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巨蟒”发威后的结果,我们大伙都看在了眼里,就是那条十来米长渔船一下子被掀了个底朝天。
因为,从我们这条头船的位置,用肉眼看到的那条渔船和那条“巨蟒”,渔船只有一只老鼠那么点大小。而那条“巨蟒”,看起来也只有我们这条头船上那根升降风帆的揽绳那般粗细。所以,大伙根本看不清这件事情的经过,只能看到那只“老鼠”在那段“揽绳”面前一下子就翻了......
我死死的用望远镜盯着那里,希望能看到那几个操控渔船汉子的身影。可惜,我盯了许久,也没看到有人影从倒扣过来的船身及水面那冒出来,显然,他们真是凶多吉少了。
“发出旗语,让他们按计划行事,我们也慢慢靠上去吧!”黄彪的脸额抽搐了许久,然后发出了最终的命令。
“是…族长。”船老大得了黄彪的命令后,并沒犹豫多久,就带着那几个本来围着黄彪的精壮汉子离开了船艏位置,然后逐一去负起了各自的任务,如操桨通知等等。
“族…族长…”“闭嘴,别说了,怕的话就回前舱呆着去。”早已胆怯的某个“有为青年”正欲开口讲点什么,就被黄彪毫不客气地给堵了回去。
“两位吕家小兄弟,你们也准备一下吧,如果那条长虫真是有着八个头颅的话,我怕我们黄家准备的后手还不够充足。所以,等一下,可能真需要你们一起出手了。”黄彪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等他接着想去拍老十三肩膀时,却被老十三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嗯,我俩已准备好了,如果真要我兄弟俩出手时,我们绝对不会含糊的。”我知道黄彪早已是下定了决心要去碰前面那条“硬碴子”,也明白自己同他本就同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我为了能活着回去也不得不去用尽自己全部的能力了。
“你们是随我去后舱呢还是…?”黄彪又问了我一句。
“我和十三叔就在这里呆着吧,这样方便些。”我自然明白黄彪的意思,他是想问我在这船艏处待着还是随他下船艏下方的密室去。
“小熙,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同他们一道回舱内去呆着吧。”黄彪看了看被我绑满了“羊皮囊子”的蒋熙说道。
“我…我…我不去,我就在这里呆着,哪都不去。”蒋熙看了看已开始往前舱走去的那些个“有为青年”们,然后回头看着黄彪鼓作了勇气说道。
“你…怎么…”“黄族长,我会保护好她的。”我迎着蒋熙可怜唏唏的目光,明白她是肯定不会去舱内的,就自然而然的出声劝止住了黄彪。
“这…好吧,风小兄弟,那就拜托你了。那…我先去后舱了,唉…”黄彪回头看了看那只蛇怪所在处后,也不再多语,带着剩下的两个黄家人快速地往后舱处奔去。
“十三叔,我们也把家伙亮出来吧!”此时的船艏处,除了我和老十三及蒋熙三人外,还剩下了两个人,那就是同样全身上下都挂满了“羊皮囊子”及“猪尿泡”后“凯旋”归来的“坏人兄弟”俩。
我同老十三在这个生死攸关之际,已顾不得崔家两兄弟的在场,就一把扯去了包裹着“三八大盖”的布条,露出了它们的本来面目。
“哥,要不我们也去舱内呆着吧,可能里面会…会安全…安心些。”崔怀义看了看越来越靠近的那条“巨蟒”所在处后,忧心忡忡地对崔怀仁说道。
“这…好吧,诶?等等,你看俩位吕兄弟及蒋熙妹妹都还在这里呢,我们怎么好意思去舱内坐着呢?风兄弟,十三兄弟,你们在摆弄的是啥玩意啊?莫非…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火器?”崔怀仁正欲应着他弟弟的话后往回走之时,突然被他看到了已露出真容的“三八大盖”,他眼睛一亮,马上凑到了我同老十三的跟前。
“喂,住手啊!如果你想在这里呆着,或想活着回你那北岳府去,那就请你别乱摸好吗?也别东问西问了。对了,崔怀义,你也一样啊!”我用眼神一示意老十三,他就会了意,端起“三八大盖”阻止了崖怀仁想触摸下我们这俩枝“三八大盖”的举动,顺便狠狠警告了崔家兄弟俩一下。
“好…好吧。嘿嘿,原来你们南岳府崇家才是真人不露相啊!哎,你们这俩位吕兄弟也真是的,我们之间就…就有这么见外吗?”崔怀仁被老十三阻止后,不但没生气,反而恬着个脸又想靠了上来。
“好好好,我们站一边去。风兄弟,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我们的蒋熙妹妹呢。蒋熙妹妹,你同风兄弟就是那个天作之合啊!哈哈,弟弟,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崔怀仁再次被老十三制止后,转而帮我同蒋熙之间牵起了红线来。
“对对对,绝对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喂,你们哥俩住口吧!你们不会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吧?”我没让崔怀义继续帮我“做媒”下去,虽然蒋熙的脸上并没露出嫌弃的表情,但随着我们这条船越来越接近那条“巨蟒”,我的内心也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此时,本来跟在我们这条头船后面的船队,先是几条规格同我们这条头船不相上下的船,渐渐追赶了上来,然后越过了我们这条头船。每条大船的身后,还紧跟着一条相对来说小了许多的渔船,连我们这条头船的身后,也如影似迹地跟着一艘。
船队在越过我们这条头船后,散了开来,然后呈扇形队列往那条“巨蟒”所在之处围了上去。看来黄彪他们的打算,显然是准备把那条“巨蟒”团团围困在船队之中,然后再群起而攻之吧。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随着船队越来越往那条“巨蟒”方向靠近,我总觉得海浪开始大了起来,好像比落帆前大了不少。但奇怪的是,我从正在摇橹划着的六人身上,并没看到他们有丝毫吃力的感觉,好像对他们來说,摇橹驱使这条近二十米的船前进,根本是件小儿科的事情。
我们这个船队,是在距那条“巨蟒”约还有近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时抛锚停下的(这个距离是我估计的,实际应该偏差比较大),可能这个这距离,也是黄彪他们认定的安全距离吧。当然此时,我们这个船队也已把那条“巨蟒”包围在了中间的海面上。
在这个过程中,“巨蟒”只是耸立着它那近五六米高的身躯,然后四处扭转着它那个约有成人身体大小的头颅,并用它那两只人头大小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们完成了对它的合围,没有再作出刚才那条渔船接近它时那种咝牙裂嘴的动作。但我却从它眼睛盯到我时的刹那间,察觉到了它一丝不屑的神色。
在我们这条头船的正前方,那条先一步来探查“巨蟒”的渔船,此时正底朝天的倒扣在海面上,静寂地随浪漂荡着。而那条渔船漂荡的地方,始终没离开过那条“巨蟒”低头可及的范围,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控制着它似的,让那条近十米长的渔船成了“巨蟒”的大玩具。而那些个原本操控渔船的汉子,却没有我希望般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哪怕是他们的衣角,也没出现丁点。
黄彪不知在何时,悄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他盯着那条渔船及“巨蟒”看了看,然后让嘹望台上的人挥动了某面旗帜。顿时,大大小小的船只上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准备给各自的船儿挂上风帆。我知道,黄彪这是准备动手了。
“啊!那…那条长虫变…变成怪物了…”一声声的惊叫声瞬时在各艘船只上响了起来。
其实,即使没有那些惊叫声的提醒,我相信船上的绝大部分人也把那条“长虫”的变身过程看在了眼里:在每条船上开始忙着升起风帆时,那条“巨蟒”明显被“刷刷”升起的面面风帆给惊到了,它迅速地把其余的七个头颅从海面底下昂了出来,然后分成八个方向俯视着四周围着它的那些船只。
“它…它真是条八头海怪啊!”“坏人”兄弟俩在完全看清了这条全身显得幽黑、又无比巨大可怕的八头怪蛇后,颤颤地又冒出了这句话,然后紧紧闭上了他们的嘴巴,并学着我的样子一下子趴倒在了甲板上。
本已看呆了的老十三及蒋熙,早从八头蛇怪刚探出三四个蛇头时,就被我一把拉趴在了甲板上。顺带的,我还把黄彪也拉趴了下来,因为,我可不想他在一开始,就被眼前那只蛇怪给盯上了。
“黄族长,你…还准备同那只怪物动手吗?”我看着前方那条分八个方向瞪目吐信着的八头蛇怪,总觉得它是带着嘲讽和轻蔑来看着众船上的我们这些人的,仿佛是在蔑视着一群蝼蚁一样,就不死心地问了黄彪一句。
“其实,我…我在看清楚这条八头蛇怪后,心里就一下子明白了,原来,镇守住这条蛇怪,才是我们整个黄家真正的使命。看来我父亲和某些长老,他们以前,都做错了。”黄彪趴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儿那条八头怪蛇后,颤抖着嗓音缓缓说出了这些话语。
“使命?”这是我第二次听说使命之说,第一次是从大壮的爷爷吕老伯嘴里听到的。
“对,使命,这是我们家那本家传经书上所说的。我现在没时间同你详说了,如果一切顺利,等回去时,我再详细告诉你。现在,我要去后舱了,你们自己注意吧。”黄彪沒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重新站了起来,准备往后舱奔去。
“黄族长,你让人拿刀守着船的四周,这只八头蛇怪长着长长的尾巴的。”我冲黄彪的背影大声喊道。
“长长的尾巴?好的,我知晓了。噢,对了,这只怪物好像有个名字,叫什么八岐大蛇。”黄彪回了下头,也冲我喊了一声。
“什么?它叫什么名字?”我怕没听清楚,就冲黄彪已走远的身影追问了一句。
“黄族长说,那只怪物好像叫八岐大蛇。”我看着黄彪的身影一折,转进了后舱去,仿佛他并沒听到我的喊声。出声回答我的那人,却是同样还在甲板上趴着的崔怀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