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云锦若打了个响指，整个人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你......”
凤一鸣还未说完，烛火再度闪烁起来，周围的一切变得明亮。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传入了凤一鸣的耳朵。
确认云锦若是离开了，凤一鸣帐然若失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恶魔的孩子。
孽种。
这是凤一鸣对凤卿的印象。
有因为凤卿害死李环的原因。
也有因为凤卿与生俱来那股恐怖力量的原因。
但是，如果真如云锦若所说的那样——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毕竟凤卿可是自己和此生最爱女人唯一的骨肉啊......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凤一鸣总感觉刚刚凤卿就在这儿......
像是父子之间的心有灵犀那般......
“为什么......朕此刻会这样想着，祈祷着，他刚刚不在这儿呢？”
凤一鸣闭上了眸子，始终给不出自己一个答案。
自己现在对于凤卿，这个亲生骨肉——
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皇宫之外。
云锦若牵着小凤卿的手，两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夜色很深了。
唯有明月高高挂在头顶上，散发出柔和的月光，照亮行人的道路。
窒息般的沉默在云锦若和小凤卿两人周边蔓延着。
唯有踏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回响着。
一下一下敲击着他们千疮百孔的心。
“凤卿。”
云锦若深吸了一口气儿，主动开口道：“忘了刚刚你所听到的吧。”
刚刚云锦若跟凤一鸣所说的一切，小凤卿自然听到了。
他就在角落的阴影处，静静地听着。
没有任何反应传来。
可越是说下去，云锦若都不忍心。
有这么个父亲。
有这么个家乡。
有这么个童年。
有什么意义？
一点美好都感受不到，被人当成是害死自己妻子和不详的孽种，恶魔的孩子。
这样子的记忆，不要也罢！
就这样子让小凤卿慢慢成长，哪怕会导致小凤卿的记忆恢复变慢。
云锦若也不会再想着去让小凤卿记起以前的事情了。
连云锦若这个旁观者听着都心疼......
“为什么......”
小凤卿脚步一顿，抬起紫眸：“真的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吗？所以父亲才会这样子仇视着我，因为我与生俱来的力量惧怕着我......”
“凤卿，这不是你的错。”
云锦若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凤卿的头：“这是他们的错，自始至终，你从来没有错过。”
凤卿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刚出生，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啊！
“媳妇。”
小凤卿紫眸微垂，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你们刚才的话，我这里总觉得好难受......”
小凤卿伸手抚向自己的心脏部位，略显受伤。
让云锦若心头一颤的是，小凤卿紫眸中那闪烁着的泪光。
这是云锦若第一次看到小凤卿落泪。
以前云锦若知道凤卿活得很艰难，到底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代价才走到今天这个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