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尸体现状来看，完全不是因为这场海难而死，而是——
被人一刀割喉。
严立行的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割痕。
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缘故，割痕的伤口处已经没有血往外冒，而且也已经被泡得发白发肿，看起来有点渗人。
清歌很清楚严立行是被谁杀死的，但她现在一定要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所以当零的眼神向她看过来的时候，清歌的眸子中闪烁着不敢置信和震惊。
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游到别的地方寻找救生皮筏。
见零走后，清歌眼中的情绪尽数散去。
她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严立行的尸体，还有他那没有合上的眼睛，转身离去。
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零游泳的速度很快，所以他们从上面游到十五层的时间比鲁衫预料的要快一些。
两人到处翻找着救生皮筏的踪迹。
忽然，零的手指迅速从一堆杂物中收回。
清歌看见她面前的水中飘荡着一缕血丝。
零受伤了？
她转过头去看零，只见零飞快地甩了甩他的手，手指上的伤口顿时就不再流血。
【你没事吧？】清歌用眼神示意零。
零摇摇头，继续翻找。
两分钟后，清歌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是不能和以前的身体素质相比的。
以她现在的肺活量，能在水下憋气撑八分钟已然是极限！
她费劲地抬眸，看了一眼四处飘游的零。
零看起来状态很好，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清歌打起精神，胸闷头晕的感觉让她差点被杂物绊倒。
她低头一看，是几个空的矿泉水瓶。
空的瓶子？氧气……
清歌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好主意。
当零想跟清歌交流一下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把地上的几个空的矿泉水瓶捡起来。
零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
此时距离清歌的憋气极限八分钟只差一分钟。
清歌觉得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她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几乎要使不上力！
可是，她必须非常小心地拧开矿泉水瓶，然后嘴巴凑上去呼吸里面的空气！
颤抖的手怎么小心地拧开？！
清歌的心中难免焦急担心起来。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手抖而损失一瓶空气！
拧上瓶盖，慢慢旋转。
很快，很快就要成功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情绪变化太快，清歌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来。
一个咳嗽——
呛水了！
无数气泡从清歌的口中涌出，她闭眼拼命挣扎着，表情痛苦而绝望。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感到自己的嘴巴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与这冰凉的触感相反的，是口中温热的气流。
清歌渐渐睁开眼，对上了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和布满上半张脸的黑纹。
口中温热的气流还在缓缓往她口腔内送。
清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黑眸。
冰凉的触感消失，此刻她仿佛觉得自己唇上有一团火在烧。
是零在给她做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