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么事儿？”老张一脸疑惑，对警察来找自己这个事儿，似乎难以接受。
“昨天夜里，冬泳队的更衣室发现尸体。”袁景道，我们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
“我昨天也没去呀。昨天晚上我在这值班。这事儿跟我有啥关系？”老张很不情愿，还左右看了看另外两个保安，眼神似乎在祈求解救。在老张的眼神下，另外两个报案都下意识地往后退半步。
“也就是有几个问题问你。这里人多，又有你们银行的摄像头，咱们借一步说话。”袁景道。
“那，那行。”老张道，“你先等我上楼换一下保安服行不？马上到交班时间了。”
“耽误不了几分钟。”丁一的语气略显严厉，“走！”
几个人大约走了十几步。
“昨天夜里，是你鼓动冬泳队的人去河边的。”袁景道，“对吧？”
“鼓动？我鼓动了么？”老张道，“再说了，是有人在我们的更衣室里上吊，跟我们的人也没啥关系呀。我没去，跟我更没关系了。”
“难道不是你发动大家去抵制公园管委会么？”袁景并没有理会老张的疑问，“我们查到，是你最先在群里说当夜会有管委会的人来拆除更衣室。对此你有不同意见么？”
“啊，那就是呗。”老张道，“是我先说的。那我也没发动大家啊。我在群里一说，大家就踊跃地过去抵抗了。”
“为什么要在群里发这个？”丁一问。
“我怕更衣室被拆了呀。我在值夜班，出不去，要是我能出去，谁也不用，我自己就去了！”老张摆出一副很英勇的表情。
“那你怎么知道当夜，公园管委会的人会去拆你们的更衣室呢？”丁一问道。
“我，我听别人说的。”老张道。
“听谁说的？”袁景追问道。
“听谁说的。这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么？”老张道。
“听谁说的？”袁景语气强硬。
“就是有人给我发个短信，告诉我，说马上就有人来拆更衣室。”老张道。
“谁给你发的短信？”袁景问。
“这个我不知道。”老张道。
“你收到的短信，你说不知道？”袁景道。
“我不知道是谁。”老张一脸委屈，像是一个犯了错误又不愿承认的孩子，“那是一个陌生号。”
“短信没删吧？”袁景道，“手机拿过来。”
老张掏出手机，伸手拿过来。
短信还在。袁景记下短信内容和对方的电话号码。
“一个不认识的人发来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丁一瞄了一眼短信内容，“你就不加思索，不加辨别地往群里发？”
“这......这......”老张一时不知说什么。
“行！你换保安服去吧。”袁景记下线索，把手机扔给老张。
老张走后，袁景给技术队队长刘嘉打去电话，请求调查一下这个给老张发来预警短信的电话号码，同时再调查一下老张与这个号码的联系。
刘嘉很快回复了调查结果：首先，除了这个预警短信以外，在所能查到的期限里，老张和这个号码再没有其他联系。其次，给老张发送预警短信的电话号码，是非实名号码。并且，在可查的期限内，这个号码没有其他通讯记录。
“能不能想办法查到这个号码的购买渠道？”袁景在电话里问刘嘉，“毕竟现在电话实名制查得很严。能买到非实名卡很难。”
“这个卡并不是最近才开通的。”刘嘉说道，“这是一个很老的号段，估计是将近十年前发行的电话卡。”
“十年？”袁景，“一个非实名的号码，都保存十年了？”
“电话实名制制度是逐渐建立完善的，也就是近几年才变得像现在这样严格。”刘嘉道，“由于基数巨大，现在也无法彻底地筛查出非实名的卡片。而之前那些非实名的卡片，只要保持正常缴费，使用上不违规的话，通讯公司并没有什么好的禁止办法。”
“这个号码一直处于空闲状态，维护十年，成本也不小吧？”袁景道。
“我问过通讯公司了。这个号段的号码当年主要是配给老年机使用的。月租只要一元，但是接打电话和短信价格贵一些，同时也没有网络流量套餐。”刘嘉道，“如果不使用的话，一年也就12块钱。”
“哎——”袁景深深叹了口气，“真够高级的。不过谢谢你了，下班时间了还麻烦你。”
“哪有？客气了。”刘嘉道，“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案子不是一天能查完的。”
撂下电话，袁景道：“用一个谁也查不到底细的电话，大晚上的，去跟一个无聊的保安撒一个谎。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我是不信。”
“若是这里面有蹊跷，那么刘津和艾莉莉的死亡，就很可能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许竹轩道。