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姐姐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待在那别动,等着姐姐来温柔的吃掉你,否则……哼!”似是对自己能吃掉我已经胸有成竹了,所以女鬼双手环胸,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我。
我歪了歪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不应该是奶奶吗?我才19岁诶!”
女鬼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比刚刚遇到他们时我的表情还要僵。果然,年龄是女人最大的天敌,女鬼也一样啊。
女鬼的脸僵了一会后就没僵了,在我惊悚目光的注视下,她漂亮的脸蛋开始碎裂了!
先是一条血红的线从额头中间直直的延伸到下巴,整张脸顿时分成了两半,然后那条血红色的线就开始往整张脸爬,血红色的肉沫不断往四周飞溅;两颗眼珠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空洞洞的眼眶直直的盯着我,本来从医院出来时胃里就不太舒服,现在再看到这些场景,我感觉自己的胃开始翻江倒海了。
女鬼似是还嫌自己不够恶心,那窈窕的身躯被她自己从中间撕开了。让我惊讶的是,这具躯体并没有出现血肉四射的劲爆场面,而是像一张没有血肉的皮一样。撕开了那张皮后,一个干瘪到跟干尸一样的身体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也变成了一张满是皱纹沟壑、没有眼珠子的老太婆脸。
美人皮!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
在我住院的时候,有一段期间隔壁房住进了一个自称茅山道士的中年男子,满口胡言,一开口就是这家医院的鬼比人还多之类的话,惹得大家都不愿意跟他聊天,唯独我。
因为我的病,我从来没出过医院,每天要么待在病房看电视看书听家教老师讲课,要么就是去医院的草地上晒晒太阳,偶然的一次,我遇到了那个道士。
那道士估计也是没人跟他说话憋疯了,一见着我就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也无所谓的听他在那扯,偶尔应上一两声,也就是这样,他把我当知音了,没事的时候都来找我聊天。
我最喜欢听他讲自己的经历了,因为又惊险又刺激,而且还十分精彩。
美人皮就是我听过的最为恶心的事之一!
有一个上了两百年的女鬼,因为想要拥有永远美丽的容颜,就不知道从哪得来一个偏方,那就是在日食之日集齐一百零一个容颜清秀的少女,然后用一百个少女纯洁的血液浇灌在其中最美的少女身上。那个被血所浇灌的少女全身上下都被针扎了细洞,要赤身裸体的等待着那些血进入自己的身体。等血完全与少女融合后,女鬼就会在少女的头皮上挖出一个“十”字形,然后将尸油倒入里面,用道士的意思就是将内里的血肉腐蚀掉,顺便让这张皮染上阴气。
人自出生以来全身上下就带着阳气,包括皮肤,鬼的年份越大,身上的阴气就越重,对人的抵触也就越大。女鬼想要披上少女的皮,全身就都要跟阳气接触,不可避免的会受到伤害,虽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皮肉之苦还是要受些的。
我平身最讨厌皮肉之苦,我想那女鬼应该也差不多。
等少女被腐蚀的只剩一张皮后,就大功告成了!
“桀桀,小姑娘,看你长的也还可以,就把你炼制成下一张美人皮!”女鬼阴笑几声,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还真是美人皮!
我干笑几声,回道:“姐姐别说笑了,我也是只鬼,练不成美人皮的!”
女鬼脸上的阴笑一顿,立马变成了怨恨的表情:“刚刚被你这贱丫头气昏了,倒是忘了你是鬼不能炼制……那就更加不可原谅了!白白浪费了我的一张美人皮!”
我:……这可恨的臭嘴!
“老太婆,你还是赶紧把这小娃娃吃了然后再去找美人皮披上吧,你现在这幅模样真是渗得慌!”
在一旁看了良久戏的老头一脸嫌弃的样子显然更加刺激到了女鬼,看向我的眼神从怨恨变成了想要把我碎尸万段。
我就静静的站在这,招谁惹谁了?
恨恨的瞪了眼看的津津有味的白胡子老头,等着吧,你迟早会遭雷劈的!
我满脸怨念的躲着貌似已经发狂了的女鬼,才刚做鬼就要被鬼给吃了,换谁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女鬼那沙哑恐怖的阴笑声从我的背后响起,我闭上了双眼。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惨厉的尖叫声在我的耳边响起,还伴随着一声“孽障”。我背上已经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外加冷汗又一次竖了起来,僵硬着脸转了个身,对着一身道袍的中年男子打了个招呼:“嗨,真巧啊!今晚的天气真好啊!”
我默默的瞄了一眼站在我对面的中年道士,见他还在瞪着我,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过了几分钟后,我又瞄了他一眼,他依然瞪着我,我再次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在那颇具威严的视线下,我悲哀的流下了几根面条泪。早知道当时我也跑了。
当我百感交集的跟中年道士打完招呼后,中年道士先是瞪大了眼睛看了我一眼,(我敢打包票,那一眼里绝对有着不可思议和疑惑),然后又十分迅速的将女鬼打死了,至于那只白胡子老头,被他重伤跑了;最后,就是我和他现在的大眼瞪小眼了。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我和他又重复了几次他瞪眼看我,我偷瞄他然后默默收回的动作后,他终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对我闻道:“小绯?”
我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深情的应了一句:“肥叔!”
中年道士瞬间炸毛:“滚蛋!老子叫陈飞,外号飞哥,别号飞叔!而且老子只是中年发福了而已,不是肥!”
我瘪了瘪嘴:“绰号肥叔。”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再跟我顶嘴,而是用一种心疼的表情看了我半响,在我快要发毛时,叹了口气:“小绯,你这丫头终究没逃过这一劫啊!真是苦了你了!”
“什么劫啊?是指我死了吗?我觉得挺好的啊。”我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就没有因为我死了而忧伤过丝毫,反而还觉得挺不错的,我活着的时候,没有出过那个医院,死了,倒还出来了,虽然一出来就遇到了传说中的变态,但我还是不觉得痛苦。
肥叔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边走边说道:“算了,丫头,你先跟我走吧,找个地方再跟你说些事。”说完,见我还站在原地,皱了皱眉,不满道:“还不快跟上?到时候走丢了,这森林随便一个鬼都能灭了你!”
我吐了吐舌头,心中却感觉暖暖的,果然,这世间,唯一个会笑着叫她丫头,骂她又同时关心着她的人只有那个与她不过是同住了一年院的肥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