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妇人递过来的小瓷瓶。
走到床前,沈千乔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捂嘴打了个哈欠。
看着床上紧闭着眼睛的男人,她没有多想,坐下身来,拔下瓶塞,含了一口。
她俯身下去,乌黑的头发顺着肩头滑下,直接扫在了男人的脸庞上。
有一下没一下的搔弄着,仿如羽毛撩拨着他的心。
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夏侯青眼皮子动了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当那两瓣柔软堵上他的嘴之时,他只觉得整个人像在做梦。
温凉的药汁从她嘴里一点点渡到他的口里。
他都给咽了下去,只觉得那苦涩的味道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只是真的是她吗?她不是一直恨不得他死?怎么会给他喂药,甚至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夏侯青心里十分困惑,可伴随着那股香甜入喉,他身子又有些热。
沈千乔此时脑袋昏沉沉的,也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反应,她喂完后,便站起身将瓶子搁在桌上。
男人这才睁开眼睛,深暗的眸子划过一丝复杂,看着她走出屋子。
妇人低低的嗤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让到嘴的鸭子飞到人家怀里的。”
丁二听到这声,唯恐主子的心情不好,连忙道:“这几日都是沈小姐给尊上喂的药。”
她给他喂药?就像刚才那样嘴对嘴?
夏侯青眼里划过一丝暗潮,心情好似不那么糟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女子嘤嘤的哭泣,在这个夜晚显得寥落凄凉。
丁六站在窗口,眼眸微微黯然。
“王妃已经递了牌子,明早太医就会来了,一定能治好世子妃的手。”
喜鹊急红了眼,可却无法,抬首之际触到那窗口的人影,微微怔然。
“世子妃,是丁六。”
方嫣然听到这声,忙止住声音,坐起身来擦了擦眼睛。
丁六从窗口进来。
“奴婢去门口守着。”
喜鹊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
方嫣然拿出绢帕擦了擦眼睛,嗓音还带着哭腔:“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丁六喉咙干涩,艰难的开口:“世子妃的手如何?”
方嫣然看着那使不出力气的手腕,眼眶再次沁出了泪,自嘲开口:“我这样算不算罪有应得?”
丁六脸庞绷紧,“世子妃别这么说。”
“那晚你明明说他已经用了晚膳,可为什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方嫣然话里带着怨懑。
丁六低声说道:“世子他内力深厚。”
方嫣然偏过脸看着他,清清静静的笑:“你的意思是他哪怕吃了那种药也不愿意碰我?”
她一边笑,一边哭,眼泪流到了嘴里,喉咙满满的苦涩。
丁六心有不忍,可他低估了主子的忍耐力。
“那晚上他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想来是药性发作了,你说他是不是找了另外一个女人给他解了?”
方嫣然紧紧咬着唇畔,脑海中浮现那晚男人往外疾走的身影,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丈夫宁愿找别的女人纾解也不愿意碰自己更让人难堪的。
“你说他会找谁?”
丁六没有说话。
“是不是沈千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