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呐,弟弟,长大后,你打算干什么呢?”
“我……”望着眼前那比自己高上好多的姐姐,羸弱的小男孩思索了一阵,很快,他也算是坦诚了一般的回答说:“我想要当一个有钱人,这样我就可以花钱治好妈妈的病了!”
“……啊?啊,那你可要尽快哟。”站在新立的墓碑面前,姐姐回答的语气并不好受。
小男孩笑了笑,但其实,他也是知道的呀,知道自己的这个梦想已经实现不了了,所以,直到姐姐提及这个问题时,身为弟弟的他就已更改了他的梦想,一个触手可及、可以做到的,梦想:
我要,守护好姐姐。
……
我要,守护好姐姐。
模糊的意识,若隐若现,背后的伤痛,却还是那样疼痛,就算是听见几个熟悉的兄弟大吼大叫,瘦子的意识也如同海中捞月般难以浮现,这种无法清醒,不单单是从肉体中传来的,同时,也是他自我意识的自主封闭,至于,为何是自主封闭——
对于碎梦后便执念化作复仇的他来说,如果自知自己连复仇都做不到了,那么……
啪!
在撕开自己的衣服给瘦子包扎好背后的伤口后,范特雷毫不留情的就是对着瘦子一个巴掌拍了上去,因为他也清楚,在这生与死都可自我选择的道路上,这位刚刚失去这个世上最后一位亲人的兄弟,很可能会因此走向那个与现世隔绝的道路,所以,范特雷必须把他打醒,否则,他也辜负了此时正孤身一人与宋悲行作战的疯子。
“傻子!你快给老子醒过来啊!”范特雷不敢晃动瘦子的身子,只能对着昏迷过去的他大吼大叫道:“你刚才的那股气势哪里去了!?懦夫!难道你就想这么愤恨而终吗!这样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姐姐?”
乒!
宋悲行用单手的短刃轻松的接住面前那位剑士的挥砍,而他也同样听到一旁那位骑士的呼喊,对此,不漏声色的宋悲行居然还跟着笑了下:
“哦,原来那人是她弟啊,怪不得。”
“我要杀了你。”
震怒的疯子冷语回应了他,紧接着,他双手忽然用力继续挥砍下来,发觉起力道不对的宋悲行也是抬手并将整个身子向后仰去,以此躲过了这个剑士的横斩,接着,他完全可以借此向后翻身拉开身位,但宋悲行却没有那么做,他一个弹射,起身就是又朝疯子的右臂刺去。
呲!
疯子右臂刚刚包好的伤口,又是再度被刺穿,然而直到这里,疯子却认定这一回合,是他赢了。
饮血,一式。
借着宋悲行拔出短刃的功夫,双手持剑的疯子果断换成了只用左手持剑,并当机立断的朝宋悲行发动了下一次斜劈斩,宋悲行见势,也是抬起自己闲暇的右手短刃去格挡,但就在他以为这一次对方的攻击又会被自己轻松格挡之时,剑士的剑,突兀般的轻轻转了个角度,进而剑最终下落的目标,也变成了宋悲行的右手。
“!”看到剑士变招,宋悲行还是有所应对,他连忙跟着对方的角度调整了下,可同一时间,疯子又换手了。
是的,在长剑下落的空中,疯子以左手握剑的姿势,换成了背刺姿势的右手握剑,并且,再度迅速的切换了落点。
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疯子这再三变更的剑法刺下,穿过的也正是宋悲行的右臂。
“呃!”被剑刺向右臂的宋悲行迅速向后撤去,而沾染到其鲜血的利刃之主,眼睛却微微泛出了红光。
“赤身白光剑作伴,血饮初来独落江。”
一剑沾血一句诗,只是相比于破不开田诗防御的那次,这次疯子将诗给念了出来。
“……哼,可以。”
右臂的作痛,令宋悲行也不打算继续玩下去了,他收起了继续折磨这个剑士的想法。
看着宋悲行的面色再度变回了无表情之面,与之对峙的疯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嗖——当!
至于另一块战场,武商显得则有点吃紧了,作为一个枪手,他不仅要以械斗的方式与一名战士近距离搏杀,且还要留意那位命中率虽然很低但每一箭都是都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弓箭手……
说真的,如果不是武商有几十年来的战斗经验,他早觉得自己已经撒手人寰了,而就算有了长年累积的战斗经验,年迈的他也能从与这个戴帽子的壮年搏斗中预测到,用不了多久,自己肯定就会败在对方这个人手中。所以,在这最后的关头,已经没什么活下去想法的武商,也有点自暴自弃了,因此,性格比较恶劣的他,便打算将自己腰上还别着的各种战术性装备,全都用个遍。
嗡——!
他先是阻碍了冷冰,向她丢出一颗专门用来制造噪音的震撼弹。即使冷冰是身负铠甲,但对于声音的降噪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正也因此,她立马放下银弓和箭矢,双手捂住了耳朵,短时间内,是帮不到帽子叔什么忙了。
之后,他又从腰间摸到了两枚手雷,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帽子叔可没有让他那么轻松的丢出去,手握长刀的他故意朝老头的手上砍去,而躲避起攻击的武商果真也没法从对方的挥砍之中抽空丢出手雷,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又摸索起了腰间的第三个东西,而这一次,他却摸到了一个不是战术性装备的武器,然后,他神秘的笑了下。
“呵,我都忘了……没想到,还有用到它的一天。”
在最后挡下身前这个战士的一击后,老头甩出了长枪,并趁机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左轮手枪。
“将军。”
帽子叔刚躲过老头甩出武器的一击,就被老头用左轮手枪指向了胸膛,听着老头自信满满地说起话来,帽子也只得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放下武器吧。”老头说着,进而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左轮,示意让对方将武器放在脚边,但帽子也不傻,这是生死战,他知道自己放下武器会是什么后果,所以,他没有完全听从,只是慢慢的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