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齐浩楠觐见。”
“宣!”
太监听旨,恭敬地请等待门外的齐浩楠进御书房见驾。
齐浩楠走进御书房,参见苏德。
苏德微笑着挥手道:“齐爱卿,坐下说话。”
太监搬来椅子,请齐浩楠坐下。
苏德淡淡道:“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就是塔娜公主也不可以。”
太监应声后,行礼退出御书房。
“浩楠,你可知道朕招你来所为何事?”
“臣不知。”
苏德摇摇头,叹息道:“浩楠,朕发觉自从你回到京城,似乎性格有些变化,是否因为没有找到丹阳城宝藏一事,朕说了你几句,你做起事来就畏首畏尾了?”
齐浩楠赶紧起身道:“皇上,臣绝无此心,自从塔娜公主气走臣的师妹,臣这些日子天天被公主逼婚,所以……”
“哈哈!朕明白了,浩楠,明慧不会有事的,她武功高强,人又机灵,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回来了。至于塔娜,她是朕的妹妹,朕也想让她有个好的归宿,如果你愿意,等明慧回来,朕就给你们三人完婚,塔娜和明慧平起平坐,不分大小,你看如何?”
齐浩楠佯作犯愁的样子,苦笑道:“皇上,臣想先找到明慧师妹以后再说此事,若不然,臣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师父他们。”
苏德点点头,忽的换上一脸肃容,沉声道:“浩楠,你可知边疆起了战事?”
“臣知道。”
“朕还听说,掌管天下兵马的虎符在二皇子手中,朕封他为王爷,他拒绝了,还带着翼教教徒公然反抗朕,若非魅无影帮忙,此事还真是棘手。现在石门已失,金格尔退守到了柏州城,也不知柏州城能否保住,朕更担心金格尔趁着大军压境,把兵权归在自己手里,而后反扑京城,逼朕退位,朕这个皇帝就是不坐也没什么,只是苦了天下的百姓,要受金格尔的虐政,朕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到柏州去,第一是抗击敌军,第二是伺机夺回虎符。京城中的精兵良将任你挑选,粮草方面也会给你充足的准备。不知你意下如何?”
齐浩楠躬身正容道:“为保国土完整,臣甘愿马革裹尸!”
“浩楠,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朕再赐你一道圣旨,明日一早,在校场点兵,火速赶往柏州。”
“皇上,微臣今日下午就点齐兵将出发,至于粮草一事,交由户部侍郎王彦文可否?”
“哦,朕有些不明白了,那王彦文一个文官,怎么能做好此事?”
“皇上,王彦文的妻子郭贞乃是武林泰斗郭阳平的女儿,文公武略,绝不输于男儿,由他夫妻二人押运粮草,臣就可专心前线战事。”
苏德皱皱眉,狐疑道:“你怎知晓此事?”
“微臣当年游历江湖,曾在郭世叔家中小住,故而对他们夫妻比较熟悉。”
苏德打消疑虑,笑道:“好,只要他们夫妻同意,朕自然十分高兴,我朝还真是藏龙卧虎,哈哈哈……”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齐浩楠双手捧着圣旨退出御书房。
“站住!齐浩楠,你给我站住!”
齐浩楠没走多远,就被随后赶来的塔娜喝住。
齐浩楠顿住脚步,转身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齐浩楠,你为何总是躲着我?”
“公主,微臣现在有正事要忙,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行,你不能走,齐哥哥,我想每一天都见到你,我离不开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大不了我帮你找回明慧就是。”硬的不行,塔娜就来软的,她一副可怜兮兮,泫然欲泣的神情,柔弱无力的靠在齐浩楠身上。
齐浩楠不着声色的推开塔娜,微笑道:“公主,现在是大金国的非常时期,我要到战场上去浴血杀敌,你在宫里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塔娜止住眼泪,嫣然一笑,娇柔道:“齐哥哥,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吗?”
“哪里有那么多气要生,只是你气跑了明慧,我担心日后不好跟师父交代。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校场点兵。”
“齐哥哥,我觉得你变了,变了很多,不像我认识的齐哥哥了,你现在好像特别热衷于权势地位,身上的那股洒脱超然已然找不到了。”
齐浩楠心内一凛,自己当然无法和楼主比较,只是没有想到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塔娜会看出破绽,好在他只是怀疑,并未抓到什么真凭实据,幸好自己要去前方打仗,倘若时间长了,说不定这个塔娜真的会找到什么证据也说不定。
齐浩楠环顾四周,好像并没有看他们,太监和侍卫们都低着头,众人早就知道塔娜公主对齐浩楠黏得厉害,更知道塔娜公主的娇蛮无理,纵然是长三只眼睛,也不敢看他们一眼。
齐浩楠搂住塔娜,柔声道:“塔娜,之所以这段时间冷落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谁让你把明慧气走的。”
“明慧那个丫头一天到晚想着如何整我,我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再说侍卫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谁知到她真的生气出走了。齐哥哥,你好偏心……”
齐浩楠轻叹一声,低柔道:“塔娜,我要生气了,偏心,你还要我怎样做才会说我不偏心,就因为太偏心你,明慧才气的离家出走,再这么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齐哥哥,我是无心的,你不许再生我的气。”塔娜趁机搂主齐浩楠,不舍得放他离开,“齐哥哥,你的腰比原来更结实了,我好喜欢。”
齐浩楠咬着牙笑了笑,淡淡道:“我每日里都会练功的,哪里像你每天只会四处玩乐。”
塔娜轻哼一声,撒娇道:“齐哥哥,你又糗人家,我要生气了……”
“好了,塔娜,再不走就要误正事了,你乖乖得回去。”
塔娜刚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斥责声:“塔娜,又在缠着齐爱卿么?他还有很多大事要办,你怎的如此不懂事!”
塔娜不情愿的放开齐浩楠,苏德沉声道:“浩楠,朕与你同去校场点兵。”
齐浩楠应声点头道:“皇上去了校场,定会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塔娜抿抿唇,鼓起勇气说道:“皇兄,我也想去打仗。”
“你?哼,你还是回宫反省去吧,何时有了公主的仪态,再说其他的,来人,把公主送回她的寝宫去!”
侍卫们应声上前,躬身道:“公主,请!”
塔娜气得一翻白眼,扭身离去,走了两步,又不舍得齐浩楠,回身一望,齐浩楠竟不带丝毫留恋的跟着苏德走了。
塔娜一跺脚,飞奔回了自己的寝宫。
月朗星稀,明大盘旋在柏州城上空,鲜鱼的香味窜入身体,真恨不得马上飞下去吃个饱。
可一想起月姑的叮嘱,明大只好忍着。
忽的,寂静的柏州城,传来一声犬吠。
信号传来,明大高兴地飞下半空,直奔知府衙门俯冲下来。
鱼香是从房顶和院里传来的,这个狡猾的金格尔,生怕明大不上钩,到处放饵。
明大直接落在树上,观察四周,好像并没有人守在鲜鱼旁边。
确定没有危险,明大飞到了石桌上。
咬了一口,明大乐得摇头晃脑,还真是极致美味,绝不输于月姑的手艺。
刚吃第二口,金格尔适时出现了,“明大,这鱼可好吃?”
明大学着黄莺叫了一声,继续吃鱼。
金格尔抢过盘子,笑道:“明大,我这鱼可不是白吃的。”
明大扑棱着翅膀飞起来,谁知金格尔的速度丝毫不输与它,一人一鸟,几乎同时到了房顶。
金格尔诡异的一笑,轻声道:“明大,你可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鸟儿,比某些人都聪明,只是和我比,你还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要想吃鱼,你就要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是不会给你解毒的!”
明大浑身一哆嗦,脑子被吓得空白一片,脱口道:“你在鱼里下了毒?”
金格尔呵呵一笑,点头道:“不下毒能制服你吗?放心,不会让你死的,但这毒却比死了还难受,到时候,你会全身发痒,就像人生了虱子一样。”
明大不禁打个寒噤,生了虱子是很可怕的,不知道老大能不能给它解毒?
不对,老大不是说,金格尔不会给它下毒吗!唉!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金格尔想出这样一个歹毒的方法。
“来,让我看看你的腿上绑了什么东西?”
明大向后一退,“不行,这不是给你的!”
金格尔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明大,结下它腿上竹管,取出里面的纸条。
明大扇着翅膀怒吼道:“还给我,快还给我!”金格尔完全不理会明大的态度,收起纸条。
“你快还给我,没有纸条,老大会宰了我!”
“你要把这东西送给谁?”
“关你屁事!”
金格尔哼了一声,轻斥道:“你这个小东西,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还口出秽语,难道这也是月儿教你的!”
“我听士兵们说的,就学会了,我还会很多,你要不要听?”
“算了,你还是说给别人听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要把这纸条送到哪里去?”
“我死也不会说的。”
“若是生不如死呢?”
“什么是生不如死?”
“你见过街上的乞丐吗?他们身上长满了虱子,虱子是靠吸人血活着的,被虱子咬了以后,浑身又疼又痒,难受极了,你是不是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了?”
金格尔的话音未落,明大只觉得浑身发痒,好像是从心里向外发痒,连羽毛都是痒的,想展翅飞走,却发现浑身毫无气力。
“明大,这滋味不好受吧?”
“你……你……你……”
明大已经说不出话来,心中一万个后悔不该答应月姑来见金格尔,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金格尔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小小的药丸,捏在手指上。
金格尔晃了晃手中的药丸,低头道:“怎么样,我的条件你考虑否?”
明大点点头,不管怎样,先把东西骗到手再说。
“不过,我的条件现在增加了。你还得告诉我,月儿这次又带了什么厉害的武器?”
明大的眼珠转了转,原来是问这个,这次哪有什么秘密武器,既然他想知道,就编一个骗骗他好了。
“老大这次带的是小型飞弹车,速度快,射程远,而且还会喷雾吐火。”
“这么厉害,我的人怎么会没有看到呢?”金格尔自言自语道。
“那个东西,可以踹在袖子里,你当然看不到。”
金格尔信以为真,沉思片刻,阴笑道:“明大,你想解毒吗?”
“想,想!”
“那好,你帮我偷一个过来,我就给你解毒,怎么样?”
明大连连摇头,装作害怕的样子闪到一旁,“你还是杀了我吧,老大要知道我背叛它,肯定也不会让我活着。”
“月儿怎么会忍心杀你,再说你别让她知道不就行了。”
“我试试看吧。”
“嗯,算你聪明,给你。”
明大张口接住药丸,工夫不大,那种难受的感觉没有了。
“你的要求还真多,哼!我一个都不会答应的。”明大拍拍翅膀,气力好像也恢复了。
“金格尔,你做梦吧!再见!”趁其不备,明大奸笑着飞到空中,欲要离开。
“明大,我给你的药丸,只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你还是会来找我的!”金格尔不紧不慢的高声道。
明大才不在乎这些,凭着老大的本事,肯定能解开。
明大飞回营盘,从大帐的缝里钻了进去。
“老大,我回来了,赶紧给我解毒,我中毒了。”
“中毒了?”
明大站在床头,把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月姑捧起明大,凑近鼻子闻了闻,笑道:“不用担心,这种小毒,一颗药就解了。明天一早我得奖赏你吃一条大鱼,今天这件事办得很漂亮。”
月姑起身从药囊里倒出一粒药,捏成小丸塞进明大的嘴里,明大卧在月姑的床头,长出了一口气,今天总算是有惊无险,而且明天还有鱼吃。
金格尔捏着纸条回到房间,凑在等下一看,大惊失色,怪不得月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这柏州城里竟有奸细,只是这奸细到底是谁,未尝得知,不过从字面意思上来看,此人应该藏在军中。
金格尔已经等不及天亮了,他命手下召集所有翼教弟子,连夜清查到底谁是那个奸细。
士兵们睡得正香,听到号角声,骂骂咧咧的穿上衣服到外边集合。
翼教弟子分作几处清查奸细,金格尔亲自带队来到最有可能的北门,信上说,明日子夜时分,在北门里应外合。
这个奸细,十有八九是北门的将士,到底是谁,恐怕到天亮也查不完。
北城的副将恩和森睡得正酣,听士兵来报,怒气冲冲的穿衣服出来,他也算是皇亲国戚,金格尔,他并未放在眼里。
金格尔淡淡道:“恩和森,把你的人全部召集起来,包括城楼上值守的也要下来,本皇子要换上自己的人。”
“凭什么!”
“因为他们之中有奸细!”
恩和森冷笑一声,不客气的回道:“二皇子,这些人跟随我多年,我对他们个个都很了解,不可能有奸细,二皇子是想趁机夺权吧?”
金格尔的双眼射出一道冷戾的光芒,眸光不停的在恩和森的脸上巡视着,静默片刻,他沉声道:“恩和森,你是在质疑本皇子吗?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二皇子,世宗皇帝已经驾崩,现在的皇帝,可是我恩和森的嫡亲表兄,你就不怕……”
“怕什么!我金格尔还没有怕过谁!大金皇帝!哈哈,可笑!嫡亲表兄,哈哈,你去阴曹地府去找你的表兄理论吧!”金格尔一挥手,一道银光划过夜空,如流星般落在恩和森身上,只听得窟通一声,恩和森倒地身亡。
士兵们看到恩和森都还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大为惊惧,很快,城楼上下的士兵都撤了下来。
金格尔命人抬走恩和森的尸体,并令士兵们列队集合。
士兵们胆战心惊的看着飘忽的灯影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只觉得那双眼睛比如刀割般刺骨的寒风还要冷厉可怕。
“诸位兄弟,现在大敌当前,柏州城岌岌可危,本皇子刚刚收到一份情报,我们北城的兵丁里面有奸细,明日子夜时分,有人要献关投降。你们应该知道,外面的军队是何人带领的吧?她可是谢玉盈,前朝的公主,你们说,如果真的献关投降,谢玉盈会让我们大金的士兵活着吗?”
士兵们早已看到从石门撤回来的残兵败将的惨状,众人心内一寒,一起摇头不止。
“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奸细找出来?”
“要!”士兵们的回应,真可谓是惊天动地。
“那好,所有士兵有伍长带领去那边签字画押,保证你们之中没有奸细,否则,连坐,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柏州城内士兵的声音随着寒风飘到了月姑的大营,月姑笑了笑,自语道:“金格尔,明天还有更精彩的戏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