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夏落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师父就在他十八岁这年离开了人事,七月十五的也他就这样陪着自己的师父静静的做到了天亮,是感悟,是想陪师父最后一程,这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清晨总是来得那么快,随着公鸡的第一声响亮晴空的鸣声,人们开始起来忙碌了,没人知道这个茅山门的道观中发生了什么。
夏落也随着这个声音站了起来,他扶了扶衣袖,正了正衣冠,深深的吸了几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氧气的摄入让他整个人也精神起来了,他不想被人看到他倦怠的样子。一切做好之后他又跪在了自己的师父面前,向他最尊敬,最亲近的人磕上了三个响头,是感恩,是恭送。
他去了几户与师父走的比较近的人家,是找人帮忙也是向这个小镇宣布师父故去的信息。当人们知道茅师父死讯的时候都显得比较错愕,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茅师父是一个健硕的老人,说他再活个二三十年也不是问题。但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们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前来相送。
来得最早的人们已经帮着夏落把茅十八的尸体抬到城外,很多人都自告奋勇的帮忙,这场葬礼就在熊熊大火中结束了。来得邻里乡亲们都陆陆续续的返回了自己的家中。在这群人中属镇长一家走的最晚,镇长是茅十八的老朋友,他想多送送故人,人一到老年就总会想起年轻的时光,镇长也不例外。镇长的孙女宁珂儿是夏落的好友,也是他的青梅竹马。她不走自然是想多陪陪夏落,以至于不让他太伤心,太难过。
夏落收拾好自己师父的骨灰后就捧着坛子返回了自己的道观,全程没有与他的青梅竹马说一句话,宁珂儿看着离去的夏落想去追,但又怕爷爷责骂,她紧跟两步就回头看看自己的爷爷,宁镇长,这一次破天荒的宁镇长对着自己的孙女点点头,意识是去吧,他需要你的安慰,毕竟他向你这样的朋友很少。
宁珂儿一直追着夏落回到了茅山门道观,他恭恭敬敬的将师父的骨灰放到了张天师的旁边。宁珂儿知道这个时候需要让他把事情办完,才是安慰他的最好时候。等夏落转身出来的时候。
宁珂儿:师父仙逝了,希望你节哀顺变,故去的希望你放下。她说着还故意向夏落眨了眨眼睛。或许她是希望这样能让夏落从痛苦中解脱一些吧。
夏落:没事的,你放心吧,昨夜师父在临走的时候是笑着走的,他没带一丝牵挂,没有一丝苦恼,他做到了修道的最高境界。他是希望我开心的幸福的活着的,而不是苦恼的生活,况且修道之人,对生死看的还是比较平淡的。夏落虽然这么说但是内心还是带有忧愁与伤心的,毕竟去世的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宁珂儿或许看出了什么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夏落的为人,也知道他的性格,他是一个不希望不内心的忧伤摆出来的人,尽管他解脱忧伤的速度很快,但也要将伤,痛藏于心间。
夏落也知道自己的内心骗不了她,但他知道这种伤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分摊不了。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站在院子之中,谁也没说话,默然不知时光飞逝,还是一片飘落的桑梓叶打破了这沉默的气场。
夏落:进屋做吧,我给你沏杯茶喝,客人都进家门半天了,而我还没有近一点家主之谊,真是失礼。宁珂儿听到夏落这句话气的笑了,他知道这是夏落为了打破尴尬说的话,虽然生分,但是她知道夏落在自我解脱。
宁珂儿:你这家主何时尽过家主之谊?今天的茶就先欠着吧,哪天你要请我去阳春茶楼去喝茶补过,我先走了。说完宁珂儿不等夏落说什么就走了,走的时候步伐略有跳跃,夏落知道他这个青梅竹马已经看出来自己的伤在这场沉默对话中已经超脱出来了,他的心释然了,宁珂儿的心也也释然了,他释然是放下,宁珂儿是为他放下。
夏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需要补充睡眠了,一夜无眠的空座对于谁来说都是累的,再加上忙碌的一上午,使他疲惫的身躯更加劳累了。躺下就睡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的醒来是被一场大吼大叫给吵醒的。
夏落睁开惺忪的睡眼,现在天已经大黑了,但是街上还依旧是灯火通明。夏落披上外衣走到院落里,那个大吼大叫的人也闯门进来了。来得不是旁人,正是上午是还帮着夏落忙活葬礼的大牛,大牛是一家纸钱铺的老板,以为常年经营纸钱所以跟茅十八和夏落走的非常近。
夏落看着慌张的大牛就问他:大牛哥,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么?其实夏落不用问也能猜到一些,他是一个道士,来找他还能出什么事,一定是跟些个怪力乱神的事有关,但这行有时也向大夫,望闻问切,问一定是要问的。
大牛:夏落,我家你嫂子不知道咋地了,白天还好好的,刚到晚上就开始浑身抽搐,面色发白,嘴唇紫青。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夏落一听这种情况知道这是被鬼上身的征兆,不敢耽搁,赶紧系上腰带,拿起自己的布兜(常用的家伙都放在布兜里,这是吃饭的也是保命的东西)两个人飞奔着跑到了大牛的家中,此时大牛的媳妇还在抽搐,面如白纸,嘴唇已经紫到发黑了。夏落一看这种情况知道救命就在危机时刻,如果再不出手这个人就完了。他赶紧掏出三张黄符,一张贴在头上,两张贴在肩上。此三处为身体三火的位置,只有火在燃烧人才不会被鬼的阴气冻死。
夏落:赶紧将你媳妇扶起来,你抱住她,让其背对于我。
大牛听到夏落的吩咐不敢迟疑,立马抱起他的媳妇,这一抱不要紧,只感觉自己也被冻到了一般。夏落拿出八卦镜,随手在镜子上画了个阴阳线,对着大牛的媳妇的后背一照,一道虚影慢慢的离开了大牛媳妇的身体,虚影霎时被夏落收进了镜子之中。鬼离开大牛媳妇的身体,大牛只感觉怀里抱着的媳妇体温慢慢的生了上来。
夏落赶紧撤掉她身上的三道黄符,因为这符是提升人体三火的烈符,如果在不拿下来她就会被烧死的。
大牛看着自己媳妇逐渐的恢复了意识,对夏落是千恩万谢。夏落摆摆手。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况且今天白天你也没少帮我忙活,还有啊这两天别给你媳妇吃燥热的食物,她身体受不了,需要温补,有个两三天就能好了。
大牛连连点头,还要拿钱酬谢夏落,夏落连连摆手,道:你今天帮我,我晚上帮你是正常的,酬谢的事就算了,没什么损失,小事而已,你赶快照顾你媳妇吧,我就先走了。夏落说着就出了大牛家,这一路上夏落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小镇早在十年前师父就布下过风轮破鬼镇,按理说不应该有鬼怪能进到这个城中啊,而且阵法布置严密,阵眼阵脚也只有自己和师父知道,怎么师父刚刚过世就有小鬼过来闹事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夏落一路,就连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知道,以至于人们还以为他沉寂在师父去世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他可没看到人们投来的可怜目光,也有人因为他的回应想起了那个为这个小镇做出很多贡献的茅十八茅师父。
回到道观的夏落,还在思索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他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也许是今天太累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温和的阳光早已透过窗棂洒进了他的卧室。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没有在家吃早饭的打算,只是简单的洗漱过后,沐浴了一下温和的日光,就走进了他最喜欢的早点铺,是一个街边小摊,此时小摊上已经没有人再吃早点了,只有一个老板在忙碌着收摊,他看到是夏落,就亲切的上前打招呼。
早点摊老板:夏师傅,这么晚了才来吃早点啊?
夏落很少被人叫夏师傅,听着直感觉很别扭,也许是之前都是师父带他出来,别人都这么称呼他师父的,叫他都是直呼姓名的。尽管别扭但是他还是微笑着向老板打招呼,但也不忘纠正他说:还是叫我夏落吧,叫夏师傅不太习惯,早点照旧。他不会问还有没有,因为他知道这个摊子不论你什么时候来都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