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
白人老警察还想坚持。
“我同意，为了大家的生存，投票是最好的方式！”
玛利亚立刻开口附和精英男子的建议。
“我们也同意。”三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犹豫了下，最终也点头。
其中一个男生握住了身边女生的手，两人应该是情侣，女生在恋人的注视下，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剩下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妇人，以及玛利亚的女儿。
流浪汉眼神浑浊，点点头。
老妇人有气无力：“好吧。”
至于玛利亚的女儿，众人已经不需要询问一个六岁小女孩的意见。
“不行，我不同意！”
田总不干了，上前抓着白人老警察的手臂一通摇。
“詹姆斯警官，你快阻止他们啊！外面那么多丧尸，我们一出去就死定了！”
詹姆斯和马文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头。
“对不起，就算我们是警察，也无权阻止浣熊市公民的民主投票。我相信人性本善，一定不会有那么多人选择赶你们走的。”
“人性本善个锤子哦！”田总无语。
“小说头都说了的，末世无圣母！整死我都不得信他们会选择留下我们！”
“好了！开始投票吧。”精英男子拍拍手:“同意把这五个东方人赶出去的，举手！”
说完，他率先举手。
一票！
玛利亚立刻举手，眼神怨毒地盯着唐劲劲。
两票！
“对不起了，你们留下，我们会饿死的。”三个男生也举起了手。
五票！
“我们不同意！”马文和詹姆斯对视一眼，坚定地摇头。
五对二！
现在还剩女大学生、流浪汉、老妇人和玛利亚的小女儿没有表态。
其中只要有一个人举手，张小捧等人就会被赶出去！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紧张！
“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于晓莎跪在地上，腿都软了。
“阿弥陀佛，人性本善，妈咪妈咪哄，人性本善，看我七十二变，人性本善......”
田总神神道道地念叨着。
唐劲劲昂首挺胸，面无惧色，只是紧握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刘旭缩成一团，眼睛死死地盯着剩下的四人，哪怕最微小的一个动作，都会让他心胆俱颤。
几位游客的心里，犹如死刑审判前一刻，窒息、紧张、绝望中却带着一丝丝幻想......
“凯莉，举手吧。”一个男生低头对身边的女友说。
女大学生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手举到一半，迟疑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亲爱的，不把他们赶出去，我们很快就会被饿死的。”男生有些意外，耐心地说服自己的女友。
女大学生低头想了片刻，怯怯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说什么？！你想害死我们吗！”男生有些愠怒，用力抓住女友的手臂。
“放手，你弄疼我了！”女大学生甩开男生的手，也有些歇斯底里了。
“赶他们出去和亲手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难道为了自己活命就必须杀人吗？！”
她盯着男生愤怒的眼睛，“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是不是也会杀了我？”
男生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恼羞成怒，一把将女生推倒在地。
“凯莉，别装的你有多伟大！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难道愿意牺牲自己？”
女生没有回答，只是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房间里变得安静，谁也想不到投票会变成这样。
人们悄悄地相互审视，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拉远了与身边人的距离。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有限的食物，过多的人数。
如果这个房间里只剩一个人，那是不是能活的更久，活的更好？
沉默中，空气仿佛都有些凝固。
在真实而迫切的生存压力下，是维持人性，还是活下去？
谁也不知道周围的同类，心里会是怎样的答案。
“啧啧，直面人性的拷问呐！好特么刺激！老旅，这段不会是收费项目吧？”
“对不起，浣熊市暂未开放收费项目。”
沉闷的房间里，只有张小捧是个例外。
在他看来，这其实就是旅游中的额外体验。
就和去香格里拉要到藏民帐篷吃烤全羊喝青稞酒，去泸沽湖要体验走婚是一个意思，都是助兴节目。
他不但毫无紧张感，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观察每一个人的表现。
这种参与其中却又俯视全局的感觉，就像上帝欣赏亚当夏娃造人，如来观看猴子大闹天宫。
刺激，新鲜，还有种居高临下的超然。
“要是再有人投同意票，我、我们就死定了！”
田总用颤抖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转头却见张小捧面带轻松，好像真的在旅游似的，忍不住问道：
“小棒兄弟，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张小捧看了他一眼，“我们不一样。”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本来我们可以一样，但最后还是不一样。”
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旅客们相信这只是一场看似危险实则稳如狗的旅游，他们多半比张小捧还轻松。
可惜他们不信，那自然便无法拥有和张小捧一样的超然心态。
“神经病！”田总转头继续紧张地观看投票。
“在这恐怖的末日里，没有人能一个人活下去！”
在越发紧绷的沉默中，白人老警察环视所有人，声音沉稳。
“我发誓，我和马文警官一定会带大家脱离险境的，请相信浣熊市警察！”
他的话让人们的神情逐渐缓和了下来，刚才仿佛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终于慢慢消散。
“师傅......”唐劲劲看着那道略显苍老却又坚毅的身影，似乎想起了什么人，眼中竟泛起了波光。
张小捧等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有玛利亚依然死死地盯着唐劲劲，如毒蛇吐信般张开嘴。
“继续投票吧！”
精英男子赞同地点点头，不管后面如何，总之先把这五个外来的东方人赶走再说。
他走到一直埋头坐在地上的流浪汉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嫌恶，“该你了。”
一身污黑邋遢的流浪汉抬起头，咧嘴露出两排黄牙，“我反对。”
精英男子一愣，有些恼火，“你想清楚了，如果留下这五个人，我们即使不被丧尸咬死，也会活活饿死！”
流浪汉大概睡多了公园的躺椅，习惯性地蜷着身子抱着双臂，对精英男子呵呵地笑。
“无所谓，就算没有世界末日，我也会饿死的。”
“你......”精英男子闭上嘴，不愿再废话，转头走到那个老妇人的面前。
“我的丈夫为了救我转身挡住了丧尸......我不想死后下地狱，我要去天堂找他。”
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身体有点佝偻，艰难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悲伤。
“所以，我反对。”
耶！
无比紧张的田总等人忍不住暗暗挥拳。
五对五！
“一群白痴！”玛利亚冷笑，走到自己的女儿面前，牵起她的小手。
“斯嘉丽，你一定会听妈妈的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