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坦索尔结束对巴哈络完全压制表演的同时,琪六一伙还在山上苦苦的寻找着胡瑟塔斯。
有些话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琪六那句“我上山去找公子”当时说出来是何等惬意加威风,可现在在这茫茫的大山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往山顶爬。
寻找踪迹这件事实在是有点困难,他脑海里的所知不足以支撑他在这条道路上进行有效探索。毕竟他不是猎者,他只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政者,并不具备跟踪的本领,他所做出的判断只不过是“天生政者”给他的本能反应,虽然大多时候这些反应还是起了很关键的作用,比如让胡瑟塔斯公子摆脱一帮跟班轻轻松松的上山去这件事就很好的印证了本能反应带来的积极效果;但是经验的不足还是让这些“关键作用”只能在有时候起作用,胡瑟塔斯公子是成功一个人上山了,可夜晚的山风让这位可怜的公子哥冻伤这种事(当然琪六还未曾知晓这件事),间接的说明“本能反应”对整件事的把控上还是太稚嫩了。可想而知,琪六天生政者的这种“本能反应”要想对整件事起到关键作用,还需要很多很多的经历。
而这次上山寻找公子,很显然就是一次不错的历练……
这个历练的过程中,困难必然会接踵而至,这些困难是提升天生政者天赋的关键。琪六的判断能力,预测能力,决策能力必然会在这些困难之中得到锻炼。
不过,这些话,琪六是听不到的。即使他听到了,这些话也不会对他现在的处境有所帮助。
他身边的那几位“同伴”,在他耳边一直抱怨不断,尤其是他争取而来的那位炼金者和巫婆。
那位巫婆腰身佝偻,连续的爬山抱怨几句还说的过去。那位年轻炼金者无谓的抱怨就显得是故意奚落了。
可是琪六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方式去回应这位炼金者的奚落。毕竟那位炼金者嘲讽的每一句都说的在理,他的确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更严重一点,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往山上走……
很多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山上岔路不少,他没有把握该选择哪一条,而且他还想到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胡瑟塔斯公子选择了一条岔道怎么办,这么多岔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总不能每一条岔道都去看一下吧。
事实上胡瑟塔斯上山的时候并没有被这些岔道所困扰,第一胡瑟塔斯上山那会山上的淘宝者还是很多的,人来人往,胡瑟塔斯披着隐身斗篷一直跟着人群走,山上这么多的岔道很多都是淘宝者开辟出来的,他们对这座山已经过度开发,可就是没看到什么想要的东西,连一只野兽都没逮到过;第二,胡瑟塔斯上山即使越到岔道,他也很快就做出了选择,胡瑟塔斯总是选择一条看起来更像是通往山顶的路。
琪六选择的纠结是被那位一直念叨废物的斗者改变的,这位硬塞进来的斗者很快便充当了这个小分队向导的角色,每当遇到岔道,他总是第一个喊,这条路离山顶更近。
因为实在没法找到什么追踪线索,琪六只好选择赌博一把,他决定遵循与公子之间的约定,在山顶相见(实际上胡瑟塔斯确实信守诺言,早早就到了山顶等待着他)。
“我说,我的大说客,能告诉我们到达山顶后该怎么办么?您这一直走一直走,什么时候走到头啊,难不成你这是要走向死亡殿堂么,那里可真适合你这样的人。”阿西亚早就受够了无谓的奔波,而且他一次次的嘲讽都没有得到任何期盼的效果这对他的打击还挺大的。
阿西亚觉得凭他这一次次恶毒的语言攻击,那位木讷的琪六兄弟早就该心神不宁,甚至应该会反唇相讥才对。
可是这位大兄弟什么反应都没有,跟个木头似得。不,不仅仅是木头,还是块路上的石头,又坚硬又木讷,不注意走路上还可能会被绊倒。
他这种反应是对我赤裸裸的蔑视!阿西亚心中怀恨的想着,不,不仅仅是对我,他这是对整个炼金工坊的一种蔑视!
阿西亚一直觉得他应该才是这个小分队的领袖,因为他背后是强大的炼金工坊,所有人都应该围绕着他行事,但事实情况并非如他所愿,刚开始的时候他在这个小分队还能起到主导作用,可上山之后,他的存在感被一步一步的剥夺,抱怨虽说说是他的灵药,但这药物用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起效,这让他已经到达了一个崩溃的边缘,这已经不是耻辱的事,这是对他透明的一种挑战啊!
作为炼金工坊的一员他不愿意接收这样的状况,虽然在他只是炼金工坊的一名炼金杂役,还没能达到炼金学徒的等级,但他认为炼金工坊里瘦死的骆驼都要比马大,他这个杂役迟早会进入黄金十二席,天下人都要膜拜他……正因为如此他才要改变眼前的这一现状,那些讥讽的词句,怎么恶毒他就怎么说。他指望他的攻击能够使得对方气急败坏,失去理智,从而他好夺回这个小分队的领导权。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作用……
琪六依旧没什么反应。
阿西亚见进攻无效,便换了一个目标,他的目的不过是借这个目标再讽刺一下琪六,这种方式他这路上已经试了不少次,无非是把一旁的毕格斯巫婆也拉进他的嘲讽里,好进一步刺激琪六。
“我们的巫婆打大人赶紧帮我们占卜一下啊,老是这么漫无目的上山走去不是个办法,您可是大说客指名要的人呐,虽说我也是,但是这位大说客一直不给我合理的安排,我空有万般才能可施展不开啊。”这种话阿西亚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其他人的耳朵即使没生老茧也会有点痒痒。
“我,早说过占卜需要水晶球。”毕格斯巫婆这一路上拖着沉重的身躯已经足够累,还三番五次被这个年轻的炼金者讥讽,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不过虽然她心里不是滋味但行动上却没有表现出异样,她毕格斯巫婆毕竟是个经历过岁月的人,才不会被这种低级的语言攻击给击溃。
再说,对于一个巫婆来讲,阿西亚那些讽刺的话也能算是语言攻击?这把巫术中的咒语和诅咒往哪个位置放!
阿西亚的那些闲言碎语像苍蝇一样,不搭理就算了,一搭理上就会没完没了。
这苍蝇在毕格斯巫婆身旁飞来飞去,毕格斯挥舞一下手,它就飞走,可不一会它又飞来,嗡嗡翁的一会挠着毕格斯巫婆的鼻子,一会钻进毕格斯巫婆的耳朵……
毕格斯巫婆上山已经很累了,她那佝偻着的腰身似乎更低了一点,这些苍蝇还在嗡嗡的烦她,她那经历过岁月的脸颊渐渐开始抖动,忍耐似乎也快到极限了。
“巫者不应该是先知么,大说客这么器重你,你也要对他的信任报以回报啊,不然你让大说客的脸皮往哪儿放呢?”阿西亚继续着自己的“语言攻击。”
“哼!”毕格斯巫婆心底的那种忍耐已经被撑破,似乎她要把这些天受到的所有无奈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这声“哼”包含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不用水晶球,也有一种方式进行占卜。但是需要眼球,年轻人,我看你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刚好可以用代替水晶球进行占卜。”
“你,厄,我觉得大说客的眼珠子就不错,你可以试试他的呢。”阿西亚没想到这个佝偻的老巫婆会反击,本想着加强攻势,但一想到自己真正的敌人是那位石头,便改变了攻击。
“不,就你的眼睛最适合,水汪汪的,跟水晶球最接近,怎么样,要不要贡献出来!”毕格斯将最后“贡献”这个词咬的特别重。
阿西亚没有料到这一出,他毕竟还是太年轻,根本不是毕格斯的对手。
“或者,你用你那了不起的炼金交换术给交换出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也行,你刚才不是一直嚷嚷着没法施展能力么。”平时忍让只不过是不想生事,还真把人当软柿子捏呢,毕格斯巫婆心中的怨气可见一斑。
不过用眼珠子占卜这种事打死毕格斯毕格斯也不会去干,因为她是正儿八经的黑袍巫者。那种挖眼珠搞占卜的事是黑术士们干的,她才不会去染指。
她只是对这些黑巫术略有耳闻,虽然在巫术领域她也没什么好的成就,至今她还没能确定自己到底是巫者中的哪个派系。
毕格斯巫婆的反击显然起到了效果,阿西亚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一点也不好看,之前那个张口闭口一大堆话语的少年现在跟个哑巴似得。
琪六并没有被两人的斗嘴所感染,他不关心是巫婆占据上风还是炼金少年口头得势,他的所有心思还是放在寻找胡瑟塔斯踪迹的问题上,他之前觉的突破口是那件隐身斗篷,可上山这路他没找到任何头绪,俨然对这个突破口失去了希望。
可就刚才巫婆和炼金者的斗嘴让他又看到了点燃这个突破口的一丝火光,巫者应该对那件隐身斗篷有所了解,说不定巫婆能够找到
使用那件隐身斗篷所需要的代价。
就在琪六准备询问毕格斯巫婆的那个间隙。一直被忽略的那个斗者突然开了口。
穆萨指着一块大的出奇奉石头说道:“我们,到达曙光峰峰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