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城,确实是一个美丽非常的地方,但现在,还不是河纹可以落脚的地方。也许抱着一大笔黑金,寄希望与在暴风城里从此隐姓埋名的生活是一个选择。但是,那不是河纹的选择。
纸,是包不住火的。
追索巨额黄金的暗影中的手,早晚会摸着线索来到河纹的屋外。如果没有足够守卫财产的力量,也许某一天,就会连续的发生各种诡异的意外。
安宁的暴风城生活,是布满甜蜜毒药的陷阱。
至少需要先离开人类王国的统治范围。
河纹心中已经有一个计划,去人类盟友的地盘,矮人王国铁炉堡。
河纹还有一个计划,要洗白手里的黑钱,做人上人。
拉着频频回头的妻子,河纹一行人漫步许久,穿过了又一扇门洞,进入一个嘈杂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煤灰和废气。钉钉当当的打铁声,拉动风箱的嘎吱声,火苗窜动的呼呼声,木柴燃烧的哔啵声,击碎矿石的嚓嚓声,大声冲着耳朵喊话的嚷嚷声,生生不绝于耳。
河纹带着一家人在一家家占道经营的杂乱锻造作坊行程的窄巷里左拐右拐的穿行,到了城中心最大最吵闹的一个打铁作坊,一个肌肉蛮扎到离谱丑陋的矮子正在巨大的铁毡上高举锻造锤猛烈的敲打。
河纹撑起圣盾,砰的一声用武器架住了矮人击向铁毡的锤头。矮子大为惊异,以为遇到了力量势均力敌的好汉,喜悦的抬头,脸色马上垮下来,“瘦子,你这是作弊,矮人艾尔默不喜欢你这样小聪明的人”
“但是矮人艾尔默一定喜欢他的徒弟托送过来的包裹。”
矮人这种生物果然是个头高度像个半大孩子,变脸也快的像个半大孩子。艾尔默多云转晴,“是阿格斯嘛?快拿来给我看看。”
”阿格斯既然相信你,那你一定很可信。你还去铁炉堡嘛?艾尔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雷矛的包裹】
任务需求
把给卡尔·雷矛的包裹交给洛克莫丹北部哨塔里的巡山人卡尔·雷矛。
任务描述
雷矛部族是一个倍受尊敬的矮人部族,他们向来以独具慧眼著称——所以远在铁炉堡的巡山人才会托人不远千里地让人传信,委托我给他们打制一把武器,哈哈!
这把武器已经完成了,但是巡山人卡尔·雷矛住在洛克莫丹,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如果你正好要到那边去的话,就替我把这个包裹带给他吧。
巡山人卡尔·雷矛最后一次和我联络的时候,他说他在洛克莫丹北部的哨塔里。
情人在风中凌乱,某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是什么神逻辑,这傻子没被骗死真是人间的奇迹。
一行人穿过一个旋转的巨大齿轮的内部,走进钢铁卷成的长长甬路,进入一个巨大的方形地下室,裸露的电线连接着昏黄的灯泡,为这个充满铁锈味,煤油味和尿骚味的地下室提供光源。两道巨大的笔直地铁坑道铺设在地下室。坑道上方摆着用五颜六色小灯泡点缀的污脏长椅。兔子大的老鼠在阴暗里四处奔窜,吱吱吱的打闹。一个侏儒正坐在椅子上滋滋滋的烤着可疑的肉串叫卖。
算算时间应该是半下午了,“运动”了一天的河纹饥肠辘辘,掏出一把铜板,买了一大串。咬了一口,油脂四溅。真香。河纹坐在坑道上,两脚悬空一摇一晃的摇头晃脑的吃肉。享受着顺着地铁道从地深处穿出的阴凉的新鲜的带着土石气息的风。
母亲和两个女人走过来,妻子叫到,“你还真是会享受啊,分一点来。”
河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慷慨分配肉串。一边吃,一边看着大口大口嚼着肉的妻子,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像一个土拨鼠。等到妻子咽下去了一大口,满嘴流油的幸福的准备吃下一口的时候,河纹突然幽幽的说,“猜猜这是什么肉?”
妻子浑然不觉,专心的和烤肉厮杀。河纹正以为恶作剧未成功的时候,旁边的情人忽然往前一俯,呕的把吃下去的肉连同消化的稀薄的早餐全部一股脑子的吐到了坑道地下,擦着嘴唇,情人愤愤不平的看着河纹捧腹大笑。
蒂娜终于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两人,“你们怎么回事?”
“合着是个傻子,吃你的肉吧”,情人更是气愤,空空的胃里实在是饿,一阵一阵的绞痛,默念,“我是个医生,我是个医生,我什么没见过”,一把夺过河纹手里所有的肉串,闭着眼睛往嘴里送。
河纹看着空空的手,站起身来,回到侏儒那里,一番攀谈,领取了一个任务。
捕捉矿道老鼠
任务需求
使用捕鼠者之笛捕获5只矿道老鼠,把它们引到蒙提那儿去。别忘了退还笛子。
任务描述
慢着,你这饭桶。你……你在找活干吗?我们这儿鼠灾泛滥,甲板上人手不够。
你说什么?你只需要吹奏这只捕鼠者之笛就行了,它们会跟着你走向生命的尽头!
给我抓五只小坏蛋来,把它们交给我,我要活的。
啊……
就地解决,收割了一波经验,对于侏儒后续的要求河纹置之不理,路远经验少跑断腿。又买了一把肉用铜板安慰了失落的侏儒。河纹回到女人们的身边一起等地铁车。情人看见河纹手上又是一串肉,气的一脚飞过去。河纹怕情人踢空了倒栽葱到坑道里,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记,呲牙咧嘴。
哐当哐当哐当砰。地铁车到了。
一家人上了一节车厢,异界的地铁真是风格满满,四面漏风只有矮矮的护栏,简直像恐怖版的游览车,开动的时候猛的一晃,让人差点摔下去。4人背靠背的坐在车厢最中间的地上。地铁开的不是很快,片刻众人就适应了。昏暗的隧道里,只有地灯提供微弱的照明,漫长的似乎没有尽头。无聊的众人开始闲聊起来。
玛雅问河纹,“在西泉要塞的时候,记得你说过暴风城曾经被兽人攻陷过,兽人非常非常强大么?”
“比人类强壮,但也没有到单手日天的地步。冷兵器肉搏大概1个可以打我们3个。”
妻子惊叹,“这么厉害,那我们以后会要和它们打仗么?”
河纹点点头,“会,可是我们有魔法,它们也有,但是少的多。”
情人思考了一阵,“那就是有内奸吧?”寻求河纹事实的印证。
“是啊,坚不可摧堡垒总是被从内部攻破的。”
妻子对于两人跳跃的思维表示跟上不能,可是不妨碍她元气满满的说,“那我们可不能内斗起来,玛雅我不会在嫉妒你了,河纹可以分给你一半,不,1/4,嗯.......”蒂娜开始用手指头比划到底可以把河纹切成几分之几。玛雅宠溺的摸乱蒂娜的碎发。蒂娜娇嗔的打开玛雅讨厌的手,“只有老公可以摸。”
母亲也回忆起那天的故事,霍格凶残的样子历历在目,“有一个问题,儿子,为什么攻击霍格的时候,明明击中了霍格的身体,但是战斗信息面板上却经常出现,未命中,偏斜这样的字样?是什么意思?”
妻子应和的说,是啊是啊,“我的箭明明射中了哪个豺狼人,很多时候都没有造成伤害。不然它肯定早死了。”
“偏斜表示承认你击中了,但是打歪了,只能收获被削弱的攻击伤害。”
“这样说来,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世界的战斗延续了游戏里面的许多设定,在近战判定的伤害值计算上,采用的圆桌理论。”
“圆桌理论是一个二维的攻击判定表,即玩家的一次普通攻击,只会ROLL一次点,这一次点直接出结果。对近战攻击而言,被攻击者的躲闪率、招架率、偏斜率、格挡率、被暴击率、被命中普通攻击率的总和即为100%圆桌。其中躲闪率、招架率、偏斜率是固定存在于圆桌之上,具有最高的优先级。而格挡率次优,暴击率再次之,命中最次。”
“霍格是一个骷髅级别的野外精英,具有默认高出我们3级的真实等级,在这个等级差下,躲闪率占比是8%,招架率是14%背后攻击可以无视,偏斜率是40%。格挡率是5%,背后攻击可以无视。”
妻子茫然不解,被一连串的名词和数字冲击的昏头晕脑,傻乎乎的点头。情人了然与心。而母亲还在细细的品味和思考。
良久,母亲问,“那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河纹回答,“现在回答还太早了。没有意义。以后会继续说的。”
地铁哐当哐当的,前放忽然明亮起来,穿出岩石隧道,眼前豁然开朗。地铁的穹顶和四周是透明玻璃,纯净海水在玻璃壳外面透射进来幽蓝的光线,提供了良好的视野,向上望去,高的看不见顶,波浪形成的凸透镜原理汇聚出明亮的光束,从水幕的顶上坠落下来,明晃晃的随波晃动,弥散在水间,时而照耀在张开的巨大贝壳吐露出了浑圆珠宝上,反射出迷离的粉红光点。巨大的惊人的水藻从海底垂直向上,如同登天的云梯,随着波浪,投射下斑驳的黑影。
“河纹,河纹,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记不记得?我委屈委屈,体谅你这个穷鬼,就不要那个了。你先把那个大珍珠采过来,看,这么近,不算为难你吧,你只要伸手一够,就够到了。”妻子尖叫的抱着河纹摇晃。
河纹摊手耸肩,看着撒诬赖的老婆,情景恍如隔世。
“你不爱我,你不爱我。”
“换一个别的吧?”
“不行,我就要这个,你不给,就说明你不爱我。”
“那换鸽子蛋吧,你什么时候去买?别的女人都有,就我没有。我真是可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了你。”妻子老套路的刁难起河纹,虽然每一次两个人的回答都一模一样的,可是妻子还是乐此不疲,等待河纹无奈的沉默,然后放过对方一样撒娇在河纹的怀里,甜蜜的给自己下台阶,“那你得更爱我”。
可是,这次河纹的回答却不一样,“鸽子蛋,我未必买不起呢”。
“吹牛逼。”妻子诈唬了一下,河纹面不改色,“你是不是什么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为了寻找真情特地装作穷小子,然后找到了我,被我的爱感动了,一直想要和我摊牌,就是担心我讨厌被欺骗就一直没有告诉我。说吧说吧,我不会生气的,快向我坦白吧。”
“不是”,河纹这一次的回答不一样了,“可是这钱我真有。”
“吹牛逼要算数。”
情人认真的凝视河纹的眼睛,说,“我也得有一个”
“好啊好啊,让河纹去买,买不起就把他卖掉,给狗头人做奴隶。汪汪汪”
地铁下沉,光线渐暗,一只巨大的蛇颈龙越过玻璃穹顶,投射出巨大的黑影,引起一片倒抽凉气的惊恐和惊奇。神奇的美丽的史前生物恐龙,在这个异界,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几乎触手可及。
母亲小声的说“它会不会把我们的玻璃打碎?”
河纹刚要开口,眼珠子一转,改了主意,点点头,“嘘,不要让它发现我们。它吃肉。”妻子吓唬的连连点头,气都不敢喘了。
情人撇了撇嘴,蛇颈龙可是温顺的素食者,自己胆大包天的臭男人肯定又要来什么骚操作,于是好奇的决定配合河纹表演一波,搂着妻子上下牙嘎吱嘎吱打架。
河纹见妻子和母亲都吓的闭上了眼镜,唯有情人囧囧有神的注视着自己,有一种小偷作案遇到了同行的不好意思。
河纹抽出武器,对准玻璃罩猛的一敲打,咣~咣~咣~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海底,连早有准备的情人都吓得几乎站起来,妻子更是吓得睁开眼睛尖声惊叫。
蛇颈龙听见下方的喧哗,回过头来,好奇的观察这些透明管子里的小人,巨大的白色肚皮爬在管壁上,压的管子吱吱的响,张开了血盆巨口,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巨大的舌头舔舐玻璃壁。
妻子马上就不叫了,闭上眼睛,嘴里嘟噜着,“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我”
情人知道这是大家伙友善的表示,看着恐慌的不能自已的蒂娜,调皮的决定入了情郎的伙,不过她的手法就隐蔽高明的多了。她吐出丁香小舌,沿着蒂娜的脸颊一舔。湿漉漉的水汽让蒂娜以为蛇颈龙已经打破了玻璃,海水涌了进来,自己不是淹死就是被蛇颈龙吃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尖叫声直入云霄。心里已经在思考是淹死痛还是被要死痛,准备选择一个死法了。
母亲搂紧被吵醒的孩子,责备的看着河纹。河纹的得意变成了讪讪地笑。
妻子过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没死,知道自己又被河纹作弄了。坏男人,扑在情人的怀里哇哇的哭,不知道抱着她哄的是另外一个坏女人。
坏男人坏女人眼神好一顿交流。
善良温顺的蛇颈龙见小人没有和它继续玩耍,无趣的游走了。
地铁继续下潜,光线愈发的昏暗,景色也变得单调,逐渐只剩下灰白的海沙,最后,地铁在漆黑的空洞中,哐当哐当的奔跑。
整个队伍都安静了。河纹想像海水倒灌进来无路可逃的场景,明知道不可能,也在不寒而栗。
河纹也是越怕越大胆,越被原谅越是使坏。抽出武器对准钢制的护栏一敲打,嚓,哗哗哗,的表演了一波海水压碎玻璃涌进来的声剧。这下所有人都被河纹吓死了,4个人拥抱在黑暗里一通大叫,就数河纹声音最大。
妻子把孩子搂到怀里,双手捏着河纹的手捏的发痛,一家人到死也不分开。抽泣着对河纹说,要是下辈子投胎一定要记得名字,不要喝孟婆汤,要等我,我也会等的,下辈子再做夫妻,之类等等等等的一大串。
说着说着,好久也没有感到水漫上来。感动地爱就变成了恨,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摸着河纹坚实的肌肉张嘴就咬,河纹被咬的哇哇叫,又不敢推开妻子,怕她掉到地铁车下去,只能自作自受的硬挺。“狗啊,狗啊,不要咬了,咬死了。”
情人也被吓唬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就加入了妻子,一顿猛咬。
母亲也决定要治一治这个不听话的崽子,一边劝,一边死劲的下黑手。
在河纹的哀嚎间,地铁穿过了幽深的海底,想前方继续哐当哐当的驶去。
子夜时分,一家人抵达了铁炉堡,昏昏沉沉地在河纹的带领下,投宿在石火旅馆。亲热之后,情人问河纹未来的计划。河纹神秘一笑,“你知道学术骗子么?”“太困了,明天接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