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幽兰通知常人,赵四等人回来了,常人立刻赶到赵四的房间,关好门窗,赵八守在门外,赵四说到:“少主,打听到一些消息。”
“说……”
“两年前,我赵国廉颇将军大败燕军,燕王割五城求和,至此燕国国内从上到下分成两派。”
“哦?左翼和右翼……”常人扳着下巴。
……
……?
“就是有想报仇的,还有被打怕了的。”常人无奈解释道。
“少主英明,其中……那个,左翼,以太子丹为首,下边有剧辛将军等武官拥护,而右翼以丞相将渠为代表的文官为主,市井中百姓也各有拥护,而燕王目前似乎更倾向于后者。”
“哪儿来的消息?”
“属下不才,有个同窗恰巧在这里当幕僚,于是属下便邀其相聚,这才……”
“谁的幕僚?”
……“燕太子丹,据说太子丹从赵国回来后,便效仿齐国的孟尝君,广招天下贤士,誓要强国富民。”
“广招贤士,那他都有些什么举措?”
“好像目前尚无举措。”
“那就是理想主义者咯,”常人摇摇头,…“你说太子丹曾来过赵国?”
赵四疑惑道:“太子丹自幼便在我赵国为人质,据说当年与现在的秦王嬴政私交甚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难道少主不知道?”
“哦!我那时只是燕国边境的山野村夫,孤陋寡闻,见笑见笑……”常人一滴冷汗,心想忘了跟珍要太子丹的资料了,差点露馅。
赵四则暗自揣摩,以常人的言谈举止并不像山野村夫,难道是哪个隐士高人的徒弟?
这时,门外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赵八敲门进来:“少主。”
“外面什么事?”
“好像是一个姓姬的公子邀请玉仙小姐过府表演,玉仙小姐请您去护卫。”
常人一拍桌子:“告诉她,我没空。”
玉仙油腻的声音至门外传来:“你可是我的贴身护卫,你要是不去,万一我让人家抓走,严刑逼供,我这张嘴可守不住什么秘密的。”
常人知道玉仙是利用端木的事情威胁他,不过这件事还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把她一刀灭口了吧,常人看着玉仙得意的样子,郁闷的说道:“我去!你是我妈,我保护好你,行了吧。”
“咯咯咯……”玉仙满意的笑着上了门口的马车。
“等我回去取剑!”常人苦着脸背着手往回走,路过花园,忽听院中“咔”的一声,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常人看了一眼,是幽兰正站在院子里赏花,常人此时没心情调侃幽兰,径直走向自己房间。
屋内有人!常人心中一惊,拔出常匕一脚踹开房门,一个黑影刚好窜窗而出,“赵四!堵住后门,有贼。”常人运足内力一嗓子吼出。
听到声音,赵四、赵八拔出佩剑,赵八堵住前门,赵四直奔后门,常人钻出窗外,此时黑影已经消失。
常人暗道,对方的轻功不错。
片刻后,三人聚到常人屋内,常人用目光向两人询问了一下,二人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常人检查了一下房内,装着那封信的包裹不见了,除了信,里面仅有些碎银两。
“少主,要报官么?”
信的事常人并未向别人说起,甚至连玉仙都不知道,难道是小偷?鬼才相信,不过似乎确实有鬼,常人摆摆手,“算了,只是丢些碎银子罢了,刚才确实没有人跑出去么?”
“问过了,门口的伙计和店家都没看到有人出去。”
那就是内鬼了,常人一笑,“告诉小九,这几天把那些车夫给我盯牢了,尤其有事外出的!我们先走吧,别耽误了玉仙小姐的事。”
常人领着赵四、赵八护卫玉仙去太子府,玉仙不耐烦道:“怎么这么久?”
“上厕所!这么会儿功夫不见,就想你的那个臭鸡蛋了?”
?……
“咯咯咯……吃醋了?”玉仙拋了个媚眼,常人绷着脸喝到“出发!”
……
……
太子府,太子丹设宴招待魏国商人白奎,虽然这一时期的商人不受重视,但白奎从商之前曾任魏国之相,在六国颇有影响。
常人虽然是作为商朝旧臣之子入燕,但以其一贯低调的作风,此时还是更愿意扮演随从。
马车在太子府门前停下,常人下马搀扶玉仙下车,太子丹早已等候在门前,见玉仙下车,太子丹微笑着迎上,“请玉仙小姐原谅在下的冒失,因姬丹今日宴请诸多才人贤士,想到有玉仙小姐助兴,一定会令宴会蓬荜生辉。”
玉仙莞尔一笑:“小女子乃一名倡女,承蒙太子殿下垂青,不胜荣幸,又怎会怪殿下冒失?”玉仙此时的声音拿捏得婉转细腻,完全不似先前那种大马金刀的豪气,常人在一旁抚胸呕吐,太子丹一愣,玉仙讪讪的说:“下人不懂事,晚上吃坏肚子了。”说着瞪了常人一眼。
太子丹引着玉仙进入府中,众舞姬由仆人领着去了偏厅,常人也跟着舞姬们向侧面走去,玉仙一扭头,刚想叫“阿姬跟我来”,想到太子丹也姓姬,于是咳了一下“嗯哼,那个谁,你怎么当差的?”
太子丹也瞪了常人一眼,心道这个下人怎么这样没眼力见。
常人耸了耸肩,心道小妮子,先让你得意一下,于是低下头,跟着太子丹、玉仙等人进入大厅。
众人落座,歌舞升起,常人站在玉仙身后,眼睛四处打量,神态宛如中南海保镖,让常人又过了一把戏瘾。
一曲舞罢,众女退入屏风之后,太子丹举樽道:“今日幸得白相来燕,燕丹特备酒宴为贵客洗尘”。
白奎起身道:“什么白相,太子殿下严重了,草民如今一介布衣,听闻辽东盛产人参、鹿茸,所以慕名而来。久闻燕太子丹礼贤下士,门下食客三千,老夫这才来蹭顿饭罢了。”
众人皆笑,太子丹继续说道:“白公客气了,今日高朋满座,不如由我为白公一一介绍……”。
太子丹起身走到其中一桌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老师鞠武先生。”
鞠武一抱拳:“听闻白公有一套经商的八字真言,并将兵法应用到商战之中,不知白公能否讲解一二?”
白奎笑道:“什么八字真言,那只是老夫教导儿郎定下的八字原则罢了,既然鞠先生提及,老夫就略讲一二。老夫自经商以来,摸索出一套经商之术,老夫将其经营原则总结为八个字,即‘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具体的做法就是在收获季节或丰年,农民大量出售谷物时,适时购进谷物,再将丝绸、漆器等生活必需品卖给这时比较宽裕的农民。而在年景不好或是青黄不接时,适时出售粮食,同时购进滞销的手工业原料和产品。”
鞠武问道:“做买卖的目的在于赚钱盈利,而白公的‘人取我与’,岂不是赔钱生意?”
白奎笑着解释道:“老夫所说的‘与’,是予人实惠。当某些商品积压滞销时,一些奸商坐待价格贬得更低再大量购进,而老夫却用比别家高的价格来收购。等到市场粮食匮乏时,奸商们又囤积居奇,老夫这时却以比别家低廉的价格及时销售。这样做,貌似比较吃亏,但其实是占据了市场的先机,满足了百姓的需求,既能保证取得经营的主动权,获得丰厚的利润,又能够稳定市场,防止混乱”。
另外一桌一名少年突然说道:“白公高论,我看白公比秦国之吕相尤为厉害!”
白奎寻着声音望去,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