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杨随后将墓室逛了一圈,发现这里四周墙壁都有浮雕,只可惜一半被那石怪所喷的黑火破坏无法辨认,相比之下那墓顶上面的浮雕倒是保存得非常完整,但雲杨仔细看过了,墓顶上只雕刻着一种草类植物,没有其它特别的地方,雲杨一下子也没认出这到底是什么植物。
“这上面画的都是蒿草啊~”年老的红衣武士古冶走到雲杨身边望着墓顶感慨地说道:“魏武有《蒿里行》曰: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之言。前汉也有《蒿里》道: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诗经·小雅·蓼莪》也有蒿草的记载,这蒿里便是指死人所处之地,也就意味这这里是死民之地。”
古冶说完之后带着赞赏的眼神拍了拍雲杨肩膀:“好小子,果然不错!老夫看好你!”
雲杨对古冶谦虚了几句,后者哈哈一笑转身走开。雲杨又扫了一眼墓顶的蒿草之后变走到没有被破坏的壁画前,这剩下的壁画上画着的似乎都是一些和征战有关的题材,千年过去画中的彩色还完好如初,雲杨一眼便看出画中一群穿着黑色衣甲手持极长的长矛来杀伤敌方的肯定是秦国方阵,在他们身旁有一群持弩的战士高举秦弩戒备,不远处一群骑马的敌人被射的人仰马翻的,其余的壁画都差不多类似,视乎是在讴歌秦军的赫赫武功。
不过在一副烧焦了大半的壁画残余中,雲杨发现这画中完好部分秦军的数量异常地多,足足是之前画面中的数倍以上,相比是想表现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之强大。在另一边几乎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部分,雲杨发现其中还剩下某些残破的片段十分的奇怪,那秦军所对阵之敌人似乎体型异常的巨大,尽管看不到敌人的样子,但从其手脚四肢推断,其体型足足是秦人的三倍大小。
“蓝耀大人古冶大人,你们能不能从这壁画中瞧出什么?”
雲杨找来蓝耀和古冶两名蒙氏中见识最广的人询问,两人走过来看了一眼雲杨所指处,当看到画中的秦军时两人眼神都是一凝,脸色变得很是严肃,雲杨也不催促只等两人仔细看完。
蓝耀和古冶互相对视确认过眼神后,古冶举起手电照着一处开始解释:“这一副画里的并不是普通的秦军,乃是秦军中全数有老秦人构成的核心精锐部队……”
从他的口中雲杨了解到所谓老秦人的意思是指血统比较纯正养马时期的古秦人的后代,秦国一统天下靠的便是无数代老秦人前赴后继勇于耕战,“赳赳老秦”说的便是这些人,所以秦军中全数由老秦人组成都是绝对的主力。
秦始皇统一之后便将老秦人的军队全数置于关中分为三支,其一为由郎中令统领的亲卫军;其二是由卫尉率领护卫国都咸阳的卫尉军,相当于后来的九门提督;其三便是有中尉率领卫戍京师的中尉军,这三支军队总数大约十万,或由皇帝亲自率领,或是亲信大臣代领,非大事不能轻易出动,由这三军拱卫,才有始皇自信的“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从军旗上的特征来看,这三个方阵人数从少到多,依次便是亲卫、卫尉以及中尉三军。而旁边这一大圈的秦军,也不是寻常的军士,而是我蒙氏先祖蒙恬将军所帅的长城军团,你看这里多有骑马控弦之士,其来源多是数百年来融入老秦的义渠戎,拥有大量骑兵乃是北击匈奴的长城军团的重要特征,史书记载长城军团有三十万大军,先祖蒙恬便是依靠这支军团一年匈奴七百余里,这外围的俱是长城军团的士兵,这些加起来便是秦军的核心精锐了。”
雲杨疑惑道:“史书上似乎从未提到除了灭楚之战外,秦国有过如此以倾国之力出兵的战事啊,你们看这画中的山川地形压根就是一片荒漠,完全不像是南方楚国林丰水润的样子,再看这里烧掉一半的残余部分,这建筑像不像是敌楼?虽然它造型并不想现代认为的夯土墙,而是高大巍峨的石砖结构。这场景让我想到了一处地方—长城,这画似乎是想表述秦军依托长城和什么怪物交战的感觉。”
面对雲杨的疑惑,蓝耀和古冶都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雲杨小哥,这画中景象确实是诡异非常,听你说的上面画的不像是历史,反而更像神话传说,惭愧的是,事关蒙恬先祖,我族中典籍对此没有半点记载。”
“看来谜底只能继续往里面走才能揭晓了。”
三人一同点头,脸色凝重。
这墓中,可能会发现些不为人知的历史,三人心中不由同时想道。
众人歇息好了又再次前进,这墓室后面一片平坦,什么东西陷阱都没有,只和上一个大厅那样在墓室的另一头有一条通道继续往前,和之前的墓道一样,灯光照耀下这又是一条宽敞平坦的墓道。
看到这样的情景所有人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实在是这墓道太不寻常了,自天刚亮就进墓里他们已经走了足足一天了,除了经历了两场战斗几乎什么也没有遇到,也没有任何关于墓中信息的线索,太过平静了。
正如马叮当之前对司危说的,这墓室里面满屋的金银财宝不可能是给盗墓者的福利,只是随后杀局的前奏。
于是蓝耀和古冶调整了一下队伍,前面两组人合二为一,有几名持小盾牌的人在前面开路,之后另一组人警戒着跟随在后面,蓝耀和古冶移动到前方队伍里临机指挥。
就这么走了一段路之后,雲杨忽然喊停了队伍。
“你们看两边的墓道墙壁下都有一些彩色的粉末。”
“我也留意到了,可这代表什么呢?”司危蹲下仔细看了看后问道。
“这一点就很不寻常了,我们走了一天的墓道,墓道上洁白如瑕,一丁点的灰尘都没看见,怎么会到了这里忽然冒出一地彩灰呢?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我觉得这墓道的两边石条上原本应该是绘有什么东西,只不过被人为抹掉了,地上的彩灰很可能便是用来绘画的画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