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阴暗处的回声虽然模糊不清,但它也足以让我和蒋熙的神色一下子都振奋了起来。只是海面上的月色看似够明,实际上却并不足以让我同蒋熙看清那边的情况。
“你快用那个什么千里眼看看啊…”蒋熙急得是想从我的怀里站起来团团转一下,但随着身下那块木板一晃动,吓得她又急忙坐回了我怀里。
“没了,千里眼和那枝枪,在我落水之后都掉了……你别急,也别动。我来想想办法…对了,我们要想方设法先往那儿靠过去……”
我醒来之后,很快就发现身上的这俩件东西已不见了,心里马上也明白了过来它俩肯定已沉入海底去了。所以,我心里虽然不舍,但也早接受了这个结果,因为我认为,现在还能活着,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我的眼睛,早就留意到了浮在周边的几块修长木板。于是顺手捡上来了两块,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幸存着的小刀,用它把那两块木板稍加修削了一下,把两块木板都削改成了用手握划的船桨形状,接着指挥起了蒋熙来:“划船会吗?会啊!好,我先帮你重新帮上那些玩意,来,你再拿着这个…你划那边,我划这边…对…当心…好,我来喊,你来听,我们就这样往那儿划……”
我和蒋熙就这样坐在踏浪板上,把它当作了浮在海面上的木筏板。然后,我们俩人不时地划动着自制的船桨,再利用我和那边两者之间的喊话声来定位向那边划动过去。渐渐的,终于看到了一个好像也在向我们移动着的黑影。
“会不会是船老大他们?船老大,是你吗?”我心里一动,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冲那个黑影大声地喊了一嗓子。
“是我!你们…是风兄弟和蒋姑娘吗?”很快,对方的声音也清朗可辨地传回了我和蒋熙耳朵里。
“是的,是我俩……”大喜之下的我和蒋熙,手里划桨的动作不由加快了许多。渐渐的,那个本来看着还同海天模糊在一块的黑影,终于也从中间分离出来了一个人的身影。
“船老大,果真是你!但…就你一个人吗?”随着我们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靠近,我本来激动不已着的心情却开始又往谷底跌下去了。因为,我在船老大的身边,并没见到老十三的身影。
于是,我停止了划桨的动作,还干脆把船桨提上了海面,并把它拄在踏浪板上借力让自己的身体站立了起来,准备等船老大回复后再借着月色好好地观望下四周。
“船…船老大,难道你…你没看到十三叔和我姑夫他们吗?”但还未等船老大开口回答我的问题,蒋熙却也学着我的样子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并结巴着嗓子冲船老大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别急,等我靠过来再说吧。来,你们稍微让开点……”船老大一边喊着话,一边又用某件东西撑划着他脚下的那堆阴影,开始小心翼翼地往我和蒋熙这边靠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过山风,燕子,我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俩了呢!”船老大撑划着那堆黑影刚靠近到我和蒋熙的一边,在一阵咳嗽声中,一个的悠悠声音就从船老大脚下的那堆黑影里响了起来。
“十三叔?狗王,是你,是你吗…”这个如同及时雨般到来的声音,瞬间让我的心态失了控,脚下当作浮筏在用的踏浪板顿时摇晃了起来。
“风兄弟,你别动!快,你快同蒋小姐一起坐下,千万别动……”幸好老到的船老大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情况,让我和蒋熙避免了重新掉到水里的这个旧履。
“我没事,是船老大救了我和黄族长。那时我身上不是有绑着那些玩意嘛,所以我只是喝了几口能咸腥死人的海水,但黄族长……”
“姑夫?他…他是怎么了……”
“……对,是族长。只不过,他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中……”
“我俩啊?我俩也还好……”
待我定下神来后,我和蒋熙就按照船老大的指点、慢慢地挪动到了他用几块船板和一堆羊皮囊子及鱼网什么的东西组合成的浮动平台上,然后在互相的问候中,渐渐地弄清了老十三和船老大及昏迷着的黄彪最终都在一起的原因。
“…不知崔怀仁崔怀义及其他人怎么样了?会不会?”
“吉人自有天相!再说,我们自身还…”
“船老大,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把捡回的那罐火油用上吧,我们小心点就行了。”
“嗯,只能这样了,黄族长和我们,也需要暖下身子了。然后啊?然后只能坐等天明了,等我们另外的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