是柔贵妃依旧留了下来,同长宁道:“听说翌儿出事,本宫也差点吓死,好在翌儿福大命大,没事了。”
“是啊,翌儿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孩子,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长宁附和了一句,又建议道:“翌儿身边光有太监宫女怕是不够,也该派两个大内高手时刻跟着。”
“本宫回去就好好选两个,还有这后宫,也该好好清理下了。”柔贵妃叹口气道:“倒是没想到有人竟真敢对翌儿下手,简直胆大包天。”
“对那些疯狂的人而言,没什么是他们不敢的。”长宁叹口气,直言道:“翌儿虽不是嫡子,却是长子,总归是占了一个名份,又或者,利用翌儿除去别人,一箭双雕更好。”
“王妃的意思是?为了一个太子妃的位置?有人想要暗害翌儿?”
柔贵妃还有些不信,疑惑道:“不至于此吧!只是个太子妃的位置而已,离将来还远呢!况且有卞氏前车之鉴在前,他们也该知道,这位置不是坐上去就无忧了的。”
“卞氏若非生了女儿,到底还是能争一争的。”
长宁道:“此事臣妇也不是很清楚,有这想法只是猜测而已。臣妇就是觉得,真是殇王同党要报仇的话,最起码也该去找太子,报在翌儿身上有什么用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太子又不是不能生了。”
“这一点是有些蹊跷,除非那人是疯子,知道自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挑孩子下手!不过——”
说到这里,柔妃脸上稍有些不悦道:“最近皇后做主,给太子选了不少女子进来,弄得这东宫妖妖娆娆的,人多可不心思就多了!罢了,本宫回头就仔细查查。”
“但凡用得着镇北王府的地方,娘娘尽管吩咐。”长宁大方的道:“我们同太子和春良娣的关系原本就比别人亲厚,这个时候娘娘就不要客气了。”
哎呦,听这意思,镇北王府是要站队春良娣了啊!
闻言柔贵妃不由得看了春良娣一眼。
她对春麦倒不嫌弃出身什么的,若不是春家当年的付出,景韬现在怕是坟头草都老高了,哪有如今的日子?景韬原本就该报答春麦,将来给个皇后之位也不为过。
况且春麦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是个明事理的女子,生的景翌也聪明,又教导的极好,人见人爱的。
柔贵妃自己就不是大家闺秀出生,她不像皇后那样偏爱高门闺女,觉得春麦德才兼备,当太子妃绰绰有余。
眼下新选进东宫的女子们虽然表面上对春良娣恭恭敬敬,可因为她们都是出生高门大户的贵小姐,哪个心里不嫌弃春麦的出生差?基本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但那些女子却忘了,春麦虽然出身差,却是和太子同甘共苦过的,春麦在太子心中的位置,绝非她们能比。
景翌出事的时候,太子景韬正在京郊大营巡查,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后,拖着不甚灵便的腿几乎是一路疯跑着冲进了儿子的卧室。
见儿子无恙后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气,等不及休息,立刻就询问当时情景和陪同景翌游玩的宫女内监们。
得知因为护主不力,那些人已经全部被皇后下令杖杀后,他没有丝毫怜惜,又追问查探刺客的结果如何?严令可疑人一个不许放过。
他甚至还亲自审讯,放言若让他查出是谁做的,定要灭了那人九族!
景韬平时给人的感觉一向是温润和善,谦虚谨慎,行事从来没这么雷厉风行过。在他接连下令用极刑处死了数名可疑人士后,众人才发现,这个太子真不如表面上那么良善。
为此景韬在萧乾面前感叹过,说他并不愿杀人沾染血腥。可翌儿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就是他的命,别人敢动他的命,他还顾忌什么礼仪规矩良善啊?只想狠狠的报复,要那背后人死无葬身之地!
为此萧乾还回头和长宁赞叹道:“倒是没想到,景韬如今十分的有血性了,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儿子差点被人杀了,再不强势就被人骑到头上了。要是护不住老婆孩子,还算什么男人?我倒是挺欣慰景韬能狠下心做的干脆,当皇帝就得冷血无情铁血手腕,以后这大余天下交给他才放心。”
长宁觉得那背后人现在肯定在家里吐血呢!没能杀死翌儿,反而招的景韬疯狂反扑,他们剩下的日子可以数着时辰过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查的怎么样了啊,背后人挖出来了吗?”
“有点线索!”
萧乾笑了笑,他得了皇上的旨意协助景韬调查,显然已经有了收获,却不肯说,只是道:“中秋宴快到了,估计宴会当天有好戏呢!你就等着瞧吧!”
靠,知道了还吊我胃口!长宁十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