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晚风极轻极轻地拂过,容莫祈却感觉通体凉了一番。
他吼了一声白余槿,感觉整颗心都随那一下的坠落颤动了一下。他大步冲上前托起白余槿的身子。
苏娘则赶紧递出帕子,欲替白余槿擦血。没想到刚伸出手,帕子就被容莫祈夺过去,做了她想做的事。
白余槿虽落倒在地,闭着眼却未昏迷。她睁开眼,便见那修长的手指握着帕子轻轻替她一点点拭去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平日里看似平静的俊颜此刻充满了担忧。
白余槿张了张口,嘴里满是如铁锈的血腥味,她带着几分虚弱无力,用手撑住自己站起,轻轻笑了笑,“我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可是吓到你了?”
“阿钦,无论如何不许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不许因不值得的人而受伤,自己要爱自己。”容莫祈扶住她另一只手,正了正色,认真看着她的眸子道。
他许是真被吓着了,那种整颗心颤动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不过,什么时候,他对这个认识不算太久的人,如此上心了?
白余槿对上他的目光,亦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有分寸。”
容莫祈想起方才所见,有疑惑想问白余槿,便看向苏娘。
苏娘自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立即会意道:“我去给您二位准备晚膳。”
待苏娘走得没影,他才开口,“阿钦,方才见你动用灵力,你可是……妖?”
白余槿早知他会问起这个,便以备好的说辞回答,“我祖上曾为妖,故有薄浅的妖族血脉,动用灵力反噬较大。”
“下回若再与人动手,交给我便是,你不必以伤自身攻击他人,伤到你,我会生气。”容莫祈自是信了她所言,佯装气愤捋了捋衣袖。后边一句不经意间吐出心声。
“好。今日先于凉川歇息一日,我们明日再启程可好?”白余槿好笑地看他。
真不知阿祈是哪家的公子,有与生俱来尊贵之气,看似温润如玉,翩翩公子,而经多日相伴,她发觉他呀,实则还是个时而幼稚傲娇的少年郎!
莫名被未婚妻贴上“幼稚傲娇”之名的某太子点点头,“自然该当如此,醉颜楼可有你屋子?我扶你去榻上睡一会儿,等苏娘备好晚膳我再唤你。”
“我不至于虚弱至此,自个儿回房躺着便是,你可去处理你的事。”白余槿朝他摆了摆手。阿祈对她似乎有些过分上心了。
容莫祈念及此,想起几日不曾批奏公文,再如此怕是父皇会发怒。“也罢,我一会儿便来唤你。”
“我没什么大碍,放心。”语毕,白余槿缓慢抬步向醉颜楼主房。
这一夜歇息好了,第二日在容莫祈的强行要求下,二人以极慢的速度骑马回了落州,直接去了客栈。
落州不比凉川之凉,雨水倒是十足多。雨滴自天上而落,故其取一字为落州。亦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
但即便是下雨,落州街上依然人来人往,丝毫不减热闹。
两人至客栈,卸下行囊进屋,倒是没想到碰着一见过一回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