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纳威,你回来了……”凡林抬头看了一眼纳威,跟在纳威身后的,嗯,是金妮,那么……
“哈利呢?”
“不知道,”纳威有些茫然的回答着,“他说有一些事情,然后披着隐身斗篷就出去了。”
“他去干什么了?”罗恩不解的问到,“还要用隐身斗篷,他带着那东西去吃的饭?”
“邓布利多告诉他不要把隐身斗篷离身。”凡林说着,“这很有必要,毕竟哈利是主要目标。”
“哦,这倒是没错,不过……”赫敏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们该走了不是么?”
“哦,好吧。”凡林思考了一下,果然,以哈利的性格,让他这么轻易的放过马尔福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毫无疑问,哈利绝对是去找马尔福的麻烦了。
“你们先去学校,赫敏,我会去找哈利,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回去,放心……”
……
哈利就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他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哈利静静躺在隐形斗篷下面,感觉到自己的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鼻子里流出来,他脸上又热又湿,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从走廊传进来。
这让哈利忍不住的升起一丝希望。
也许有人会在列车重新启程之前检查车厢?
但是他马上就沮丧地意识到,即使有人往这个车厢里望,也不会看到或者听到他。他最好的希望就是有什么人能够走进来踩到他身上。
但是十分糟糕的事,马尔福似乎也考虑到了这样的情况,他把自己的身体弄到了座位中间的空挡。
就好像命运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但很抱歉的是,哈利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哈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马尔福,他就像一只可笑的海龟一样四脚朝天地躺着,张着嘴让恶心的血流进去。他让自己陷入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境地啊……现在最后的几个脚步声也消失了;每个人都拖着步子在外面漆黑的站台上前行;哈利甚至能听见箱子的碰撞声和嘈杂的说话声。
凡林、赫敏以及罗恩可能会认为他已经单独下了火车。只有等他们到了霍格沃茨,坐到礼堂的座位上,用目光在格兰芬多学院的桌子上来回搜寻过几遍后,才会发现他不在那儿,而他,毫无疑问那时候已经在回伦敦的半路上了。
至于纳威,纳威和金妮……
好吧,虽然他们的关系很好,但是平常还是不总走在一起的,而且,指望纳威来解救自己,还不如指望马尔福的魔咒失效,或者……
哈利试图发出声响,哪怕只是一声哼哼,但这是不可能的。
然后他想起有些巫师,比如凡林或者邓布利多,不用开口就可以施咒语,高级的无声咒技巧,事实上,凡林也曾经这么训教过他,但是效果……
效果应该还算是可以,于是哈利开始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念叨魔杖飞来,尝试召唤已经脱手的魔杖,可什么也没发生。
马尔福的石化咒似乎把他的脑子也冻结掉了,这让他的思路有些迟钝,生平第一次,哈利无比的痛恨自己练习魔咒不够努力,如果换成是凡林在这里,这么一会功夫,估计早就解开了,或者说自己掌握幻影移形,在条件反射的情况下就能够躲开。
马尔福的魔咒速度并不快,可以说,没有想象中的强力,但是在结果上,显而易见,这很有效。
他觉得他能听到湖边的树发出的沙沙声和遥远的猫头鹰在鸣叫,可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在搜寻他,或者只是(他有一点儿鄙视自己这么想)有人在惊慌失措地询问哈利.波特去哪儿了。他脑子里想象着夜骐所拉的马车正把学生拉往学校,而马尔福坐的那辆马车里一定正在传出捂着嘴的笑声,他肯定正在向他的斯莱特林伙伴们讲述他是怎么攻击哈利的,一种绝望的感觉扩散到了他的全身。
火车突然摇晃了一下,哈利翻了个身。现在他所看到的从顶棚变成了满是灰尘的座椅底。火车头又开始怒吼了,地板也随之开始振动起来。特快列车就要启程了,没有人知道他还在上面……
“哈利,你在哪?”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这让哈利欣喜若狂,他努力的想要发出一些声音,但是很遗憾的,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啊,我就知道。”哈利感觉自己的脚被人踢了一下,接着,他感觉到隐形斗篷被掀开了,头顶上响起一个声音,“我的天,哈利,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一道红光闪过,哈利的身体可以动了;他终于能让自己换了个更有尊严的坐姿,他赶紧用手背擦去血迹,抬起已经肿起来的脸看着凡林,他手里正拿着刚刚从哈利身上扯下来的隐形斗篷。
“你怎么……”
“嘭!”的一声响动,接着又一道身形出现在车厢里,原本哈利还没有人发现,但是一转眼。
“嘿,凡林,别紧张,是我,唐克斯。”把黑色的斗篷摘下,唐克斯那一头糟糕的发色几乎让凡林没认出来。
“唐克斯,你怎么在这?”凡林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凤凰社在保护哈利。”唐克斯说到,“没时间了!”
“我们必须离开这儿,快,”唐克斯说,车窗已经因为水汽而变得模糊起来,列车已经开始离开车站了。
“赶快,我们得跳了。”凡林和哈利急忙跟着她来到走廊上。唐克斯打开车门跳向了站台,由于火车已经开动了,他们脚下的站台看上去有一些打滑。哈利也跟着跳了下去,刚来得及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就看到冒着蒸汽的红色火车头加快速度,拐了个弯消失了。
寒冷的夜风缓和了哈利鼻子的阵痛,唐克斯看着哈利;哈利感到又气又窘,因为他被发现时姿势是如此的可笑。
凡林一伸手,就把隐形斗篷还给了哈利。
“看起来,”凡林悠闲地的看着远方摇晃的马车,一头新生的夜琪正逐渐与他们远离。
“我们错过了最后一班的马车。”凡林有些无奈的说着,“看样子,我们必须自己想办法回去了。”
“我们可以和一年级的……哦,好吧,我们可以走着回去。”哈利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与其和一年级新生乘船回去,哈利宁愿走着走。
“谁干的?”
“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憎恶地说。“谢谢你来……嗯……”
“没事儿,”唐克斯没有笑。
哈利在黑暗中看到她仍然像上次在陋居时那样,头发是灰褐色的,表情显得很凄惨。
“如果你站着不动,我就能修复你的鼻子。”
哈利并不太赞成这个主意;他本打算去找学校的护士庞弗雷夫人,说起治疗咒语,他对庞弗雷夫人的信心还是要多一点,可是这样说似乎很无礼,可事实上,哈利觉得就算是凡林来也能够好一些……
于是哈利闭上眼睛站稳了。
“骨生痛止,”唐克斯念道。哈利觉得鼻子先是非常的热,然后又非常的冷。他小心翼翼地拿手摸了摸。似乎已经好了。
“多谢你!”
“你最好穿上那件斗篷,我们就能走着去学校了,”唐克斯仍然面无喜色地说,哈利披上斗篷后,唐克斯挥了挥魔杖;一个巨大的银白色四足动物从魔杖顶端喷出来,飞奔进了黑暗之中。
“呃……”凡林看到唐克斯的守护神,顿时就明白了为何这个活力少女变得如此的憔悴。
不是每一个人的守护神都是一个哈士奇不是,呃,我是说,冰原狼?
总之,唐克斯和卢平之间纠缠不清显然是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想来,莱姆斯正犯愁怎么解决,而唐克斯则有些神伤……
事实上,凡林很想告诉唐克斯以后她会和卢平有个孩子,但是看现在的架势……这孩子应该还在氨基酸蛋白质的萌芽状态。
“很棒的守护神!”凡林说着,这似乎能给唐克斯带来一些安慰。
“呃,谢谢。”唐克斯顿了顿。
“我已经告诉城堡里的人我已经找到你了,好让他们不用再担心。好了走吧,我们最好不要耽误时间了。”唐克斯说着,示意他们两个赶快回学校。
他们动身向通往学校的小路走去。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注意到你们两个都没有下车,而且我知道你有那件斗篷。你可能是出于什么原因藏了起来。我看到那间包厢的窗帘被拉了下来,于是就想应该检查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凡林有些意外的说到,“这里已经在霍格沃兹的辐射范围,我想邓布利多……”
“是魔法部。”唐克斯快速的说到,“我现在被魔法部派驻在霍格莫德村,给学校额外的保护。”
“最高安全条例?”
“是的。”唐克斯冲着凡林点了点头,“尤其是哈利,斯克林杰并不放心哈利一个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后果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是只有你一个人驻在那儿,还是——?”
“不是,普劳福特、萨维奇和德力士也在这儿。”
“德力士,是去年被邓布利多攻击的那个傲罗吗?”
“对。”
“魔法部认为,伏地魔会偷袭这里?”
“不早说那个人的名字。”唐克斯摇了摇头,“虽然这几率很低,但是如果你们两个出了什么意外,结果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于是他们就在这荒无人烟的阴暗小路上沿着马车刚刚印下的车痕向前跋涉着。
哈利在斗篷下面看了看旁边的唐克斯。去年她是那么喜欢盘根问底(有时都达到了让人有点儿厌烦的程度),那么爱笑,那么爱逗乐子。
但现在她老成多了,而且看上去更加的严肃和坚定。这都是因为魔法部里发生的那一切吗?
如果不是凡林就站在这里,哈利甚至以为这不是真的唐克斯,毕竟这事情原来发生过,比如说,小巴蒂克劳奇,也许唐克斯是塔弗尔或者贝拉之类的假冒的?
哈利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清除,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下一秒,他们两个肯定就应该倒在地上,在一睁眼,就出现在伏地魔的城堡里……
哈利求助的看着凡林,唐克斯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这感觉,就像是唐克斯一下老了十几岁,又或者更多?
但是显然,这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而凡林对此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不能强迫卢平去接受唐克斯不是……
所以三个人只是默默地在这寒冷的夜里走着,唐克斯长长的斗篷在他们身后的地上发出飒飒的响声。
以前总是坐在马车里经过这一段路,所以凡林从来没有意识到从霍格莫德车站到霍格沃茨路程是如此之远。
终于看见了学校大门两侧高高的柱子(每个顶上都有一只带翅膀的公猪),这让凡林松了口气。他原本打算带哈利幻影移形的,不过周围这么多魔法部的人,凡林觉得还是不要找麻烦的好,更何况还有唐克斯陪着,虽然这只是让路程变得更糟糕。
哈利显然也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当哈利伸手去推门时,却发现门已经被链子锁住了。
“阿拉霍洞开!”哈利自信地用魔杖指着挂锁念道,可什么也没发生。
“那个对这些没用,”唐克斯说,“邓布利多亲自对它们施了魔法。”
“魔法,已经进入戒备状态了?”
“哦是的。”
哈利没有放弃的向四周看了看。“我可以翻墙,”他提议。
“你翻不了,”唐克斯有气无力地说。“它们都被施了反入侵咒。这个夏天学校的安全性提高了上百倍。”
“那好吧,”哈利对帮不上忙的唐克斯开始有些气恼了,“我想只能在这里睡到明天早上了。”
“有人过来接你们了,”唐克斯说。“看。”
城堡远端的一角出现了一盏灯笼,一上一下地动着。这让非常高兴,他觉得即使是费尔奇对他的拖拖沓沓来一顿老生常谈的批评和痛责,或者咆哮着威胁要用拇指夹来改进他的守时习惯,他都能够忍受。
直到那黄色的光离他们俩只剩下十英尺远,他已经取下了隐形斗篷重新现身的时候,哈利才发现那反着光的鹰钩鼻子,和长长的油腻黑发下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股纯粹的厌恶情绪冲上了他的脑门。
“好啊,好啊,好啊,”斯内普冷笑着说,掏出魔杖在挂锁上敲了敲,链子像蛇一样滑了下去,大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很高兴看到你出现了,波特,不过很明显你觉得穿上校袍会有损你的容貌。”
“我换不了,我没有我的——”哈利开口说,但斯内普打断了他。
“不用等了,尼法朵拉,波特在我的手里——啊——相当安全。”
“我本打算让海格得到消息,”唐克斯皱了皱眉。
“海格也没赶上开学宴会,就像这儿的波特和艾尔一样,所以我替他收了。顺便说一句,”斯内普站到一边让两个人进去,“我对你的新守护神很感兴趣。”斯内普当着唐克斯的面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又挥了挥魔杖,链子又滑动起来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
“我想你原来的那个更好,”斯内普的声音里明确无误地带着恶意。
“新的看上去很没用。”斯内普把灯笼调转过来,哈利看到唐克斯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恼怒。但她马上又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