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在不想你时最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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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次“约会”

第一章

一第一次“约会”

早晨七点,我准时起床。其实我是个大懒虫,很少八点之前起床。今天不一样,对我来说非常特别———头天晚上雯雯跟我约好了,要过来看我。我接完电话就开始兴奋,这能算跟女孩的第一次约会么?不管算不算,我都有一百个不淡定的理由,事实证明,当初我在电台发布交友信息,是多么伟大正确的决定。DJ用温柔悦耳的声音念出我的交友信,没想到十多分钟后家里的电话就响了,第一次听到雯雯清脆甜美的声音,我真的HOLD不住啊。

按常理说,我和雯雯应该约在咖啡馆或公园见面的。那种地方有够暧昧,有气氛,特别容易激发男人的荷尔蒙分泌。比如说咖啡馆吧,咖啡馆里影影绰绰的灯光,富有情调,轻轻柔柔的音乐在情侣们的耳畔浅吟低唱,既优雅又契合心境。忙碌的女服务员,修长的手指托着镂花的银盘,干练而优雅地穿梭于座位间;卡布奇诺的美丽图案与情侣们的笑脸相映成趣,透过落地玻璃窗,就可以欣赏到窗外的风景……失去了自由的我,无法约雯雯去那些有情调的地方,只能在家里、在爷爷奶奶的“监视”下约会了。

雯雯没说几点来,甚至没说上午下午,我也只顾兴奋忘了问。整个上午,我的心都“砰砰砰”跳个不停,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或许这就是我长久以来所需要的吧。我正在想象着见到雯雯后的种种情景,不知何时奶奶进到我的房间,她问:“小周什么时候来啊?”我回答:“她没说,应该是上午吧。”奶奶顿了顿,又面露难色地问:“如果她来得迟,中午可要留她吃饭啊?”我不加思索地回答:“那就留呗。”奶奶嗫嚅着,终究没说什么,缓缓起身离开了。

爷爷奶奶中午一般十二点准时吃饭。我听见碗筷的碰撞声,爷爷手脚麻利地把饭菜端上桌,奶奶随后坐下,根本没有等等的意思,我知道不能再磨蹭,只得慢慢走进客厅,坐上我的位子。我只用十分钟就就吃完了饭———这是我记忆中最食不甘味的一顿饭。十二点三十分,门被轻柔地敲响,爷爷的反应最快:“小周来了!”他快速走到门口,开门迎客,我听见雯雯叫爷爷好,那声音跟电话里一模一样。雯雯看到我表情平静而自然———她完全知道第一次跟一个残疾男孩见面,应该保持什么样的态度。“你好啊,这个送给你。”雯雯边说边从小包包里拿出一本书,递到我面前,一本韩寒的小说《三重门》。

没想到雯雯会给我带礼物,我像是吃了蜜一样甜。雯雯坐在我对面,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儿,我感到特别紧张和拘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的眼睛却无法从雯雯身上移开。她穿着很简单,略显紧身的淡蓝色T恤配牛仔裤;五官不算精致,但看上去很舒服;梳着马尾辫,似乎没化妆。她像一束静静盛开的百合花!我想,雯雯是我喜欢的那一款,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二十多岁了接触过女孩不超过三个,现在就说喜欢似乎太早,只能说印象分很高。

我俩沉默了2分钟,雯雯终于开口了:“你喜欢看小说吗?我不上班的时候就喜欢看小说打发时间。韩寒拿过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很牛的!”雯雯的话刚落音,我又拿起《三重门》翻开仔细看了看。“我记得他获奖的文章叫‘杯中窥人’,对吧?”我看着雯雯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对韩寒并不了解,刚才匆匆看了一眼作者简介,才知道他获奖的文章是“杯中窥人”。我说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还为了拉近我和雯雯之间的距离。

奶奶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雯雯看见奶奶报以礼貌的微笑。“小周,吃苹果。”雯雯接过苹果看了看,然后才放到嘴边。我这时才注意这苹果比较小,而且它还“受伤”了。“你家在哪儿啊?”奶奶的开场白。“我家在顺丰。”雯雯回答。奶奶意犹未尽,继续发问:“你在哪上班,你爸妈有几个孩子,他们在本地吗,都在干什么?”奶奶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发出,这是她的风格———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决不罢休!若换成别人已被打得落荒而逃,可雯雯却能不急不恼地一一作答:“我在超市上班。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雯雯咬了口苹果,反客为主,说道:“奶奶,你气色真不错,你有七十了吧?”奶奶一听这话,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哪啊,我80岁了。”雯雯显得很吃惊,连说:“看不出来,真不像,你身体好好!”奶奶听到了她最爱听的赞美之词,高兴地合不拢嘴。

“你的交友信在电台播出后,我是第一个打电话给你的人吗?”雯雯说这话时瞳仁里异常清澈,如泉水流进我心里。“是的,你不仅是第一个,而且可以说是唯一的一个!”雯雯听了我的话有些茫然。我接着说:“虽然除你之外有六七个女孩给我打电话,不过大多都是出于好奇吧,因为当她们知道我更多的情况后,她们好像都比较失望,然后就没再给我打过电话。只有你愿意跟我交朋友,而且还愿意来看我。”雯雯脸上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我那天从广播里听到你的声音就感觉跟别人不一样,于是我就拨打电台的热线,想知道一点你的情况。导播告诉我你身体不太好时我很吃惊。说实话,我也犹豫过要不要给你打电话……我在合安没什么朋友,没事的时候我们可以聊聊天。”雯雯轻松而又略显调皮地说。我被她的活泼和开朗深深吸引,愣神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机械般地不停点头。

此时传来敲门声,奶奶快步走去开门。我爸刚进门,奶奶就迫不及待地小声对我爸说着什么,然后我爸径直走到我房间门口,双手掐腰站着,但并不说话。雯雯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便转过头去,雯雯看见我爸立刻叫:“叔叔好!”这时我爸才挤出一点笑容,回一句:“你好!”我俩的谈话一再被打断,兴致大减,想重新挑起一个话题,一时又找不到,雯雯看一下手表,说:“我要走了,下午还要上班呢。有时间我再来看你。”我没想到她现在就要走,我很想留她再坐一会儿,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说一句:“那你有时间一定要来!”眼睛里有无限的恋恋不舍———谁让我是个专一的花痴呢!?跟雯雯在一块只有六十五分钟,但对我而言,这短暂的六十五分钟,比我过去二十多年里的任何一分钟都快乐、都幸福、都精神奕奕,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异常活跃、兴奋。我刚刚进入状态,找到了感觉,雯雯却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