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汽笛声响起,“划拉划拉”船上的锚渐渐降下,“哗啦哗啦”船帆被收了起来,船停了下来,随着海浪的波动轻轻晃动着。
现在是皇子的用膳时间,虽然皇家海军里的水手可以用干粮对付几顿,但尊贵的皇子可不行。不过船上的水手们对停船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在西龙洋上停船可不是什么好想法。先不谈海上多变的天气,也不谈海电龙,八爪鱼龙,水敬龙这些海中食物链上端的怪物,就连一只处于底层的狮水兽都可以让这艘船漏水,尽管这艘船已经是用矿石材料强化过的战斗用船。
水手们打起十二分精神,船头外壳处一位水手正坐在竹子编织成的座椅吊篮里,通过滑轮组被其他水手慢慢降下。他的面前是一个比一个人还高的圆形防水门,在这个门之上还有一个,他拿出安全绳一端扣在自己腰间的卡扣上,另一端扣在船壳上的暗扣上。开始用龙皮拖把清理着防水门接缝处的藻类。清理完毕后,他解开了安全扣,拉了拉吊篮上的绳子就被同伴们拉上去,按照同样的操作流程,继续清理着第二个门。
“开始!”船长副手在接到所有人都清理完毕的消息后通过船上的传话管向着防水门控制室发号施令。
“嗡嗯嗯嗯”防水门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位于倒数第二层的船头防水门控制室里,两组彪形大汉正在吃力地推动两个金属绞盘,使它们能够带动着链条移动。船头四个和船身两侧六个共计十六个门在水手的努力下花了十分钟才缓缓打开露出了其中暗红色的三棱枪头。
龙击枪,这是人类阻击古代怪物龙的防御性武器。普通城寨中大约会建造两到三支,龙击枪与龙击炮不同,龙击枪使用火药在气缸中燃烧所产生的推力将顺着膛线旋转的灭龙石制成的长枪瞬间推出固定距离,多余的废气会从排气口喷出。龙击炮采用的是灭龙石碳化后掺在矿石溶液中铸出来的巨型炮弹,射击距离较远,后坐力更大,伤害更强,但间隔更长,因为炮管降温需要花费的时间更多。
这艘船搭载了八根龙击枪。船头四根龙击枪呈轴对称扇形分布,船身左右的第一排上下两个门,是用来给它们排出废气的。船身的四根龙击枪两两分布在右侧四分之一与四分之三的偏内处,这是为了发射后的船身平衡所设计的,四根同侧这是基于击中攻击力的要求。至于为什么船身与船头同样都是四根龙击枪,这是因为船头与船身的龙击枪共用一个燃烧室,龙击枪只有在解开安全扣之后才能使用。左侧与右侧龙击枪对应的防水门内,则是它们的排气管。
龙击枪已经准备完毕,“嘭嘭嘭”船身两侧一扇扇射击孔以乱序被打开,一门门小型后膛火炮从射击孔伸了出来指着平静的海面。甲板上一张张床弩也被推了出来,固定在甲板上,弓弦浸在油桶之中由专门的人负责分配。一张床弩由几个水手通力合作,固定螺丝的几个人负责检查着弩机和弓弦的力量,上弓弦的几个人则负责检查螺丝的松紧。他们从不偷懒,因为床弩的操作手就是安装人员,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铛铛铛”船上的铃铛响了起来,第一批水手向着食堂走去,他们有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在他们吃完饭之后还可以休息半个小时,休息结束后第一批水手会与第二批水手进行换班,第二批水手才能开始享受他们的午餐与休息。
船的最底层,每一个水手都绷紧了神经透过玻璃船窗紧盯着海里的动静。只要一发现扩散的血迹,或是各种颜色的异常光亮,他们就要向船长汇报。海里的怪物都是极其敏感的,一片扩散的血迹可以引来一群蛟鲨,一群蛟鲨可以引来的可不止一只水敬龙。
与此同时,莫加村猫人料理店内,一位独眼的警备团员正在因为没有办法捞外块而喝着闷酒。都是那个什么狗屁救世主闹得。他暗自抱怨着,在心中记下了一笔。这位就是收钱让大家参观洞窟的那位警备团员,其他警备团员虽然知道他的行为,但因为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都不方便明说。更何况之前有个警备团员瞒着他收钱放人进去,让他知道后,这才一个月就消失不见了,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钉铃”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这是店家为了防止有客人来店员却没有注意疏于招呼怠慢了客人而挂上的铃铛。
警备团员们听见铃铛都以为是爱丽娜又来大饱口福了,毕竟村民平时几乎不会在这店里出现,只有他们警备团员的工资才消费得起。警备团员都是猎人考核中失败的家伙,公会基于不想浪费恐暴龙黑血和好钢用在刀刃上的思维,将这些失败的见习猎人组成警备团,配给各个村落作为防卫力量。
进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但浑身肌肉发达的少年,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他穿着警备团员的服装,脖子上跨坐着那个经常来村里偷垃圾的假面族,但警备团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像那个救世主?”之前洞口那个浓眉大眼的警备团员向周围一圈人询问着,没有一个人说话。他招手想让那个少年过来,旁边人踩了他一脚。
浓眉吃痛,他看到了独眼凶恶的眼神,默默地低下了头。那个少年走了过来,坐了下来,向着浓眉搭话:“我记得你,你就是在洞口的那位。”
浓眉没有回应,少年感觉到了古怪的气氛,没有说什么。“欢迎光临,这位客人是第一次来到小店吧,要不要尝尝我们的新品?”此时一只猫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菜单,向他询问着。“我是布鲁斯李啊,巴顿”少年向它解释着。“这位客人别开玩笑了,救世主我们都知道长什么样。”猫人鞠了一躬。“巴拉巴巴巴。”少年唱起了麦当当的主题曲。猫人吃了一惊:“难道这位客人真的是?”它瞬间换了一副面孔。“你怎么一下瘦成这样?”“说来话长,给我来两份……”
还没等他说完,那个浑身酒气的独眼警备团员拿着酒杯酒瓶向那个少年走了过来并打断了他:“我们这不欢迎你,滚远点。”其他警备团员都面面相觑。布鲁斯李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皱起了眉头,什么也没说,他按住了左右扭动想要冲出去的茶茶,默默地走到了旁边的桌子。
“滚远点,给我滚出莫加村,哈哈哈。”独眼拿着酒杯喝了一口,回身扫视着坐在桌前的各位警备团员,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他放下酒瓶酒杯,用手拍拍浓眉的脸,轻蔑地喊道:“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救世主,一个没用的孬种。”布鲁斯李一手按着茶茶另一手握拳正坐,就像没听见一样。独眼“呵唾”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跨坐在布鲁斯李原来坐的位置,盯着他看。
不一会,布利斯李点的两份怪物里脊肉炒饭就被送了上来。独眼站了起来,拿起了酒瓶,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布鲁斯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恼羞成怒的他将酒瓶中剩余的酒都浇在了布鲁斯李的饭上,“巴顿,麻烦再来一份里脊肉炒饭。”布鲁斯李将自己的炒饭推到对面,就如同独眼什么都没做一般。“你确定再来一份吗?”那个猫人看着独眼问着布鲁斯李。独眼瞪了它一眼:“看我干吗?想死啊?”布鲁斯李点点头:“再给我来一份,对了,这一份加个蛋,要炒碎。”
茶茶一看到那个独眼靠了过来,就赶紧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午饭解决了。吃完饭的它,屁股一点点往里挪动着。茶茶心中想着该如何逃走,但单纯的它又觉得在请自己吃饭的人有困难的时候逃跑是不应该的事。它握着狩猎笛,准备顺其自然。
“你有听见我说话吗?聋子!”独眼故意在布鲁斯李的耳边吼着。布鲁斯李就像真聋了一样,独眼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屁股坐在布鲁斯李的对面恶狠狠地盯着布鲁斯李,但布鲁斯李就像看空气一般无动于衷。
怪物里脊肉蛋炒饭被巴顿端了上来,布鲁斯李刚想伸出筷子。“呵唾”一口浓痰粘在了蛋炒饭上。布鲁斯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右手抄着蛋炒饭,从座位中走了出来,“啪叽”一声将盘子按碎在独眼的脸上。
“吔我蛋炒饭啦扑该”布鲁斯李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第一次因为是醉汉所以他不计较,第二次因为是残疾所以他没有计较,第三次本着事不过三的原则也没与独眼计较。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对待这些欺凌者只有让他们知道代价的滋味,他们才会善罢甘休。
警备团员中有几个人站了起来,他们都是独眼的小弟。他们没想到自己的老大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只用一招就打得昏迷不醒。如果这个时候不冲上去装装样子挨两下揍,等独眼醒来,怕是这些小弟都得和那个吃里扒外抢他生意的小子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布鲁斯李也没想到自己现在的爆发力这么强,他原本只打算将被污染过的食物按在独眼的脸上,可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将盘子按碎在他的脸上,还使他昏迷不醒。
“茶茶!”愣了一下的茶茶开心地跳了起来,它没想到请自己吃饭的这个人这么厉害。茶茶回想起过去为了制造面具,自己风餐露宿,被各种怪物追击的时光,心中不由得酸楚了起来。它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跟在这个人屁股后面,岂不是可以白嫖怪物素材?运气好甚至还可以制造出独一无二的超稀有面具成为假面之王。
布鲁斯李当然不知道茶茶心中的小算盘正噼里啪啦地打着,三个人正围在他的周围,寻找着进攻的时机。他的注意力分散在三个人的身上,他盯着那个看上去最强壮的人,用余光注意着第二强壮的那个,将后背对着最弱的人,时不时转过身吓一下他。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他们的头目已经昏迷不醒了,布鲁斯李不清楚为什么他们还要围住他。
三个人一起冲了上来,布鲁斯李准备逐个击破。他盯着最强壮的人的动作,后退并抬起一脚将最弱的那个人踹开。那个人中了一脚就趴倒在地,布鲁斯李心中犯起了嘀咕:我现在力量这么强的嘛。
最强壮的那个人向他直直打出一拳,布鲁斯李左手横档将他的手排开,他发现那个人的拳头根本没有用力。“兄弟,我们也是混口饭吃,下手轻点。”那个人压低了声音。
布鲁斯李皱起了眉头,他一下就理解了那个人的意思,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他们并不是真想替人强出头,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装装样子。
布鲁斯李挺讨厌这种人的,墙头草两边倒,打架就是打架,他才不会留手。“嘭”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最强壮的人的身上,那个人吃痛,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在地上,揉着胸口,恶狠狠地看着他。只剩最后一个人了,布鲁斯李摆好了架势,他伸出左手,手掌朝上,弯了弯手指。
最后一个人也摆好了架势,只不过布鲁斯往前进一步,他往后退一步。“打他啊,废物。”那个最强壮的人向着最后一个人喊着。布鲁斯李看了他一眼,他恶狠狠地回盯着。布鲁斯李准备转移目标,一边看着最后一个人一边向最强壮的那个人挪了过去。最强壮的那个人见势不妙,低下了头,“啪叽”一声倒在了地上装死。
既然他服软,布鲁斯李也就没有继续过去,可他没有放松警惕,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暴起突袭。他挪步远离最强壮的那个人,用余光看了看最早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最后一个人看见最强壮的人都倒地服软了,他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了。他放下了双手,可布鲁斯李还不依不饶地逐步接近。他急中生智,“啪叽”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顺势倒在地上,装作晕了过去。布鲁斯李回缩了一下脖子,皱起了眉头,虚着眼睛,歪着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他暗自想着:还有这种操作的嘛?
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偷偷瞄了他两眼又紧紧地闭上了,似乎是想确认布鲁斯李有没有接近。布鲁斯李摇了摇头,走到了独眼身前在他身上摸索着什么。“镔镔镔镔镔”布鲁斯李颠着一个装满了硬币的钱袋,他早已在心中说服了自己,既然这人毁了自己的午饭,用他的钱结账,这可是理所应当的。他从钱袋里摸出了一枚硬币,这是一枚壹仟戒尼的。布鲁斯李挑起了眉毛,将钱袋里的钱倒出来,拨开看了一眼数了一数。他没想到这个独眼居然这么有钱,居然随身带着四万多戒尼。
他偏着头向那些目瞪口呆的警备团员问道:“你们警备团员工资有这么高吗?”其他人都回过了头,低头不语,只有浓眉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布鲁斯李将这笔不义之财收到了自己的钱袋里,他准备模仿武侠小说里的侠盗,来一回劫富济贫。
布鲁斯李刚坐在别的座位上,地上装死的三个人就急急忙忙爬了起来,跑过去扶起独眼就往门口溜,临走时那个最强壮的人还撂下一句狠话:“小子,你有种,我们走着瞧。”
布鲁斯李根本就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他可不介意再活动活动筋骨教训教训这些如同地痞流氓一样的人,顺带还可以再从他们身上获得一笔精神损失费。“再来一碗里脊肉蛋炒饭,加一盘酱爆丸子鸟腿。”布鲁斯李显然心情很好,他“啪叽”一声将两枚壹仟硬币拍在了桌上。
船舱内,长相平平的大皇子正端坐在桌前。“传膳。”他轻声吩咐着。“传膳。”一位位宿卫如同击鼓传花般将大皇子的吩咐一路传达到了厨房。厨房内,厨师们正紧锣密鼓地将一道道在蒸笼里保温的菜拿出来放盘子上。
两位端菜的见习厨师正在轻声交谈着。年纪稍微大点的那个猫人问:“你刚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那么久,在干嘛啊?”年纪稍微小点的那个猫人答:“没干什么啊,我刚刚在换衣服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年长者咧开了嘴:“都是男人,还要锁门干吗?”年轻者皱起了眉:“我不喜欢换衣服被别人看见。”年长者耸了耸肩,什么话也没说。
大皇子话音刚落,顶着盘子的猫人们就从入口处鱼贯而入,在试毒官的面前排起了长队。大皇子左侧的验毒官是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人,他左手搭着一块毛巾,右手拿着一根银针,正按照从前往后从左往右每隔一寸扎一针之后在毛巾上擦一下的顺序,一针一针地扎着面前这盘酱烤焰龙尾。验毒完毕后,这盘菜才被允许呈上餐桌。此时的酱烤焰龙尾已经变得千疮百孔,表面的脆皮也因为吸收了空气中的水分而变硬了。
大皇子右侧的试毒官先用银刀将酱烤焰龙尾分割出三个小块,再用自己的筷子夹起送进自己口中,然后等待了两分钟。候在大皇子背后的食宿官拿起大皇子的筷子将剩下的两块依次送入大皇子口中。大皇子面无表情地吃着,这是每一个皇子从小都得经受的训练,吃东西的时候不能露出任何的表情。如果一旦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他们喜爱的食物,那就有被下毒的危险。
热菜逐渐变凉,队伍也渐渐变短,终于轮到了那个年轻的猫人。验毒官刚把针插进盘子里的那条龙金鱼,它就跳了起来,用头上的盘子顶着验毒官,使他失衡跌倒。接着它踩在验毒官的身上发力向着大皇子跳去,验毒官眼疾手快抓住了它的尾巴,可惜它的尾巴只是一根装饰品而已。
大皇子看见了这个穿着厨师服的猫人向自己亮出了肉球里藏着的利爪,他急中生智,身体一让,屁股一滑,坐到了桌子下面。在空中没办法调整方向的猫人扑到了试毒官的身上,试毒官两手抓着它的两只爪臂,发力试图捏碎它的骨头。猫人灵活地伸长身体蜷曲起来旋转下身,后脚横着亮出利爪,一蹬就划开了他的颈动脉,血液喷了出来,洒在了猫人的衣服与毛皮上。
“噼里啪啦”排队的猫人厨师们纷纷将头顶的菜丢弃在地上,向着大门蜂拥而去。“有刺客!”食宿官大喊着。门口的宿卫听见里面的骚动想推开大门,没想到大门被惊慌失措的猫人厨师们堵住了。试毒官意识渐渐消散,他松开了手,但就是抓住它的这么一小段时间,大皇子已经爬到了餐桌的中部。一部分宿卫们撞开了大门另一部分宿卫跑去叫人,门口的猫人们呈抛物线飞了起来又摔到了地上,它们爬了起来,趁着大门打开的时机跑了出去。宿卫们跑了进来,正好看见断了一只爪的猫人掀起桌布往桌下钻。
“陛下,你在哪?”拔出剑的宿卫们着急地喊着。大皇子气喘吁吁地从桌下钻出,宿卫们将他扶起,保护在身后。猫人从另一边的桌布出来爬到了桌子上,思考着攻击的路线。
“何人竟敢袭击龙神之…”还没等领头的宿卫说完大皇子的头衔,猫人就蹿上了吊灯,拉着线如同荡秋千一般,接着蹬着吊灯,在墙壁上疾跑着想绕过宿卫继续攻击。“锵”领头的宿卫用刀挡住了从上跳下来用脚爪攻击的猫人,它的爪子居然是金属制成的。猫人左脚爪勾着刀刃,右脚爪向他脖子处划去。领头宿卫将刀抬起,用刀刃下半部分挡住了它的右脚爪。猫人站在刀刃上向后翻身,拉长身体,蜷了过来单爪斜划。
领头宿卫脚一踮,肚子一缩,软甲上出现了三道爪痕的撕裂,身体堪堪避过它的利爪。他接着提膝伸腿踢了过去,利用它一只爪臂没法抬起防御的劣势,将它击飞。猫人在空中转体调整着身体姿势,用脚上的肉垫踩在墙上作为缓冲。接着向上跳起,又扑了过来,想要突破领头宿卫。领头宿卫又利用了它在空中没有办法调整降落位置的劣势,反手将刀背靠在左腿前,用左腿带着刀踢击出去。
如果猫人用脚爪防御住了刀,那么他就左手下沉左腿顺势踢在它的腰上。如果猫人用脚爪攻击他的腿,那么他就左腿下沉反手横拉,用刀在它身上划出一个口子。猫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它岔开两腿左脚爪踩在刀上,右脚爪踩在腿上,紧紧抓着。
领头宿卫左腿落在了地上,猫人踩在他的身上,领头宿卫左手松开刀把,用右手抓住下坠的刀把,接着将刀抬起,右腿向着猫人裆部踢去。猫人向后倒去,两爪撑地,蜷曲着身体松开了脚爪,避过了这一击。就在领头宿卫踢脚,猫人后翻倒地的这个瞬间,被它抓住了一个空隙。领头宿卫因为惯性的原因,不得不背对着猫人。猫人趴在地上,忍着痛前腿与后腿发力从领头宿卫的裆下蹿了出去。猫人的速度可不是人族可以追上的,一溜烟就不见了猫影。
大皇子正在其他宿卫的保卫下缓缓向着甲板移动,猫人远远地跟在了它们的后面。“刺客在后面,你们快走。”一名宿卫回头发现了猫人,他决定留下来打阻击。其他宿卫掩护着大皇子经过了通向甲板的门并将它关了起来。猫人断裂的肋骨因为剧烈活动而刺入了内脏,它决定速战速决。它一边蹿着一边用带倒刺的舌头将左犬牙用力舔了下来,用臼齿咬碎。这颗牙里藏着迷迭菇的萃取物,它的痛感渐渐消失,眼睛逐渐变得血红。
迷迭菇的副作用就是略微丧失理智,这是为了止疼而阻断突触之间的电信号传递所造成的。猫人直接扑了上去,撕开了宿卫的软甲,嘶咬着宿卫的手臂,宿卫用刀重重地砍在猫人的身上,可它毫不理会,只顾撕咬着。宿卫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大量失血昏迷了过去,猫人也恢复了点神智,强撑着撞开了木门,准备与大皇子同归于尽。
一只手从木门的碎片中伸了过来,捏住了它的脖子。“咔嚓”一声,猫人的颈骨便被折断了。这只手的主人腰间缠着龙异常状态,至阳穴上的狩猎印记随着呼吸节奏的放缓而渐渐消失。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猫人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被它撞倒在地的验毒官。猫人的尸体被验毒官随意丢弃在甲板上,一名宿卫走了过来,验了验尸体。它手臂内侧的身体上烙着猫爪的印记,脸上则是易容术,真正的见习厨师已经成了这张猫皮面具。宿卫捡起已成为尸体的猫人,走到船舷边将它丢了下去。
领头的宿卫气喘吁吁地从通道里跑到甲板上,向着通道门口的验毒官单膝下跪:“微臣救驾来迟,请大皇子责罚。”“爱卿请起。”扮作验毒官的大皇子左手上抬,“船上混入了刺客,寡早已知晓。”领头的宿卫起了身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候命令。大皇子早就通过情报网知道了自己这次出行有刺客混入其中,只不过没想到这次的刺客这么沉不住气。“清点一下你的人,分一半去找船长,让他组织一些老水手跟着你的人排查一下船上的人。”大皇子担心这猫人还有同伙在船上。“遵命!”领头的宿卫向他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一队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跟着领头的宿卫一起向船里走去。“唉”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天谁也别想好好吃个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