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万水也清醒了。呼吸虽还紊乱着,可眸子却清明了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点儿色胆儿,竟敢对师傅下手。
色胆包天呐、何止震感!
虽然两人都乱了鼻息,可这毕竟是丫头先挑起的,这一时清醒过来,当真的是难为情起来。散乱的眸光不敢望向萧傲,此一时倒是“胆小如鼠”了。
“水儿!”
醇厚沙哑的声音轻声唤着,见她始终不肯与他对视,便轻声笑起来,起身将她搂进怀里。不动声色的合上她凌乱的衣衫,即时间,那无边春色便掩藏了起来。
全全将万水搂住,细细的看着她通红的小脸。那莹润似血般娇艳的小嘴儿透着致命的诱惑,萧傲呼吸紧促,埋头再次撅住这柔嫩的唇瓣儿。
万水是清醒了过来,自然想要躲闪,半推半攘着,娇娇唤道:“师傅,不要,师傅!”
萧傲重重吮了一下,便依她言放开了她,他难得的没有瘟怒,谭眸中竟是那温柔的笑意。这莫名的笑意让万水当即呆了去,小手不听使唤的扶上萧傲的脸,暖暖的指腹触及他的脸颊,再往上移动,到了萧傲那霸气的剑眉处,轻轻滑动着。
师傅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竟是不敢相信,万水抿嘴笑了,轻声道:“师傅,你要多笑才是!”
萧傲只有在那无心一笑的时候,全身笼罩的戾气才散去,这丫头倒是清楚得很。
萧傲此时心情极好,将万水的小身子往胸膛带了带,欺近她的小脸,无声的落下细吻,道:“好,水儿喜欢,为师便依你。”
万水自知与他过分亲密了些,便伸手将萧傲推了推。可当下萧傲便沉了脸,万水赶紧说道:“师傅,我冷。”
萧傲一听立马扯过铺上的锦绒褥被将她裹住,将她平放在铺上,圈住她,有些自责道:“是为师疏忽了!”
万水从褥子中透出脑袋来,娇娇的笑道:“师傅,我该起身了。”
萧傲想了想,整日这样躺着,定是会躺出毛病,依言又将小丫头从褥子中捞出来。拿过一旁放置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上。
这丫头可是萧傲的贴身弟子,而此时情境,倒是反了过来,萧傲倒成了照顾她起居的人了。偏生也只有这丫头会心安理得的受了萧傲的好,她骨子里没有尊卑之分,自然不认为这是对萧傲的大不敬。
“咿?师傅,我没有这身衣服啊,是拿错了么?”
这件无论料子、颜色都属上乘,剪裁更是合身,莲步一摇,婀娜多姿,竟是十分的轻盈,没有一丝的厚重感,可又分明是暖和的。万水可没有这么多银子来置办衣裳,她的那二十几两银子早被偷去了。
萧傲淡笑不语,一把将站立的丫头带入怀中,往她小脸上喷洒着热气,道:“很美!”
“可,不是我的衣服,师傅!”万水闪着眸子道。
萧傲浅笑,滑着她娇嫩柔肤,道:“见你成天就那么几件衫子,前些日子遣弟子下山给你做了几套。天冷了,你的那些衫子自是不保暖的。”
“哈?”
万水吃惊,师傅怎的注意到了这个?当即便有些红了脸,女孩儿家,谁不愿意穿得漂亮些,这已入冬的时节,就连小丫鬟们都有银子为自己添置衣裳,可她却没有。先生又没回来,添置衣裳的事自然得拖一拖。
可哪想到会惹来师傅的关注,他这一说,倒是让她难为情起来。
“师傅,谢谢!”
她实在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对萧傲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倒是让丫头心底感动了又感动。
原来,除了先生待我好,师傅也极好的!万水闷闷的想着。
怔怔的望着萧傲,墨丝披散,有一股销魂嗜骨的味道,男人是美的,此般的萧傲哪还有什么戾气,全然十足的倾世美男子。万水偷偷咽了口水,走进萧傲,道:“师傅,万水为你挽发。”
萧傲有些触动,却没制止她,道:“好!”
万水爬上铺子,跪在萧傲身后,及仔细的挽起他的每一根墨发。她轻柔、细腻,他屏息静坐。自然和谐,美得不可方物。亲密,又有些旖旎,竟是一副神仙眷侣的图卷。
万水的动作很是轻柔,在他头上细心盘弄着,竟是连先生也没享受过的待遇。萧傲心底暖暖的、腻腻的、甜甜的,是那从未有过的酥醉,缓缓闭上了眼,全心享受着她的服侍。
丫头极仔细的将玉冠戴上发顶,再用玉簪固定。宝玉之冠将萧傲的王者气息显现了出来,加上他今日一身绛紫色锦玉缎绸着身,竟是尊贵无比的气势。
万水跳下铺子,走到萧傲身前,为他整理着两鬓的发,最后从后方垂散的墨发中理出两缕放置身前,然后满意的笑了。
细细的鼻息扑在萧傲脸上,让这个静坐的男人一时心潮激荡起来,大掌上移,握住丫头的腰身,往身边带进。
“水儿!”
声音是那动情的沙哑,将万水箍进臂膀中,贴近她的身子。
你叫我怎生放得开!
万水动了动,轻声唤道:“师傅!”
萧傲将她放开,道:“这几日冷,你要小心着,不要着凉了。”
“嗯!”万水答得乖巧。
天色黑得早,酉时不到就已经看不清路面。萧傲一行人便在一间客栈住下了。
外头不比山上,萧傲与万水自是不能同住一间屋子。萧傲在一间,红鬽一间,万水与绛唇住在一间,剩下几个婢子一间。
晚间萧傲放下书卷有些坐立不住,不时的往门边看去,又一个时辰过去,仍没见那丫头过来。竟是坐不住了,提步往外走去。
难不成她还不困?
走到万水房外,驻足片刻,里面已经黑了灯,只听那丫头小声说道:“绛唇师姐,你过来些可好?我好冷!”
随即便听得一些细碎翻动的声音,再听绛唇道:“你身子怎的如此冰凉?平日里怎么睡的?”
万水嘻嘻笑道:“平日也这样,今日不知为何,比平日更冷。”
只听绛唇接话道:“想是这客栈的褥子都是陈年的,褥子里的棉花已经睡死了,不暖和。你再靠近些我,别着凉了。”
萧傲伸出推门的手生生的顿下,毕竟里面还有一个绛唇,他是不忌,可万水毕竟还是清白的闺女儿,这一进去,怕是不好。当即冷下了心,顿了顿,转身离开。
这客栈自是比不得九尊,萧傲这间上房还好,有炭火烘着,并不觉得冷。可那两丫头的房间就没这么好的待遇,屋子冰冷,那盖身的褥子自是好久都不会暖。那丫头身子凉,这真要在那样的屋子里住一晚,着凉十之八九。
萧傲想着便又放不下,起身再次走出房。来回两步,想了想,仍是不妥,又折回房里。如此犹豫、拖沓当真不是他的风格。萧傲是还没惊觉自己的变化,竟是为了那一个小丫头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