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屋子里十分安静,静悄悄的,与街上的喧闹形成对比。一人睡觉一人看,还有,怕是剩那顽皮钻入屋子里的寒风了。
他坐在床边,望着她酣睡的容颜,自己也被勾起了几分困意。思寻过后,褪去外袍,在她身边躺下,阖上了眼皮。
醉颜楼内,一对谈情说爱,一对相枕而卧,一人慨叹人生,一人陪人饮酒。
白余槿容莫祈二人一睡,睡至入夜时分,无人敢进去打搅。醒来还是容莫祈先醒的,身旁躺着的人儿依然在熟睡,他眉眼间尽是温和,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似乎有了她,这一生都饱满了许多。
楼下,早晨将人清走后,便没再迎客。整座楼空荡荡的,前台处,沈筱抱着一坛酒,大口大口地饮着,身边已经摆了好几坛空坛子了。
空酒坛子立的、歪的、侧的、倒的都有,摆放得乱七八糟。
在她身边,有一人身边也放着一坛酒,没喝,也不动,更多的是在努力整理酒坛子。面无表情,手头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在沈筱说得上头,需要一人与她助兴时,他才拿起那坛子酒,碰坛子饮下一口。
白余槿容莫祈两人不在的日子里,云潋和沈筱混熟了些许,毕竟闫陌萧胥那两位,外人不好打搅他们,他俩也只好凑合着聊。
“云公子,你说,殿下怎的就动了心呢?”沈筱垂着头眸光黯然,她饮酒千杯不醉,却是十分上脸,面容上红得彻底。说着,又举起酒坛子喝了一口。
云潋就看着她,他不大会正经说话,想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憨憨的,“人族太子确实对殿下挺好的。”
“那,殿下成了婚,你还要跟在殿下身边么?大抵是要避嫌的吧,我看着大的好姑娘就这般轻易被人拐跑了,我舍不得。”沈筱喝多了头疼,说话没了逻辑性。一边还捶打着桌面,摊在椅子上。
云潋的手抚上自己的发丝,攥成圈转啊转,默了一阵,语重心长地说了句,“殿下不小了,她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至于我,她吩咐我在哪便在哪。”
沈筱语气低喃,目光看着自己的双手,“闭上眼出现那浩瀚星空,殿下必是那最亮的一颗,许多小星星围着那一颗旋转,而我们这些人便是那些小星星。有些东西,生来就与人比不了,也没想过要去比,艳羡久了,竟会生出不想它变暗淡的想法。”
“别喝了,回去吧。”云潋按住她又要举起酒坛子的手,接过坛子放到一旁,“你清楚我这人不会说正经话,说真的,有些事既已成定局,我们无法撼动,也无需撼动。”
沈筱没有接话,却也没反抗他的动作,任由他扶着自己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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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余槿醒来,感觉有些不对劲,发现自己身处熟悉的屋子,只不过,身旁躺着一个人,还将手搭在她的腰间,她习惯性出手,打算凝聚灵力将人推开。感受到威胁那人悠悠转醒,看清楚状况后,声音温柔干哑道:“阿槿殿下,这是打算谋杀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