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的时候,远处看见了青色石质的教堂高耸的尖顶,狮子王蓝色的旗帜飘扬。周围散布着或是石制或是木棚的高高低低的民房,明黄的灯光从窗户中透出,如此温馨让人向往。此情此景有如梵高的名画《星空》。
犬吠一阵阵的传来,牛浑厚的嗓音么~~么~~~
忽然,大叔后闪出一个人影,大喊:”hold there, show me your hands!”
“他让我站住,举起手来。照做吧。”河纹说。
一个手执利刃的高大男人逼近过来,点亮了火把,明亮灼热的火把逐一伸到每一个人的脸前,河纹感觉头发都被烤焦了。
“where are you from? Who`s your leader?”(你们从哪里来的,谁是你们的首领)
“i am, we are from distant kingdom. We are refuges of accident magic experiment. May holy light bless you, brother.”(我是,我们从远方的国度而来。我们是魔法实验的难民。愿圣光保佑你,我的兄弟。)
情人也是高材生,听的懂英语,“你的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啊”,用肘子推了推河纹的软肋。
“we shall see, follow me foreigner. Let me find you place to stay and foods.May holy light bless you, BROTHER ”(我们会查清的。跟我来,外国人。给你们找住的地方和吃的。愿圣光保佑你,我的兄弟。)他的兄弟两个字落了重音,显然是一种警告。
(为了行文方便,后文不在插入英文的原文了。)
“谢谢你,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河纹。”
“感谢圣光吧,兄弟。我是治安官杜汉。”
系统不合时宜的在右下角刷新了信息
任务:衣衫蔽体
你的氏族都一丝不挂,不雅的外观显然不适合拜访肃穆的北郡修道院,况且你的妻子和情人都美丽动人,除非你想头上带点绿?
已完成
看在圣光的面子上,治安官杜汉决定给你们一点帮助。
杜汉的屋子在教堂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面,屋子里很简陋,干净但是略微有些凌乱,壁炉里结着蛛网,覆盖了去年的焦炭。显然没有女主人打理这个虔诚而热心单身汉的屋子。
杜汉点亮了锅灶,将水,面饼和肉一股脑儿到了进去。情人显然被这粗糙的生活惊到了。
“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河纹你和我来。”
教堂的内部,被昏黄的蜡烛照亮着,在这初夏的天气里,阴凉的有些渗人。一位老人手持烛台从内室走出,用另外一只冰凉的布满老茧的手抚摸河纹的额头。
“圣光告诉我你来了,愿你信他的道,秉行他的意志。在这个屋子里向圣光祷告吧,他会明晰你的道路,赋予你常人所未及的恩赐。”
河纹犹豫的一刹那,老人又开口,“去吧,饥饿,寒冷还有疲惫会磨砺我们迟钝的肉体,让灵魂更加贴近圣光。你担心的一切完全没有必要。圣光说你是个好孩子,你便与我们是可信的兄弟。”
任务:身份
你的氏族迫切的需要融入这个战火纷飞的世界,否则将被其他的势力碾压成可悲的齑粉。你选择了其中最强大悠久的暴风王国,这个人类王国正在接受多方面的挑战而显得风雨飘摇,但是你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它的过往的一切深深的扎根在这个世界上。为了获得合理合法的身份,你决定前往北郡修道院这个英雄不论出处的人类避难所。
已完成。你和你的伙伴在暴风城的声望提升至:友善。
老人把河纹领到一间静室,便离开了。屋内越发的安静,各种想法纷纷而起,往事没有规律的一一浮现,许多声音似乎在争吵,仿佛有很多人在耳边大声的争论。饥饿,寒冷战胜了晕晕欲睡的疲惫,折磨着河纹,渐渐的河纹的灵魂似乎超脱了受难的肉体,摆脱了一切的痛苦,那些大声争吵的声音仿佛前世所有的不满,渴求,愤怒,不平,争斗,羞愧,矛盾,悔恨。
河纹仿佛重新回顾了自己的一生,更多的仿佛重新回顾了自己见识过的世界,他开始鞭挞和肢解他的心灵世界,那些争论开始变得只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和方向,在耳畔回响。
啊,公平。啊,人人平等。多么美丽的言辞。
为什么前世的世界有那么多的不公。
公平在不在,公平有没有?公平是绝对的真理,还是人们美好的幻想。公平是遍布人心的诉求,还是局限适用的现实?
为什么千载以来的人治社会,依靠道德也没有抵达公平。千载以后的法制社会,依靠法律也有人践踏人世间的一切法律而不被追诉?
如果说价值value是人类无差别劳动的总和,而产品是价值的载体。产品在人际之间流通蜕变为商品,而衡量商品的量为价格price。
那么人心中的公平,经历了无数代人们的争斗和妥协,其价值一定沉重的犹如实质的固体,能被直接的触及和感知。但是具体到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人群,某一个族类,这些斗争和妥协的结果也必然存在差异。人心中的公平因是也存在了差异。政治常识弭平了这种差异,构成了社会的伦常。弭平个人的诉求和伦常之间的落差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公平的价格。
伦常不是固定的水准,因为它是现有力量均衡后形成的秩序。它似乎是存在与人心的定论,其实只是过去秩序在人的意识之中的投影。它无时不刻悄无声息的被力量的分布改变着,形成了形形色色的潜规则。这种变化是失落者眼中的道德沦丧,也是得益者眼中的文明开放。潜规则形成了伦常的高地和低谷,构成了矛盾争端的起源。于是在新的争斗和妥协中,人类厘定了新的秩序,为公平的价值,像铅笔绘画一样,涂上了新的边线。
人生来,便不公平的分布在伦常的高地和低谷之上,也不公平的被给予了不同的基因天赋,也经过不同的训练习得了不同的技能,更是经历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塑造了不同的人格。这其中必然有在这样的伦常下的优胜强者,也有几近灭亡的失败弱者。
强者或许仁慈和施舍,弱者只能依附和祈求。弱者的依附,遵从了强者的意愿,或则成为强者摩擦的炮灰和润滑油,或则成为强者掠夺弱者的工具。
强弱形也,勇怯势也。孰为强弱?
在野兽般的世界,强者是壮硕的体魄,壮硕的父母,总能孕育壮硕的孩子。孩子中最壮硕的总能脱颖而出,彼此选择并孕育更壮硕的孩子。弱者没有挑选的权力,只能被动的接受或者抓住微茫的转瞬即逝的机遇。力量主宰了野兽般的世界里的秩序,力量随着世世代代的血脉流传,清晰的如同河流。当这种规律成为自古以来的伦常时,被记录下来的谱系被成为氏族。依附在氏族的周围的弱者,形成了氏族的疆域。
如果这是个封闭的圈子,则看不见变化的可能。
但是体魄的强壮,是有上限的,而且逼近上限后愈发增长的缓慢。在战争中,一个强壮个体能够压迫的弱小个体也是有上限的。强壮的体魄本身,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强大的基因只是容器,盛装的力量是危机四伏的环境的磨砺和充沛营养休息的孕养。懒惰,暴食,色欲会侵蚀它。暴怒会让它折断在错误的地方。贪婪,嫉妒和傲慢会摧毁氏族内部的秩序。让强者从伦常的高地坠落到悲惨的弱者的深渊。
后来者借鉴了前人的兴衰之由。试图开始用智慧来辅佐力量驾驭巨大的王国。他们发明了法典和宗礼,用固定的文字束缚人的思想,用言语规劝人的行为,而暴力深居幕后,随时惩罚超脱这些秩序的人。于是产生了权力分配,让一个强者可以通过统治复数的强者,复数的强者累乘的统治无数的弱者,这力量和智慧的链条无限的延申直到力量团体所能抵达疆域的终点。王国的史诗篇章掀开了历史全新的一页。它几乎不会伴随强大的氏族首领死去,而会被复数的强者家族也就是贵族继承下去,几乎只可能被更加强大的王国所摧毁。
被王国所统治的弱者是绝望的,负担着重重叠叠的强者和攀附其中的强者的走狗鹰犬的美好生活,劳动创造的价值被剥削殆尽,甚至连生命本身也是强者饕餮聚餐的肉食。弱者在绝望中祈求,祈求随便谁能够让他们活下去,活得稍微不用么饥寒交迫,不用那么贫病交加,活得稍微像一点点人。这祈祷的声音如同娟娟细流般汇聚,弱者们猛然发现身边尽是同样的呢喃,同样的对强者美好生活的向往,他们要团结彼此微弱的力量,做出了“苟富贵,勿相忘”的约定,发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呐喊。反正都是死,饿死,病死和判刑而死,与奋起而战被杀死没有什么区别,希望再渺茫,敌人再强大,又有什么关系呢?
动荡的血河在王国里起伏,浇灌了贵族的傲慢,也浇灌了贱民的正义。有的反抗成为了荒野中无声无息的尸骨,有的反抗成了另外一群强者的炮灰,即使成功的杀死了高地上的贵族,也不过供上了新的国王,面对伦常高地巨大丰厚的利益,立刻忘记了言语的约定,彼此杀戮和分割宰杀赢得的世界,如同屠杀一头巨大的猎物。
历史成就了强者的帝国,也用斑斑的血泪在口口相传中教育了弱者。唯有毫不羡慕金钱的人,方能推翻利息的奴役。唯有毫不觊觎特权的人,方能砸碎权力的枷锁。唯有摧毁伦常的齿轮,方能实现新的人人生而平等的公平。唯有将力量锁在牢笼里,变为共有,方能确保公平的延续。公平就是弱者共鸣的呐喊!他们受难,他们死去,他们复活,他们前仆后继,他们晃动了强者没有节制的贪婪。他们在蒙昧中以受难的化身塑造了耶稣基督,他们的愿曾在耶稣基督的旗帜下口耳相传,如野火一般让不可一世的罗马帝国屈服。他们也曾在INTERNATIONAL的旗帜下一次又一次的建立了工人自己的国度,让整个旧世界的秩序为之恐惧颤抖。
但是,他们摧毁不了秩序的根基,秩序的根基是不断生长的力量和智慧本身,总有人私有化了新的力量,攫取旧的力量,变成了新的强者,塑造新的权力的扣环,打造新的更牢固的锁链,延申出新的秩序,构筑新疆域的新的王国,交配繁衍出新的贵族,演变出新的伦常。
强者经历了从弱者重生的蜕变,学会了重重的伪善,学会了不流血杀人的谎言。这谎言用曾经弱者的祈祷编改而来,耶稣基督成了天主教。别的也会变。
自由的鲜花,需要时时用无辜的弱小的鲜血浇灌,才能不知在何处盛开。
真可怜,深渊里的肉泥们。当你听见诉说公平的理想,你听的欢欣鼓舞,觉得似乎弥补了人生的缺憾时,要警觉,要明辨。记得嘛?强者或许仁慈和施舍,弱者只能依附和祈求。弱者的依附,遵从了强者的意愿,或则成为强者摩擦的炮灰和润滑油,或则成为强者掠夺弱者的工具。
要忍耐,要等待地火在地壳下奔突直到岩浆迸流摧毁大地上一切建筑的时刻。
但是,我等不到。我渴望不同的命运,我要在这个大地上掀起焚毁一切的浩大洪流,摧毁这个文明所有的根基,从这世界的灰烬中必然有属于我的秩序。
乳白色的圣光,从虚空中投射出的光柱,照在了河纹的额头上,河纹的耳畔响起了遥远飘渺却又清脆的风铃声,“孩子,被我等选中的孩子,在这个垂死的魔法世界的摇篮里快乐的成长吧,然后去你来的地方,掀起浩大的远征。”
去吧,去征服这个世界吧,让她孕育你的氏族和王国。
河纹的心灵,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平静的如同光可鉴人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