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后宫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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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心疼!

万水一听,欣喜万分,当即撑起身子,抱着箫云的脖子在他俊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嫌之不够,又着准他的薄唇重重的碾了几下。然后再乖乖的坐回他的腿上,红着小脸儿道:“先生,万水可喜欢你了!”

箫云听了眸光闪了闪,高兴自然是有的,可为何只是喜欢?

当即大掌扣住她的小脑瓜,欺近跟前,低声道:“我要听你说爱我!”

万水怔然,睫毛刷子眨巴了两下,先生竟然也有如此小孩子气的时候,随即‘噗嗤’一声笑了,道:“万水爱先生!”

男人并不是时时都运筹帷幄、沉稳刚健。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们通常都是敏感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大多时候会比女人还‘小心眼’,只因,他们当真在乎!

箫云听了,方才面色回暖。低头细细的吻着丫头的眉眼,轻轻底喃:“我也爱丫头,只爱丫头、只爱你……”

湿濡的吻越发的灼热起来,万水慌忙推着箫云,急急说道:“先生,先生,既是明日不走,你同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此时的箫云哪愿意放开她,只想时时刻刻搂着她,亲吻着她。她这一阵推攘自然让他心底有些难受,她怎可以拒绝他的亲吻呢?

不言语,更热切的吻盖满丫头雪颈、以及裸露的柔肩,吻得又急又深。大掌更是将她扣紧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逃了出去。

万水被箫云弄得有些受不住了,他的温柔能溺死人。可外面热闹如此,若整个晚上都窝在这屋子里,心不甘呐!

有些发软的手搁在箫云的肩颈,惑人娇喘声声传出,身子热了起来,可思维难得还清晰着。抱着箫云的脖子,软声娇嗔,道:“先生,别、别这样,饶了我这一回。我们去外面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保证,就一会儿!”

箫云狂热依然,他仅是不愿放开她而已,舍不得、更不舍得!

抬起已染满浓浓欲望的眸,垂眼看着万水红霞翻飞的小脸儿,沙哑紧绷的嗓音低声道:“丫头,你是我的,遂,你不可拒绝我的亲近!”

他是在提醒她,他们在‘恋爱’,她是属于他的。他亲吻她,她不可以拒绝!

万水呼吸早已不稳,舔舔唇瓣,软声道:“先生,我们出去走走,一会儿也好。回来再、这样好不好?”

要她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容易了。这等于在说,‘你先允了我,待会儿我便依了你’。

箫云细细盯着她,万水急急唤道:“先生,先生,好不好?”

箫云嘴角终于拉出了堪称完美的弧度,俯身亲了下她的小嘴儿,道:“好!不可太晚,我若说回来,就一定要回来!你不得使小性子耍赖,晚上寒气重,对身子不好。可明白?”

万水连连点头,急急掩好衫子。却被箫云拦住了手,兀自为她将衣衫整理了一番。随后箍住她的小腰儿,凑过俊脸,道:“亲我!”

万水愕然,心道:分明是先生自己‘使小性子’在‘耍赖’,如何说是她了?

心是这般想,却不敢说出来,这好不容易争取而来的机会,放聪明点儿就得好好依了这大爷。当下藕臂勾住箫云脖子,凑上小嘴儿,重重亲了一下,随后又移向他的薄唇,也重重的亲了一下。然后闪着漆黑的眸子,唤道:“先生!”

漆黑的眸怔怔的望着他,这意思是,总可以走了吧!

箫云自是乐在心里,依了她,轻点着她秀挺的小鼻子,道:“加件袍子,虽是暖春了,晚上还是冷!”

他说什么,她都点头,最后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出去了。

只要她一出去,那颗心便雀跃了起来。此时正值一日之中人声鼎沸的时候,丫头不仅感慨:原来夜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新奇的玩意她是绝不会放过的,自是想着清菱丫头在仓衡等着她,给她捡了不少有趣的小东西。只是这一回,她倒是专挑随身可带的小物件。毕竟,她确实也心疼箫云。

万水极享受这种人挤人的热闹,似乎挤一挤,心底什么烦闷都挤没了。因着喧哗的市井,自然放开心大声笑,大声讲话。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千金小姐,如此潇洒自在的生活自然更合她的心。

这一走下来,半个时辰便过去了。箫云有意要回去,机灵的丫头倒是猜到了,便先发制人,拉着他就往街角的一处小摊走。

“先生,莲子羹呢,没想到这偏远的边境之地也有,我们尝尝好么?”

不管箫云答应不答应,往那小矮凳子一坐,朝着一边忙碌的老板大声喊道:“大婶,两碗莲子羹!”

这般随意,忽略那张明艳艳的小脸儿,倒当真与市井小民如出一辙。

箫云暗自摇摇头,就知道这丫头一出屋子,便是收不回心。当即将一边的小凳子移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了。

只是,这凳子构造实在太低、太小,坐上别说形象了,还着实难受。大抵是为贪吃的小孩儿准备的,而箫云如此挺拔的身形,这一坐下,竟是连腿都不知该如何放。不过,侧头看着身边一脸兴奋的丫头,倒也忍下了。

如同现代街边小吃一样,坐下吃这些个小东西的全是街边百姓,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都是不屑的。要箫云堂堂一国之君来此,当真是将他委屈了。

万水接过莲子羹,呼噜呼噜几下便吞完了,随后抹抹嘴儿,才发现先生一口都没动,却直直的将她看着。丫头当即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搔搔耳朵,笑道:“先生,你尝尝咯!”

毕竟箫云骨子里流的是皇族血液,即便他不说,也知道他对这些个民间的东西是反感的。万水接过他手上的碗,拿着那块有些发黑的瓦勺拌了拌,道:“都快凉了!”

箫云不置可否,浓眉微微皱了起来。他要拒绝,又怕拂了丫头的好意,伤了她的心。万水见他面上的为难,便道:“先生,虽是比不得皇宫里的佳肴,倒也别有一番味道,吃一点,好不好?”

如此的语气倒在哄他一般,凑近箫云耳际轻声讨好道:“陛下尝尝与宫中膳食有何分别!”

箫云当即轻声笑了起来,瞬间侧脸在她颊上啄了一下,道:“你怎的就认为我反感与此?你喜的我又怎会拒绝?”

万水缩回身子,眉眼含笑,原来是她想多了。搅拌着瓦勺盛出一勺递至箫云唇际,软声道:“先生乖,吃!”

当即箫云心底腻出了一层蜜,扫了眼发黑的瓦勺,一口吞下了。确实不到难以下腹的地步,却也不是美味。然,只要她喂来的,即便是毒药,他也会一口吞下。

二人付了银子却没急着离开,而是隘意的扫着街上过往来人。突然间感觉,一生都如此平淡舒适,那便也值得。万水侧脸望着箫云的俊脸,心底暖暖的,暗道:我们在约会呢!

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箫云低头看着傻笑的丫头,大掌握紧她的小手,近身吻了吻她的发。如此,他也是满足的。

本是要将她搂进怀中,可坐的这小凳子当真不好驾驭,就怕搂着她的同时栽倒在地。若是如此,那是何等的尴尬?

万水突然间收回了手,往怀里摸了摸,然后掏出了一堆小玩意儿。箫云宠溺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猿臂一伸绕过她的头,扣在她的细肩上。

万水从那一堆小东西中挑了样吊坠出来,剩下的又往怀里揣。将吊坠拿在手上反复看了看,然后转头望着箫云,道:“先生,这个送给你!”

将那价值整整二十文钱一对的吊坠中的其中一只递给箫云,有些难为情的解释着:“先生,礼轻人意重,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要好生保管哦!”

箫云接过这半心形吊坠,有些哭笑不得,可见这丫头一脸的认真,自是笑纳了。

万水一看,当即欢喜起来。摊开小手,她手上这块心形吊坠与箫云手上的倒是一模一样。丫头献宝似的说道:“先生,可别小瞧了他们,这才是他们的新奇之处呢!”

拿过箫云手上的吊坠,往自己手上的坠子一凑,竟是牢牢的吸了上去。如此看起来,竟是一个完整的心形。箫云本只是以为是两块一样的坠子,原来竟有如此玄机。

万水得意的望着箫云,道:“先生,他们是一对哦,因为里面的磁铁,所以才会互相吸引。这可是宝贝呢!”

才二十文钱,太值了!万水笑得贼模贼样的,好似当真捡了宝石一般。

若是放在现代,这样的玩意儿随处可见,可放在这千年前的古代,自然是少之又少。出现此物,自会当成稀罕物。

箫云侧头在她脸上啃了啃,道:“此物,我定会好生收着,时刻不离身!”

万水笑着躲开他的吻,正经的望着他,道:“那、我的呢?”

“嗯?”箫云不明。

万水再道:“如此不是交换定情信物么,先生也该给我一样稀罕物才是!”

箫云一听,当即朗声大笑了起来。他这一笑犹如甘泉过耳,温润清朗、舒爽之极,即刻便引来不少好奇眼。

“我可是在山上就将信物与你了,怎的,可是不在了?”

万水细细想来,疑惑道:“何时给我了?”

箫云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俊脸凑近她,道:“当真不在了?”

万水望着先生有些严肃的脸,在山上?细细一想,随即笑了起来,道:“可是那块可有一个‘云’字的璞玉?”见箫云点头,便从衣襟中拿出了个小香囊袋子,再一打开,便是一块上等的美玉。正面正有一个‘云’字。万水拿出来递与箫云,道:“在这儿呢,我也不知是何时它就在我身上,也忘了问你。可见上头有个‘云’字,便也猜到是先生的,所以我便仔细的留了下来。你怎的不早与我说,这便是你与我的定情信物?”

箫云拿着这玉又重新与她装起来,道:“如此明显,我哪里知道你这笨丫头不明?”

万水一听,当即不依了,小嘴儿嘟得老高,道:“先生,分明是你没与我说明,何来怪我呢?”

不过话落又往香囊里猛瞧,这块玉她可是研究好久了。难得的上等美玉,手感莹润、光滑细腻,可堪至宝。若是拿去换银子,百万两银子都有可能。

如此一来,她那二十文钱的吊坠倒显得小家子气了。箫云将玉放回她的衣襟里,起身弹弹锦袍上的土,然后将万水一把拉起,为她整理好衣裳,道:“走吧,寒气已重,莫要再坐了,你这身子受不了。”

本是答应了在先,现下也容不得她不要,强硬的拉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往‘酒醉碧霄走’。

万水倒是很乖,跟着他走,只是心里有些闷闷的。摇摇箫云的大手,轻声唤道:“先生!”

箫云听她轻唤,放慢了步子,回头看她,自是猜测她又想着耍赖。便道:“乖,天晚了,明日再出来!”

他们分明在逃命,还真当是在游玩呢。万水低着头,不说话,只跟上了箫云。走得两步,便又拉拉箫云的手,再次轻声唤道:“先生!”

箫云站住不走了,他知道,这丫头一旦扭捏起来,定是心里别扭了。垂眼看着她,抬起她的小脸儿道:“怎么了?”

万水轻声道:“先生,你会觉得我小气么?”

“何意?”

箫云被这莫名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万水道:“若是你不喜欢那个坠子,等万水攒多了银子,再买个贵重的东西与你做定情信物,好不好?”

这话听起来,竟有些酸楚。她现在确实没银子,要攒银子,那也要箫云给的。心底极懊恼那得来不易的银票、就那么轻易而举的被师傅给‘代为保管’了。

箫云眸光闪动,心底一紧,随即将她拥进怀里,道:“贵重与否不重要,先生要的、是你的心,你可明白?”

万水轻轻点头,吸了吸鼻子,道:“先生,我们回去吧!”

箫云当即心里放松了,揽着她的腰道:“乖!”

而在大街上乱逛的时间,那方酒醉碧霄倒是陡然间热闹了起来。

只因一行江湖人士入住酒楼,那气势极严肃又迫人。除了面目狰狞的爷们儿外,还有几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单说那样貌,可算是一等一的姿色。

无论男女,倒是一应的严肃,眼里竟是骇人的光芒。那几名女子也生生因那寒冷的目光,而凭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势。

一行人匆匆进了酒楼,占了剩下的所有房间。惹眼并不只是那几个貌美女子,还有那众人层层护住的绛紫色锦袍男子。男子身形高大,脸色却苍白骇人,粗略猜测,大抵是患了重病。照一行人如此保护的情形,应该是他们的统领。

因着那一拨气势非凡的江湖人入住,酒楼里的热闹当即便淡下了不少,有的仅是交头接耳的私语声。

箫云和万水回酒楼时,自是与之错过了。箫云拉着万水走上房外时,便感觉有入侵的气息存在,也猜到了这段时间,酒楼定是入住了江湖人。

急急拉着万水便进了屋,丫头本是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冷不丁地被箫云用热吻堵住了。连连推攘都挣不开,便放弃了。

箫云哪里会将她轻易放过,逮着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被啃了个遍才罢休。

性子越是温和的男人在这情事上便越是狂野,即便没真正要了她的身,却已然弄得小丫头身子瘫软如泥。

万水趴在箫云身上连呼吸都是成了累赘。如小狐狸一般轻声娇唤:“先生,先生,你日后、不可以这样、欺负万水!”

箫云一把将她翻身压下,再次重重的啃上了她的小嘴儿,然后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扣进胸膛,矫健有力的腿压住她白嫩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半分。

“丫头,睡了!”

万水听话的闭上眼,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次日丫头醒得倒是挺早的,起床时却没见着先生人,想着自是去大堂中取早食了,便匆匆穿好衫子将头发简单一绑,准备出去时才瞟了眼铜镜。

“呵!”

丫头倒吸一口气,这张脸怎的成这样了?坐近桌前,细细端详着,要明日才出关,为何今日先生就给她易容了?不过瞧来瞧去,这张脸明显要比前几日的黄脸婆好看些。虽然平淡了点儿,倒是年轻。

先生如此定是有他的理由,便不去接开那面具,起身往外走。

万水自然不知这酒楼发生了何事,箫云倒是猜到了七八分,有江湖人进了酒楼,自也谨防着是萧傲坐下的弟子。遂早起时,便给她易了容,就怕她顶着原来那张脸,出门撞上了不该遇见的人。

无疑,箫云的谨慎,绝不是多此一举。因为这丫头刚出门便见转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万水一瞧,当即心下大惊,愣地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药仙儿?她怎会在函谷关,莫不是师傅遣来捉我的?

想一想,又方觉不可能。师傅已然不是九霄山掌门,便没有权力调动九霄山的人。况且,她还不至于师傅如此重视。

本想追上去,可药仙儿脚程太快,一闪身便转过了拐角。待万水追上去时,身影已不再了。当下心里满腹孤疑,然而更多的还有恨意。

她可没忘记药仙儿遣飞燕混进子樱皇宫,要毁她容貌之事。又想起夺了她的谷主之位,随即那旧仇新恨便全全涌出。当即想着,心底着实堵得难受,盘算着定要让先生为她出出气。

正待她要转身离开时,便听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当即又是几声重重的咳嗽,还有几声虚弱的声音:“来人……”

万水心下一愣,难不成药仙儿此次是来救人的?她可是记得药仙儿就是从这间屋子出来的。心底左右权衡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帮忙呢?

药仙儿救的人,定不是什么好人,她作何要帮?再说了,那药仙儿可是她的仇人,更不能帮!

然,见死不救非好汉所为。再者,她与药仙儿的恩怨,与里面的病人无关。

在她做着思想斗争之时,又听得屋内一声清脆的瓷器碎地声传来。又是一阵猛咳,沙哑不堪的声音再传出:“来人!”

万水听不下去了,当即直骂那药仙儿,身为医者,竟独留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难道不知病人需要时刻有丫鬟服侍么?

好在先生早起之时便给她易了容,如此,她倒可装得一回善人,做一回好事。于是,推门便走了进去。

只是……

丫头顺手关好门转身望向那榻上的老者之时,当即‘轰’地一声,如遭雷击,僵直不动了。

眼睛猛地眨了几下,那、那面色苍白得骇人的人、撑起身子伏在床头喘着粗气的人、眼窝深陷唇际干裂的人,哪里是那个体壮如烈豹的、整日黑着一张脸的师傅?

师傅?师傅!

万水当即眼里在眼眶中翻滚,心底酸疼不已。他怎会弄成了此般模样,究竟发生了何事?身子竟开始轻轻发抖,咬紧了牙关才阻止那呜咽之声,拼了命的将热泪往肚里吞。

不能让他发现她!

萧傲本是提着一口气,撑起身体吐了淤积在体内的浊血,付身要拿那放在不远的茶水漱口。奈何倒翻了一切东西,也没够着,只怪身体近日逐渐虚弱,狼狈至此,竟是连床榻都没有力气离开。

见门口站立的人影,以为是进来服侍的婢子。将他这全然狼狈的模样瞧了去,当即一阵怒火攻心,禁不住又是一口淤血吐出,怒声道:“还不过来!”

若不是这攻心的毒素牵制,这样的婢子怕是早被他一掌拍死。何须如此出声唤来!如此,他堂堂九五之尊的威严何在?

万水这才惊醒,慌慌忙忙几步走进床榻之前。好想开口唤声‘师傅’,可终是忍下了。泪水几乎模糊了视线,胡乱用袖子一抹,低声道:“我、我该怎么做?”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好心的善人。

可这颤抖的声音却让萧傲身体威震,立刻抬眼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

不是,不是她!

竟声音有些像,眼睛有些像而已。随后又垂下眼,暗自苦笑,他竟是病入膏肓了么?区区一个普通的婢子,都能让他想起她来。

虽然不是心心念着的人,此一时确实平息了火气,沉声道:“奉茶!”

“是!”

万水其实是紧张的,他一直紧盯着她,以至于慌乱的眼神不敢与他对视。垂着脑袋将茶水取了过来,又将一边的洗漱蛊端至他面前,接下他漱口后的水。在萧傲再次咳嗽时,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着气。

可她是关心则乱,这里并没有拍背为人顺气的做法。当即萧傲眸色闪了闪,却什么也没说。

万水扶着他,重新躺好,将被子往提了些。努力想要镇定的说话,道:“你若好些了,我便退下了!”

眼神始终不敢与他对视,见他不声不响,又说道:“我只是从外面路过的,不是你的女婢。你若需要人服侍,我可帮你唤你身边的人来。”

萧傲深邃的两眼依然仅仅盯着她看,万水不自在了,心里有些堵得慌。她若再呆下去,定会露馅儿,当即便道:“那,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在她转身之际,萧傲迅速伸手将她拉住,万水深呼吸一口气,咽下眸里的热泪。转身看着萧傲那张完全没有人气的面颊,道:“你若要人服侍,我会帮你唤来你的婢子!”

萧傲动了动嘴角,眼角却湿了,他为她都成了如此模样,她竟然还忍心将他舍下,离他而去!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这个藐视一切的男人,此时,却、当真有些凄凉!

他本是受着内伤与攻心的毒素双重煎熬,身体早已虚弱无度。却将全身仅剩的力气都用了紧抓万水的手腕处,他怕,深深的恐惧!

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松手,她就会狠心的离去!

万水眼睛再次氤氲模糊了,柔嫩的唇瓣也开始抽搐,那满腔的酸涩就快要关不住。

却还是重重的吸了口气,抬起左手搭在萧傲泛白的指节上,一根一根的掰开!

“不要这样!”

那一根一根被掰开的苍白指节,竟如同她手拿利刃在一刀一刀剜下他的心,最后只剩血肉模糊和撕心裂肺的清晰痛楚。

他的心,重重的抖了两下,随即是窒息的痛。他眼前的女子,分明是残忍的刽子手!

哪里是他的水儿?

不是,不是水儿,不是水儿!他的水儿不会如此待他,不是水儿!

心底不停的念着,泛白的掌终被残忍的女子全全掰开,垂了下去。他也无力了,看着她无情的转身离去。只是念着,不是水儿!

万水逃也似的夺门而去,匆匆逃回了房里,趴在桌上便恸哭了起来。她不明,她当真能如此狠心?那是师傅啊,她当真可以如此狠心?

箫云取了早食上楼,在屋外听到了她的哭声,心猛地一紧,当即便是吓坏了。什么都顾不得,推门而入,匆匆将手上的东西一放,心疼将她直往怀里抱。

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他的心肝宝贝怎的就哭成了如此模样。心都被揪了起来,拉扯得一阵阵的生疼。吻着她沾湿的睫毛、泪湿的小脸儿,不停的哄道:“乖,不哭,万水不哭了,先生在,不哭了!”

那滚落的眼泪花子如同出闸的洪泉一般势不可挡,揪得箫云一颗心紧了再紧,疼了再疼。一张俊脸更是绷到了极处,心底那是后悔万千,怎的就不等她醒来才下楼去。竟如此,偏要让她伤心一回?

紧紧将她往怀里按,恨不得让她成为他的附体,浓眉深皱,声声哄着:“万水乖,先生不好,先生不对!不哭了,不哭,乖了,宝贝丫头……”

良久,那气势汹汹的泪珠子终是收住了,可哽咽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一声一声的抽泣,直让小丫头整个身子都颤动了起来。

箫云脸色一刻也没缓下来,横抱着万水,就跟母亲抱崽儿一般,吻着、哄着、底喃着,竟比宝贝还宝贝。

万水哽咽不停,箫云看得心疼,给她顺着气,暖声求道:“我的小心肝,日后不要再如此吓先生了,先生这颗心,哪里承受得了!嗯?”

万水抽泣着,‘咿呀’出声,可心急的男人哪里听得明她在咿呀个什么?揭去那脸上的面具,露出原本干净的小脸。细腻的轻吻落遍她的整张透彻的玉颊儿,声声轻唤,竟是哀求:“我的宝贝丫头,不要再吓先生了,不要再吓我了。小心肝、小宝贝、小祖宗……”

他当真被吓惨了,哪里见过她哭得如此惨绝人寰的?即便清菱离开那回也仅是和他撒气,哭哭闹闹就过了。若是在现代,箫云被这么一闹腾,指不定就给整出个心脏病来。

她本是心疼得难过,发泄一回,可箫云这一安慰,倒是停不下来了。哭过那一阵渐渐收住了气,这才将藕臂环上箫云的脖颈,轻轻颤颤的声音唤道:“先、生……”

或是抽噎太过了,当真停不下来,一句都说不完整。

箫云终于缓了些脸色,将她身子提高了些,有些责备的口吻道:“小狐狸,竟不让先生省心!先生又不是不回来,作何要卯足了力气哭上一回?竟是故意要来折磨我的?”

这话说得,听起来竟像是她故意哭着要闹他心一般。万水当即小嘴儿抖动了几下,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眶紧跟着又湿润了。

而箫云经刚才那一回,自是当心了许多,见她一副委屈的模样儿,那简直能逼死人的眼泪又开始在她眼里翻滚。当即心慌了,立刻软了语气,连声哄道:“不哭、不哭,先生不是故意说你,万水乖,先生、先生不好!我的小祖宗,乖了,不哭了。眼睛肿成这样,怎么可以出去玩?乖了,不哭了!”

无疑,对小丫头的眼泪,箫云是素手无策。她的泪珠子‘啪啦啪啦’掉得是爽快,可这个男人心却跟刀子割似的,哪里好受?

万水稳了好一会儿,终是稍稍平静了。双手抱着他精壮的身躯,小脸贴近他的滚热的胸膛。轻呼道:“先生,你要待万水好好的!”

为了跟先生走,才那么狠心离开师傅。师傅都病成了那样,她想的还是自己的自在生活。想想,她多自私!

箫云轻拍着她的身子,像极了母亲哄孩儿。知道她受了委屈,定是因为萧傲将她软禁,她才如此恐慌他的离开。当即心又疼了疼,柔声道:“我的宝贝小祖宗,我岂会不心疼你?”

随即有些欣喜道:“原来我的小心肝是如此在意我,丫头,告诉先生,你是否已经将先生刻进了你的心里?”

万水有些怔怔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知道他是完全将她误会了,却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思忖着要不要告诉先生,师傅也在函谷关。师傅病得那么重,或许,先生能救他。先生与药仙儿的医术虽各有所长,但先生绝对远胜与药仙儿。

也许,先生治好了师傅,师傅便会撤销捉拿她的告示。那她就自由了!

想来想去,终是没开口。明日就要离开函谷关,万一治好了师傅,他一道命令而下,便有大批兵马在他们一路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