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充满惊奇,过往察觉量行。年轻的心不再年青,曾经失败经历的挫折不再是可以引以为傲的借口。
我不再怀恨在心,我学会感恩所有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每一个人。
我不再彷徨失措,我学着静下心来体会自己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初心。
我不再幻想天真,我学着在生活里感悟真实可靠。
我不再害怕,不再浮躁,不再期待。我学着重新认识自己,学着换种方式看待生活,学着在生活里体会生活。
我,该成熟了……!
离开尚武带给我的成长经历,乘坐大巴车来到了广州。
八天前来到这里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座城市,这次我想感受一下这里的快节奏方式。
路上我联系了阿俊,他让我到了联系他……
从北海到广州,一路上风光无限。路过长江,路过一马平川的稻田,路过郁郁葱葱的热带植被,路过没有城市气息的大水牛,路过心里不留任何遗憾的坎坷。
到了繁华似梦的大都市,我再一次陷入无法回力的茫然,继续踏着寻走自我惊觉……。
在这片不愿意挽留我的土地上,我想好了一路奔走的旅程……
大巴车到了汽车站,我给阿俊打通电话,他告诉了我,去他所在位置的路线。
广州这样的一线城市,公共交通票价和北京的票价是一样的。
照阿俊提供的地址路线,我手机百度到了换乘方式。然后,带着行李,辗转向阿俊在的地方。
广州的公交车是可以在站内换乘的,和地铁站有点相似。
从汽车站到阿俊住的地方很远,倒了好几趟公交车才到了华俊说的地方。
阿俊还没有下班,我需要等他一会儿。
这个季节的广州,天气不是很好,天空飘落着雨点,我就躲到了一个有屋檐的地方。
等着阿俊前来,顺便在雨中看着过往的漂客,奔跑着追寻城市梦想……
车灯照亮的地方清晰的看到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路灯亮了,城市的繁华被唤醒了白天看不到的景象。我呆呆的等待华俊下班后的容貌。我们有差不多四年没见了,不知道我在他眼里是否有变化,只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快的没有办法捕捉它的美好瞬间……
下着雨的天,有点微冷,站在陌生的街上莫名的觉得有些失落……
抬头看不到天空的眼睛在这座城市里只能瞅着别人的成就和光彩鄙视自己。那股油然而发的自卑不由的占据了所有思绪,卑微的挺不起头颅。
一直潜在体内的自卑,明知不好却始终没办法摆脱。
我试着找一种类似情绪表述的“自尊心”去对比“自卑感”,发现“自尊心”越强“自卑感”越明显。两者相互依存,又相互排斥。生活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在矛盾体中依附着一种无形力量助推前进着。
有时候我真找不到一个完美释然的方法,常常归结为“我想多了”……。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寄存,总感觉特别的长。
阿俊下班后打来电话,电话里阿俊让我往西走,看到天桥后,直接上天桥往路北走。
阿俊怕我找不到一直和我保持着通话,上了天桥我往下走,阿俊往上走,人群里我们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好多年没见了,阿俊变化不大,他说我也没啥变化。
见了面的话题都是回忆当兵时的岁月。好像除了这个,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见到阿俊的时候,雨也停了,但是感觉特别的冷。
阿俊见我拉着行李,就非要帮我拿,他说
“诶呀,来了就听我的嘛。我们宿舍就在前头,咱们走一会儿就到”
阿俊是湖南湘潭人,我们是新兵连战友,下了连队我们分到了两个不同的地方。
我记得他比我大两岁,当兵之前他就参加过工作,所以显的比我成熟。
他在部队呆了八年,是一名炊事班战士。
那时候部队炊事班的战士,大多数是四川兵或者湖南兵。他们每个人好像天生就是厨师一样。
阿俊是在部队时结的婚,有一个孩子已经两岁了。
华俊说他的第二孩子也即将降临。说话的时候,他笑的很开心、很知足。
生活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小成有小成的快乐,大成有大成的痛楚。而我,离这两者好像还很遥远……
阿俊住的宿舍是离单位不远的民房,这里看上去都是八九十年代的建筑。他带着我上了一幢六七层高的旧楼房,上到四层时喘着气,他说
“咱们到了,今天正好宿舍里没人,同事们都回家”
说着他开了门。
进到房间后,他先是安排我到他住的卧室。
一进卧室,他就着急的清理床铺,他笑着说
“旋子,你睡我的铺,累了就休息会,我去给做饭,很快,你稍等一下”
说着,他就去了厨房。
他们宿舍有两间卧室,一个客厅、一个餐厅还有厨房和卫生间,就是有点乱,其他都还不错。
阿俊住的卧室里有两个高低床和一张单人床。在这座城里生存,有这么个住处,条件也算不错了。
阿俊是去年复原的,也是刚到这边工作,他目前在一家大卖场里促销一种叫“土巴鸡”的特产。听他说工资还不错。
阿俊当了八年兵,又是在高海拔地区,复员费就有十多万,加上他的工资,二十万是攒下了。或许他该去折腾,可他显的很成稳。
也许是有了家庭的缘故,责任赋予很多的价值,让阿俊可以安稳的守在这座城市里。
阿俊说,其实他也想开个饭店,毕竟有手艺。可他说,更怕赔。
虽是句玩笑话,可他对生活的乐观,是我没有的心态……
阿俊做饭很快,不一会儿就做了几样菜。
煲仔汤、炖排骨、红烧鱼,主食米饭,外加四瓶啤酒。
阿俊说这是他中午做的饭,他还不好意的说
“旋子,不要嫌弃”
情分就是情分,不能用物质衡量。而且出门在外,能有个熟人,就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所以,什么样的招待方式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还是一份真性情。
千里之外有这样的待遇对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我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这次见面后,还有机会再见……
一人两瓶啤酒,清光饭菜,肚子饱饱的了。
和阿俊吃完饭,我说把碗洗了,他说放着明天再洗。
真实的生活大致如此,不是惰性,而是打拼的人需要更多独处的时间来慰籍自己内心的忙碌。
我理解着这份不容易背后的心酸,理解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太多的想法却又无能为力。
生活真相模糊又清晰的展示着它耐人寻味的本意……
短暂相聚,弥补了一场不期而遇。下过雨的夜晚湿润又很宁静。喝了不多的酒疏解了乏力。年青人的心向往着更好的生活,我们不由自主的陷入无话可说的情景模式。
新时代科技发达的今天,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停留在一台小小的智能手机里。我们把一天的收获和喜怒哀乐都表现在他人看不到的点赞之中。
新事物的出现主导着新时代的发展变化,我把自己停留广州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希望通过这样的感情流露,告诉别人和自己,在漫长的路上找寻着自己的归属……
夜晚就这么安详的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靠一台手机的灯光捕捉着我们的灵魂和不释手的钟爱。
我不知道阿俊心里的真实感受,只觉得我们之间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避讳。我知道我得走了,这里不是可以停留和寄托的地方。都是混迹在底层的人,无能为力,只能是短暂叙旧……
前途未卜之寻走,我不知道下一站何去何从……?
有些东西真的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朋友圈的一张图片让我有了下一个目的地――长沙!
连队时的战友王凯,看到我发的朋友圈,邀请我去趟长沙小聚,我很意外也很觉得愧疚。
当兵时,不懂得怎样和人相处,单纯的以为友情就是一份真义气。
我可以为一个值得交心的人付出自己可以付出的义,可就是不愿意参杂钱财在里头。
现在想想,我把钱看的太重,以至于没读懂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的境界。
也许是俗人俗世天性中充满着这样的小气。
想起我当兵时,王凯复原后生活拮据,仅仅开口问我借五百块钱,我都找了各种借口搪塞他。
每次想起来这件事情,我心里就很愧疚……。
我做人,活世,真的很差劲。可就是这样,还是遇见了很多我要感恩的人。
即便是尚武心存不善的招待,我也感激万分。
北海真的是一个好地方,一个真在崛起的经济开发区,只不过是被别有用心的人误传成了不良的效应。
这趟寻走还是很有意义的,至少在我成长经历中多了许多不一样的见解。一路上并没有让我不踏实,反而很踏实。因为当过兵,走到哪里,都会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天南地北,五湖四海,我庆幸自己有那样一次不一样的人生经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醒了,阿俊起床后对我,说
“旋子,我去上班了,你再休息会儿,晚上回来我带你出去转转”
大早上的,看着华俊突然想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我心里清楚,我们都太不容易了。
我知道他能理解我的心情,就强装着笑,对阿俊说
“阿俊,我准备今天就走。昨晚上连队时的战友,也是你们湖南的,让我过去找他。我打算一会儿就去火车站买票去长沙”
阿俊看着我,笑着说
“去吧,去看看吧。
咱们当过兵的人见面的机会不多。
来了就去走走,叙叙旧,看看有没有什么发展机会。
我这儿,是想留你。没办法,我也一塌糊涂,希望你能理解”
阿俊的话,像个老大哥。
每一个在外奔波的人都特别的不易,他理解我,我也理解他。
阿俊洗涑完,临走时又说
“旋子,以后常联系。
路上注意安全,这地方骗子很多。
你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行。
到了火车站给我发个信息”
我很想和阿俊婆婆妈妈拉话,可我什么都没说。
看着他离开,我想我该把所有的人好,都记在心里。等到有一天有能力的时候报答他们……!
我不喜欢挂在嘴上的感激,喜欢上了默默承受着来自厚脸皮的非议……
阿俊走了以后,我给王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就去找他。
王凯在电话里热情的对我说
“路上慢点,买上火车票告诉我大概几点到,到了火车站我去接你”
这是来自一个老战友的最强音,我不再感觉到害怕,有了一种力量。
洗涑完,拿上行李,门关好门。然后,就离开了这条雨后的巷子……。
跟着百度地图乘坐公交路线,又辗转到了火车站。
再一次来到火车站,才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喧嚣。
火车站乱糟糟的,有很多人。
远远的看到售票厅的三个大字,然后跟着指示牌,顺着围栏往售票厅的方向走去。这时一个穿着条纹衬衫,黑色裙子,胸前还带有铁路工作证的中年女性,微笑着向我走来。
她上前询问我去哪里,我跟她说去售票厅,然后她很有礼貌的说
“售票厅请往这边走”
她胸前的工作证上清楚的写着姓名,还附有一张她本人的一寸照片。
处世未经心存善意,我不禁感叹这座城市无微不至的服务。
每个城市的火车站都像是一个浓缩的“茶馆”,我看到了这座城市不一样的一面。
人性化的服务,该是城市火车站具备的明信片。我像看到了大城市的生活一样,跟着这名我以为的“志愿者”往前走去。
走到售票厅外头的护栏前,她弯着腰、微笑着、看着我有礼貌的伸出左手,示意我向护栏开口的人行通道走。
我对她说完谢谢,她转身离去,然后我就朝她指引的方向走。
走到跟前,正要往进走,一个和她穿着一样衣服带着一样工作证的男性工作者拦住我,他说
“去哪里?”
我奇怪的说
“售票厅啊”
这人有点不讲理的说
“我问你去什么地方”
这个人的举动有点不正常,我懒得理他,就往进走。这家伙一把拉住我并大声说
“问你话呢?站着别动”
这一下把我惹恼了,我就问他
“怎么着,去哪里用你管,你干嘛的”
我这么一说,这家伙立马态度就变了,他指着脖子上的工作证,说
“我是铁路工作者。疏导旅客的。我现在问你去哪里?”
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干嘛的,但因为他穿的衣服和刚才那个女一样,而我是出门在外,想想还是不要惹是生非,能忍就忍了算了,就客气的对他说
“我去长沙”
他又说
“买票了吗?”
我说
“没买”
他趾高气昂的说
“噢,那正好。买了也得退票”
我疑惑的问他
“为什么”
他有板有眼的说
“昨天晚上下暴雨,广州到湖南方向有一段铁路坍塌,近期不能通行,你不知道嘛”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就问他
“不能吧,我还是进去问问吧”
这人拦在路口,说
“你怎么不听话呢,你没看新闻吗?告诉你不通车就是不通车,你买了票也得退票”
说着,他又指着售票厅说
“你自己看看售票厅外头排队的人,那都是等着退票的”
他这么一说,我脑子就有点懵了。昨天晚上确实下雨了,而且我也没有看新闻,另外售票厅外头确实有很多人,那些人不是站着就是蹲着在外头排队。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还没等我要开口,这人又说
“你来广州多久了?”
我像魔障了一样说
“昨天刚来”
这家伙好像吃透了我,说
“哦,那你有暂住证吗?”
我脑子里想,暂住证,什么暂住证。然后我就说
“什么暂住证?”
这人很强硬的说
“有没有,没有,你就的赶紧离开了广州”
我说
“为什么”
他就说
“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暂住证,在广州不允许你停留超过二十四小时,如果超过就得办理暂住证,一张暂住证九百八,你办不办”
我以为他是办暂住证,骗钱的,就说
“我今天就走”
他没有耐心的说
“今天能走吗?
刚没跟你说火车不通行吗?
暂住证你也没有,你想干嘛”
我脑袋闷闷的不知道怎么了,顺着他的问题说
“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给想办法吧”
说完他就拿出手机好像打了电话说是关于车票的事情。然后,他挂了电话,语气缓和的对我说
“小兄弟,你运气好。正好还有一张到长沙的汽车票,你走不走”
被他这么一弄,我好像休克了一样,耳朵听不到,眼睛也看不清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问他
“车票多少钱”
他说
“大概四五百”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这么贵。
他看我迟疑,就拉着我说
“走,走,去火车站派出所办暂住证去”
我摆脱他的手。他又说
“我告诉你,你不走就得办暂住证。
前段时间你难道不知道广州火车站不法分子乱砍人的事情吗?现在广州控制外来人口,查的很严,你要是不走,就得花六九百多办暂住证,你自己看”
不知怎么得,一下被他给虎住了。我只想赶紧离开就行,就说
“那我走”
我刚说完话,这人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挥手就叫来一辆摩的。
不能等我反应过来,这人就把我的行李放到了摩的上。
上摩的时候,我问他
“这钱是谁给”
这人急急忙忙的说
“你走吧,车票里包含了”
然后他就拉着我上了这辆带有广州风情的摩的。
开摩的的是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开的特别快,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我拉到了汽车站。
我眼瞅汽车站不就是去找尚武时的地方吗?可他们并没有把我带到正规汽车站,而是带我到了一个小窗口。
我拿着行李越想越不对劲儿,“我这是被骗了”。
我脑子立马清醒,这个时候还有两个人假装急急忙忙的从另一边跑了过来。边跑还边笑,然后装模作样的到汽车售票窗口着急的买票。
拉我过来的男人见我不买票还要拉着我去火车站派出所。我甩开他,指着他,吼着说
“谁他妈不去,谁是孙子”
我拉起行李,拽住他就往火车站那边走。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大概有二三十个和他穿着一样衣服带着铁路工作证的人围了上来。
我以为他们会打我,然而他们像看马戏一样围成一个圈哈哈大笑的看起了热闹。而我像一只猴子一样在圈内,被他们戏耍。
我拽着拉我来的男的,他可能是心虚了,他不敢去派出所,就和我僵持了起来。这时,那个开摩的老太太从人群中钻进来问我要摩的钱。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跟老太太说
“你问他要”
这老太太明显就是一伙的。她非要问我要,我就指着那个男的说
“他说的他给,你就问他要”
我正和老太太理论,没招架住那个男的,那家伙尽然抽了我一巴掌。然后周围的人,冷漠的哈哈哈哈的大笑。
我真想有把枪,把他们全部杀光。这些人真的是天良丧尽……
被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却一点都不疼,但是这一巴掌让我更清醒了。可我心更疼,疼的是那些冷漠的人和冷漠的世道……
他们人多势众,我却只身一人被圈了起来。这个时候动手只能是自己吃亏,毕竟他们是同类的肮脏东西。
这种情况情况之下,一定要理智。
报警是最好的方式。
这个世道无论如何黑暗,我心中坚信一条,这是共产党执政的国家,他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我相信,公安局是有正义存在的。
我脑子里迅速做出反应,然后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色T恤、黑色短裤和一双凉拖鞋的男人拉开他们,并且挥手让我赶紧离开。
我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总之他站出来的时候,那些围着的人也就散去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那个人说声谢谢,当我转身准备离去,回头看了眼那个人。只见那人脖子上戴着一天金链子,手臂上还有彩色的纹身。
我想他该一个黑老大之类的人吧……
谢天谢地,总归还是幸运的……
离开这个地方,我加快步伐想赶紧离开广州……
上了人行天桥,我才发现这条路我走过,刚才被骗的地方其实离火车站很近。
天桥上可恶的那些假的“工作人员”隔一米站着一个人,足有三十人都多……。
他们嘴里不停的咋乎初来乍到的寻梦人。可大家,都是快步往前,没人搭理这群人类的劣质品种。
想想,还是自己太稚嫩了,而且忘记了阿俊的叮嘱,也忘记了人性的可怕……
走过那些人,我站在天桥上看着这座城市的火车站,我感到无比伤心,这个社会似乎从来没有停止邪恶存在……
走在天桥上,我看到了改革开放初期南下人的胆量和勇气,他们那时候该有多不容易。估计,那时候被骗,肯定是一碰一个准儿……
今天,大家都有了警惕,似乎只有我这样的傻子才会上当……
这个世界的善良就是被这些恶人蚕食的没有了人性。我恨,我恨世俗里没有道德的行骗,也恨自己处世不经……
空着肚子忘记了饥饿,从被骗的地方再到售票厅,一路上我不敢在和陌生人说一句话了……
收起善良,来到售票厅门口。我发现那些排着队的人其实是正在买票的人……。
进了售票厅,满满的都是人,每个窗口都排着长队,我选了一条人比较少的队伍,排在了末尾。
售票厅吵杂的像菜市场,拥挤的像逃难一样,我没有任何心思想其他,只想快点买票进站,然后远离邪恶……
排在后面,不时的有人加入,可是前头的人好像不动。
刚经历过那么一场骗局,心中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散去,此刻焦虑的心实在等的不耐烦了。
就在我焦虑的时候,听见身边好几个人拿着电话不停的说
“没票了,一张都没有了。不行买汽车票吧”
不知道他们是去哪里,怎么会没有票呢?
正在不解的时候,我身后一个带着四川口音的女人说
“小伙子,你去哪儿”
我不知道她和谁说话,就没理他。可她却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然后对我说
“小伙子,你去哪了?”
我扭头看这个女人,她穿着打扮一看就农村出来的,她还带着很多行李。
刚刚被骗,心里憋屈的很,看到这个女人,我像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一样,没有任何戒备心里的跟她说
“我去长沙,你去哪里”
她没有表情,很苦恼的说
“我也是去长沙”
她刚说完,排在她后面和她年龄差不多的一个男的说
“我也不长沙”
我笑了笑,然后站正继续排队。
我没在理他们,可他俩却在我背后说
“长沙,今天好像去不了了,票也买不上了,这可咋办嘛”
“我老乡刚打开电话说,那边好像下雨把路冲毁了”
这句话刚刚才听过,怎么会有人又重复。
他俩在我背后不停的传递一个讯息“长沙火车去不了,只有汽车可以去”。
我仔细琢磨,这一定又是骗局。这俩还是组团行骗,包括售票厅里拿着电话走来走去的意识灌输者。他们是在欺骗没出过门的人。
好可怕的地方,尽然没人管……
他俩说了半天,然后相约一起坐大巴车去长沙。那女人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拍了我一下,她说
“小伙子,你走不走,咱们一起走,车票还能便宜点”
我看前头排队买票的人没怎么动,就试探性的跟她说
“行,那咱们一起走吧”
这两人好像胜利了一样,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我跟在他俩后头,说
“咱们是去哪儿汽车站?”
两人扭头指了指我刚才被围住的地方,说
“就那边,赶紧走吧,不然没票了”
说着,还很着急的往出小跑了起来。
看着他俩挤出售票厅的门,我赶紧钻进拥挤的人群里,躲到了自助取票机的地方。
这还是连环骗局呀,太他妈无奈了。
看来只有选择网上购票了最安全了。
此刻我心里特别乱,就打电话给妹妹,让她在网上帮我买了一张广州到长沙发车时间较早的火车票。
妹妹给我买了火车票,什么都没有多问,我也没有和妹妹说我的境遇。
妹妹买了票就给我发来了信息,然后我拿上身份证顺利取到了票。
拿上火车票,我赶紧提上行李没有停息的进了火车站的候车室。
候车室,相对来说安全很多了。虽然很多人,但应该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人了……
候车室里人太多,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到处挤的都是人……
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我就找了一个,人不多地方坐在了地上歇息……。
这一上午围绕在骗局里,差点就不知道被骗到哪里了。
行骗的人,似乎能读懂善良的人,他们好像能一眼就能看穿人心世道似的……。
被骗的感觉不好,幸好没有被骗成功……
社会成长离不开这些现场教育,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真的懂得“生活不易”。
我相信那些人本心不坏,只是没有正确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观念……
弱肉强食的竞争之中,想立足谈何容易。所以,我不恨他们,我只恨没人性世俗……
回想这趟不寻常的寻走,它是我人生的财富积累,是我成熟的一次历练,更是我面对不确定性时需要做出快速反应的灵敏器。
所有发生的事情“惊觉”了我的神经。我想,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生活……
这个时代有飞机,有高铁还有私家车。这些貌似有钱人消费的交通工具,让火车站候车室里的人望而却步。我相信有的人能消费起,但大家还是很默契的躲在了拥挤的火车站候车大厅里头。
舍不得花钱。裹腹的心,冰冷的没有了夏天的热量。
很累,很累,像梦一样……
终于等到了发车时间,排着大队伍过了检票出口,然后顺利登上了开往长沙方向的列车。
坐到座位上,心才开始慢慢平静恢复。然后就给阿俊发了一条离开的讯息,给王凯发了一条很快就到的讯息。
别了,让我看透人性肮脏的地方,恨不得自己有法术消灭掉他们心中的恶念,让他们知道人之初性本善的正确信念……
随着火车慢慢开动,我进入了自己设定的安逸,忘记了就在刚才发生的一切。
此一趟寻走,除了让我今后在生活中明察之外,没有留下任何值得炫耀的谈资。
我默默承受了那一巴掌带给我无限能量的惊觉。
我感谢世上还有这样的陷进让我懂得珍惜生活中的不易……
我试着体会,体会来自江湖中的惊觉故事,等待续写下一篇辉煌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