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你个杀千刀的，为了一个臭丫头，你敢说这种话？”
穆老太气呼呼指着穆大山的鼻子，她的眼睛里，全都是愤怒，还有看不起。
“娘，我……我说的事实，如果一定要嫁了双双，我们三房就出去单过。”
穆大山又重复了一遍，等他话音一落，穆老太的巴掌已经呼了上来。
“啪”的一下，震得的外面几个偷听的，吓了一跳。
穆大山脸上火辣辣的疼！
“收回，穆大山，你给我老太婆把话收回去。”
穆大山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穆老太又是一个巴掌，这一巴掌，她是跳起来打的，直接把穆大山的嘴角打的出了血。
“老三，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那个臭丫头就是丧门星，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还整天惯会来事儿。
我现在嫁了她还债，是给三房减轻负担，你应该感谢我老太婆才是。”
怕穆大山不同意，穆老太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我告诉你，这件事由不得你，孙媒婆来了，婚书你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穆老太的话，让穆大山最后一点点的期望也散尽，他低下头，眼睛盯着穆老太。
“娘，这些年，我任劳任怨的干活儿，就是想让四娘和几个孩子过好日子。
可是我没用，没能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可是不管咋说，儿子也绝对不会卖了双双的，哪怕我死。”
穆大山一脸坚决，他现在知道了，为啥二嫂会去和双双说那些话，老五为啥说双双要嫁人。
他们都知道的事情，独独瞒着他。
“好哇，你要死是吧，我老太婆今儿就成全你。”
穆老太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门缝中的笤帚，想也没想，就抽在了穆大山的背上。
“说，你到底签不签。”穆老太每抽一下，都会停下来问一下。
几十下下来，穆大山的背上已经被抽的没有一块好肉了，如果掀开他的衣裳，一定可以看到青青紫紫的红痕。
穆大山紧紧咬着牙关，他告诉自己，再痛也不能低头，他要是低头了，双双就要被糟蹋了。
“咔咔咔”穆大山的背上又被抽了几下，可是他还是不肯开口。
“娘，您就甭教训老三了，他其实早就想着嫁了双双，只是不好意思承认。”
金氏看了这么久的戏，穆大山也被好好的教训了一次，金氏觉得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你说啥咧？他明明不同意，哪里同意了？”穆老太一脸疑惑，这大媳妇，莫不是听不懂人话。
“娘，你看看这是啥？”金氏笑嘻嘻的从自己衣袖中拿出一张纸。
这会儿老穆家的其他几个人也走了进来。
看热闹嘛，没人咋行。
“这是啥？我老太婆又不认识字。”穆老太催促道。“还不赶紧念出来。”
“这是老三打的借条，他借了王三家的一百两，说还不出，就嫁了双双。
当然，这个借条是我帮他打的，至于借钱的事情，还没有去做。
他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嫁了双双，五十两给我和大德，让大德考试，剩下的五十两归他。”
金氏颠倒黑白的话，让穆大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大嫂，你说啥咧，我没签过这种东西。娘，您别听大嫂胡说，我没签过。”穆大山慌忙解释道。
可是他这样子在别人眼底看来就是心虚。
“哟，看不出啊，老三，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关键时候，还会为自己打算咧。
五十两，还要分家。啧啧啧……你还真让我觉得恶心，居然想着自己过好日子，撇下我们一大家子人。”
穆大忠作为穆家老二，第一个站出来指责穆大山。
“二哥，我早就说了吧，三哥才不傻了，他可聪明了，五十两都可以去城里买大宅子咧。”
穆大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补充了一句。
穆大山这会儿只想哭，亲娘这么逼自己，就连自己平日里，心心念念的兄弟，也这么说自己。
“你们为啥不相信我，我没有给大嫂签这种东西……”穆大山大吼，他脸上的青筋因为愤怒，全都凸起来了。
“老三，我知道，我不应该违背承诺，和娘说这件事，可是你也不应该不承认啊，当初可是你自己找我，让我把双双嫁给王三的。”
蹩脚的谎话，其实根本站不住脚跟，可是因为说话的是金氏。
她是整个老穆家最有希望过好日子的穆大德的媳妇儿。
所以她的一句话，顶穆大山一百句话。
穆大山眼底有些酸涩，“大嫂，你说话可得讲良心，你凭啥冤枉我，我没写。”
“够了，你写没写，看看上面有没有捺印就知道了。”
穆老太将金氏手里的契约书拿了出来，摊开在穆大山眼前。
穆大山瞅了瞅上面的手印，脑子里有啥东西一闪而过。
那是自己的手印，可是大嫂明明给了他了。
对了，那张纸捺印的位置不对，昨天那个是假的？
“大嫂，你……”
穆大山哭了，一个大男人哭确实有些丢脸，可是他顾不上这些了，他觉得好累，胸口都要裂开了。
为啥一家人，会有这么多的弯弯角角。
“娘，不管你们说啥，这一次，我一定要分出去。
双双，我也不会嫁，如果你一定要嫁了双双，就要我的命吧。”
穆大山的身子剧烈抖动着，他朝着穆老太的屋外走去。
出了屋子，金氏跟着走了出来，她压低声音道。“老三，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我其实是故意的，从你给我捺印开始，我就准备看这一天咧。”
“不过知道了也不要紧，待会儿我就去王三家，让他去盖个手印，这个东西，就算是正式成了，双双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金氏故意说出这番话，就是想气穆大山。
谁让他一开始不同意，害她走了这么多的弯路。
不管是谁，挡着她过好日子，她就亲手除掉他。
“给我……”穆大山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还没到王三家，他抢过来，就可以了。
“给你啥？”金氏故意道。
“契约给我，你给我……”穆大山伸出自己的手，就要抢，金氏十分灵活的后退几步。
“娘，二弟，你们快来，老三要打我。”
被叫到名字的穆大忠没冲出来，倒是穆大年一个箭步，一把挥开了穆大山的手。
“三哥你够了，做了的事情，就得认，打大嫂，算几个意思。
做了biao子还想立牌坊，你得了吧！”
被自己兄弟这么骂，穆大山先是觉得胸口有些疼，接着是脑袋，身子，全都像失去控制一般。
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他抽搐了几下。
嘴里突然吐出一口猩甜的血，接着摔倒在原地。
“娘，三哥吐血了，我可啥都没做啊，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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