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看了一眼外面的楼梯:“我在等一个人,这里真正的主人。”
离他们不远处,两双眼睛盯着他们,其中一双眼睛的主人轻声问道:“他们已经在这里多久了?”
“回飞月姐的话,那三人早晨进来,已经在那里待了近两个时辰了,可只是顾着喝茶,不时还说几句话,小的们是在探听不出他们的目的。”另一双眼睛的主人十分恭敬的答道。
“我知道了,这就去禀报小姐,让她定夺。”说着,这双眼睛就消失了。
在星裳阁的某个地方,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坐在床边的小桌前,秀眉紧锁,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地图,像是在沉思些什么。
这时候,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走近,身旁伺候的丫鬟立刻警觉起来,右手习惯性的摸向腰间,那是一柄细剑。
“别慌,应该是飞月。”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淡定。
一个淡蓝色身影推门而入,走到女子面前,福了一福道:“小姐,福头他们几个说,我们这里来了三个怪人。”
“怪人?”女子默念了一遍,抬起头看着她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是三个男人,他们从早晨进来之后,就一直坐在三楼靠窗的那间包厢里喝茶,伙计们几次上去问他们要点些什么,都被他们拒绝了。”
“从早晨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么?”女子低头思考起来。
“哎呀,飞月,小姐为了营救七叔他们已经够费心的了,你就不要拿这种事情来烦小姐了!”女子身边的丫鬟有些责怪的看着飞月。
“流华!”女子回头轻声训斥身边的丫鬟,转头看向飞月道:“你让福头他们去问问,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接着,又补充道:“如果他们提出要来见我,就把他们带进来。”
“是。”说完,飞月就退了出去。
“小姐,您就这么让飞月去问,如果那几个人是敌人怎么办?”丫鬟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的,来者是客,既然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作,那么看起来他们是另有目的。再说,如果他们是敌人,注意到了我们,可不会那么客气。”
“什、什么?客官您在说什么,小的听不懂?”刚才引他们进来的那名伙计面露难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哼,不用说你不知道,我相信我们的奇怪行为已经引起了那人的注意,所以他们才派你来试探我们的,不是么?”霍云自信的笑道。
“这……”伙计低头思考起来。
“不用再想了,让你幕后主使人出来吧,我直接跟他说。”
“公子果然好眼力!”一个年轻女声从外面传进来,将众人的目光引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衫的女子走进来。
“姑娘是?”
蓝衫女子福了一福,淡然笑道:“三位不必知道奴婢是谁,只要说出三位的要求便可。”
“姑娘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了吧?”
“嘻嘻,”蓝衫女子笑道:“公子很聪明,那么请跟奴婢来吧。”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出请的手势。
三个人跟着蓝衫女子走下楼梯,穿过长廊,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他走到拐角处的那面墙壁前。在三人的眼前,抬起手“咚咚咚”的在那面墙上很有节奏的敲了三下。
然后,她双手按在墙上,暗暗使力推动了那扇伪装为墙壁的暗门,接着又转过头对三人道:“请!”
“将军,这里很有古怪!”石勇在霍云身后暗道,双眼警觉的盯着前面。
“这么点事情不算什么?我还见过比这更古怪的事情,相信我,不会有什么危险。”说着,他往前面走去,背后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只能跟了过去。
霍云注意带,虽然穿过了一道暗门,但院中的景色和那边的差不了多少。只是花的种类比较多,虽然是深秋,天气阴冷,但这里却依然像春天一样,百花盛开,空气中充满了花朵的香味。
“秋天还能看到这样的繁花,真是稀奇!”裴钰啧啧称奇道。
霍云点了点头,赞同道:“看来这里的主人很注意花草的养护。”此刻,他心中已经渐渐明了他们要见的是什么人了。
蓝衫女子走到一间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小姐,几位客人到了。”
“嗯,请他们进来吧。”屋中传出一个女声,虽然轻柔却包含着威严,一听是一名女子,三人中只有霍云像是早已知晓,另外两人都疑惑互相看了一眼。
蓝衫女子推开了门,朝三人道:“请!”
被石勇他们盯着,霍云还是很不习惯的,刚推开门,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就扑鼻而来,等他们踏进房中,透过轻薄的粉幔看到站在窗前女子的时候,石勇和裴钰还是觉得心头一颤。
他们面前的女子一身素衣白裙,柳眉凤目,明眸皓齿,她盈盈一笑,活脱脱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霍云瞟了背后两人一眼,发现这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已经怔在那里了。
“三位贵客登门,小女子有失远迎,请上座。”美人恭谨有礼,轻拂衣袖道。
霍云抱了抱拳:“姑娘天仙化人,我这两个兄弟太过失礼,在下代替两人向姑娘赔罪了。”说着,对女子轻轻鞠了一躬。
“公子客气了,来,请坐吧。流华,上茶。”女子招呼霍云坐下之后,唤来的丫鬟奉上了茶水。
石勇和裴钰也从开始的呆滞中清醒了过来,霍云回过头对两人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是!”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也把门给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女子和她的两个丫鬟,气氛显得有些冷。
“听说公子想要见我?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女子为他倒了一杯茶后问道。
“两个月前,越州知府接到百姓报案,称在南门外的官道上发现了数十具不知名的尸首,当然都是男性。越州知府立刻派人前去勘察,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那似乎是一支商队,遭到了歹人突袭,不仅货物全被抢走,还被尽数格杀。不知姑娘,对此有何看法?”霍云用极其平稳的口气说着这件跟他无关的事。
奇怪的是,女子对此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但却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歹人袭击商队,这是常有的事,小女子不明白公子为何如此在意?”
“你说的没错,歹人劫掠商队,自然是再平常不过的。只是,此案共有五十三人被杀,惊动了越州知府,他派人追查这伙匪徒的下落,可即便衙差们将越州周边挖地三尺,却连一个匪徒的踪迹都找不到。他们就像泥牛入海一样,凭空消失了。后来,就有人提出也许这伙人并不是普通的劫匪。”霍云边说边观察着女子的神色。
但女子始终保持着那种淡然的样子,可她眼中略显疲惫、惊讶以及担忧的神情却被霍云尽收眼底,他越来越笃定心中的想法了。
“此案虽然远在越州,但性质却极为恶劣,因而也惊动了刑部。刑部尚书齐止穰齐大人,以刚直不阿、嫉恶如仇著称,对此案不可能置之不理。于是,他亲自下令派出了刑部直属捕快前往越州。正因为如此,我才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黎州花家,富甲一方。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要抢劫一支商队,而且还是一支给皇帝送上贡品的商队,这可是灭门之罪。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呢?”霍云脸上笑意渐浓,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女子脸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