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水已经上涨,江堤没破那就没什么事情。刚回床上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的人声,小丽惊恐不定,“不会是又有人发疯了吧?”
孙小楼边穿衣服边安慰道:“没事,你待会别出来,我们从城里面都跑出来了还怕这个,我先出去看看。”
下楼一看几个老人已经疯了,都是没孩子在身边的,挥舞着拳头到处跑,拿着拳头砸别人的家门,“哐哐哐”的在夜里显得格外苍凉。
还好农村房子分的比较开,不多时马发财他们便带着套索铁锹将他们一一敲死,一共7个老人,忙活了一晚上,大家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孙小楼带人把这些疯子埋了之后又跑去找老队长,又统计了一下各家各户,发现已经没有独人单户了,都是有亲戚子女的。
孙小楼估摸着村里又发疯潜质的心理压力大的估计已经都死光了,把这消息跟村医丁宁讲了,丁宁把这消息也写到笔记本上,
“回头我在统计一下看看”丁宁推了推大眼镜,他人40多,很干净利落,没有半点颓然之气,“现在就怕村里人担心身边有潜在的疯子,而不敢出来做事”孙小楼犹豫道。
“眼下我们还得运船防洪,还得收稻子,劳力缺的很。”老支书也讲,“现在首要就是安定民心,先把粮食搞好,其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好,回头我弄个发疯预防讲座,安定一下大伙的心。”丁宁也不含糊直接答应。
吃了早饭大伙又跑到江边,江水迅猛,昨夜的水离江堤只有2米多,往下2米多能看到湿土,江边的柳树林只能看到树顶的片片绿色。
小丽的爸妈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的哭了起来,自从上游有了大坝之后,很多人都在江边建房居住,更有老几十年就在江边的村落学校,往年的大水只淹到家里的椅子,现在估计淹到2层楼房了。
哭声一个传2个,2个传一片。众人一言不发,面色如同滚滚江水,多少年了,这样的灾害都没有发生过。
回去之后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天色阴暗,乌云密布,又在雨季,虽然江堤撑住了头波浪,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夏天,孙小楼和干部商量,现在人都在山上,粮食食盐足够,但是雨季到来,还得存储柴火。
村里现在很少用大灶,用的都是几个没儿女在身边的老人,用的都是煤气包,早些年还会有搓牛粪饼烧,堆稻草秸秆过冬,但是现在基本杜绝了。
村里虽然说人口已经大幅减少,但是光靠这一座山上的木材可是远远不够,况且新修水泥大路的时候沿河的大树早就砍伐过一遍栽的树都没有够年月。孙小楼一说几个干部才意识到这问题。
“我说要不要弄太阳能灶?”老支书提了个意见,“村里的路灯上还有太阳能电池,是不是能用用?”
老支书一说,会计也提了一下,“嗯,现在人口都集中,集中一下人畜粪便,我看可以搞搞沼气池。”“我看可以同时搞。”孙小楼开口道,
“让村里人几户几户的一起开火,别一户户的自己烧,浪费柴火,组织人去上山砍柴,阴干还得一段时间才能烧的起来,让电工带人去把太阳能板拆了,村里的电动车都集中起来,改一下,做个储备”
一群人商量完边组织人手去做事,孙小楼等年轻人带人去上山砍木头,砍到中午才砍了几十棵,农村的年轻人做重体力活的也少,回去吃饭1点半又去砍,一个下午砍了一百多,又拖回大队去除枝分杆。
晚上又汇头碰面,都算顺利,电工虽然不顺利,但是眼下已经有解决办法,改个粗糙能用的电动车,电热炉还是没啥问题的。
刚回到家就天降大雨,雷声轰鸣不止,大雨一连下了3天,孙小楼每日早出晚归,生怕长江决堤,又让人把船拖到各家岸上,嘱咐时刻注意,山上伐树更是没有停止,在不快点烧的就是家里的门板家具。
三日大雨后,小河里的水涨了不少,江水更是还差2米就破,各处的水闸因为没电更是无法开闸泄水,太阳虽然出了点头,但是老人们还是觉得腿脚疼,风湿病的好处就是会预测到还会有雨水。
半日之后果然又是大雨,村里已经把巡江的人喊回来了,眼下长江是必破,没必要在巡逻,人口家畜都往高出住,大队又连夜在山顶搭了棚子把粮食都搬上去。
又两日后洪水从南边来,因为里长江决堤口很远,所以是慢慢的涨上来,大雨没停,洪水上涨,地里的粮食全淹了,一楼也淹了,地势低的2楼也淹了。
期间又有人发疯,恐慌和这洪水一样肆虐开来,人人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不知道身边的亲人会不会发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伤,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大雨一连下了一个多月,死了很多人。期间发疯伤人害人被打死的,只有小半,更多的是生病而死,雨水一直在下,水涨到山脚处,平常不觉得这十来米的高度有什么好,这时候就是生与死的高度。
山脚下一片白茫茫,山上一片惨凄凄,不少老坟都被冲出来,露出黑色的棺木,现在死了连个棺材都没有。
跟令人绝望的是不仅老人们,连青年人们都染病了,有的人发烧感冒,有的食欲不振脸色发青,有的突然就失明失聪,有的指甲脱落皮肤渗血,有的人掉头发秃头腹泻不止。
孙小楼虽然没病,但是父母岳父母,小丽都是高烧不退,脸色发白,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煮柳树水喂给他们喝。
绝望!既不伤心也不痛苦的木然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