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方西那双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李维心的手腕,并惊恐的喊道:“简单,别走~!”而后他睁开了眼睛。
一双漆黑却铮亮的眸子满是慌乱的看着李维心,“是你。”
李维心轻声安慰到:“是梦而已,你不必当真,醒了就好了。”
方西深呼一口气,而后坐了起来,他的声音清冷,“我吵醒你了。”
李维心摇头,“没有,是我一直都没有睡。你,梦见简单了?”
方西别过头去望向窗外,声音淡薄的有些可怜,“嗯,经常的。”
李维心微微蹙眉,她轻声:“可是当你抱着我的腰身,在我怀里睡着的时候就不会做这样的噩梦了,所以你才会总是想抱着我睡?”
方西没有回答,他只是将头埋入双腿间,但却能够清晰的听到他吞咽喉咙的响声。
李维心看着面前这个悲伤脆弱的,和白天那个冰冷霸道完全不同的男人很心疼,“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呢。”
说话中,她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方西的头,触碰他柔软的发丝并将自己的温暖和关爱一并的传递给了他。
果然,方西对李维心轻抚自己头的做法没有抗拒,这也让李维心更加的确定了这个男人在此时是有多么的孤独和无助。
见方西并没有对自己的举动表示反感,李维心将自己的身体又挪近了一些,她更加的靠近方西,并轻轻的将他的头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睡吧,好好的睡吧,放心,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她的声音柔软的如一团棉絮,让人心安逸踏实。
只是李维心并不知道这样的梦魇对于方西来说早已是每日的家常便饭,更不知道这样被折磨和煎熬的同时在方西的心底里还一直藏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简单的灵魂一直都徘徊在他的左右,仿佛她根本就没有死去一样。
李维心的怀里,温暖踏实,柔软又安逸,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什么都可以被抛诸脑后的暂且放下,所以方西刚才梦魇里的惊恐很快就被抚慰并消散,他十分信任的在李维心的怀中渐渐睡去。
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李维心轻轻的翻了个身。
忽的,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了方西的床上并盖着他的被子,而他早已经不在自己的怀中,现已去向不明。
“算他还有良心,知道给我盖上被子,亏的我一夜为了他都不能够好好的躺着睡觉。”说话间李维心起身下床并走出了方西的房间准备洗漱。
办公室里徐谦端坐在沙发上竖起耳朵在认真的听着方西讲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老板,你是不是最近又没有去陈医生的诊所复诊啊?”
方西略带愁容,“错,我一直都有按时复诊并吃药的。”
徐谦看着方西的表情,他有些疑惑的问:“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方西看了徐谦一会儿,片刻他说:“是,我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病,不然怎么会只要有段时间不去复诊整个人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况都会有所好转和正常,可是每当去复诊和吃过药后就会开始失眠做恶梦,人也情绪低落甚至萎靡不振。”
徐谦听后大感讶异,“什么?真的是这样的情况?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方西:“我自己也是一直都很困惑,并不是十分确认。”
徐谦微微摇头,“可是没有道理啊,陈医生可是你和简单的大学同学,而且事情的经过还多亏了有他,不然你可能就连简单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的,再说凡事都要有动机的,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动机和目的又会是什么呢?有些说不通吧,他对你能有什么企图呢?”
方西叹气,“是啊,也许是我多虑更多疑了。”
徐谦:“会不会是你的病情有所加重,又或者是时常会出现变化就连你自己也把握不准,并且会有猜疑和乱想呢?”
方西无奈闭上双眼,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脸颊,“也许是这样吧,是我自己有病的缘故,竟把一个老同学,老朋友假想臆想成了谋害自己的敌人了。”
徐谦:“要不咱们换一家诊所和医生看看吧。”
方西摇头,“不行,如果换做别人的话万一要让钱子聪查到我竟然去看心理医生,那我们就会有麻烦了,虽然他并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却足以让各大媒体和互联网把我写成头条,令我陷入一波口水之中,这样太烦人了,我不想。”
徐谦点头:“也对,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有需要就告诉我,我随时去办。”
方西看着徐谦的脸,情绪才稍有缓和,毕竟在这位挚友兼同事的面前他是可以卸下防备并放松下来的,“好,你去忙吧,有事我叫你。”
下午的时候,方西没有开车而是搭乘出租车来到市郊区的一座花园式的三层白色小楼。
下车后方西直奔第三层的心理辅导室。
“对不起陈医生,今天来晚了。”方西躺在了躺椅上,身子顷刻间放松了很多,显然他对这里很熟悉。
陈医生是个三十出头儒雅温和的男人,“没关系,也没多久。最近怎么样?”
方西一脸愁苦的摇头,“不好,总是做恶梦,并且梦见简单背对着我,她微微侧头似笑非笑的用鄙夷又挑衅的姿态跟我抱怨。”
陈医生听后没有说话,却打开了音响并放出了一段专门为方西准备的音乐。
方西没过多久就在心里辅导室里的躺椅上睡着了,他睡的沉稳而香甜,陈医生替他盖好了毯子,这一刻好像不再有那么沉重的过去和令他迷乱的现在折磨他,他就像个孩子一样踏实的睡着。
一觉醒来后,方西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当他看着陈医生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对这位老同学的愧疚,因为就在几小时前他还非常的怀疑是他在谋害自己。
陈医生见方西醒了,他温和笑到:“醒了,感觉好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